“怎麼回事?”
三人一進園中,就見到園中的慘狀。八??一 ?中 文
?網 ? w?w?w .?8 1 z?那老者皺了皺着的眉頭都快扭成一團了。厲聲問道。
黃驊正在淒厲地慘叫。彷彿受到多麼大的痛苦。但被老者一喝。嚇得止聲。不過痛苦的表情依在。
“管……管事大人。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黃驊掙扎着跪着要爬過來。聲色悽楚。
“生什麼事,說!”
另一個較年輕的管事喝道。完全不在乎黃驊的痛苦樣子。
“是……是,管事大人。事…事情是這樣的,今日張楠與我也無甚事,便領了月雜來此園中做事。好圖個幾日假。奴才們又圖個快,張楠就叫肖小胖來幫忙。後來我們做了一會,見時間還早,便到院旁休息一下…………”
黃驊似乎還有些惶恐。巍巍顫顫地說了起來。不過有些囉嗦,這讓管事的有些不耐。
“說重點!”
“是是,就在我們三人休息時現了林沐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小胖因與林沐本就相識。上前要說話。卻不料還沒說上話就被林沐一陣拳腳,將其直接打傷倒地了去。我們反應過來上前想要制止,可他就不由分說地直接打了過來。
他的力氣十分的大,而且很是靈巧。打得我們毫無招架之力。我們一下子就受了傷……
……而後我又見到他猛地抽出一把匕,朝我們猛揮,隨後抓住張楠,狠狠地紮了他好幾刀。我嚇壞了,要跑。卻被他一腳將我踢飛。而後我就暈了過去。。。。。”
黃驊聲色並茂半真半假地講述。說到黃驊的死,還哆嗦了一下,哽咽了起來。多了幾分可憐。讓得那個嫌他囉嗦的管事都不好打斷了。
“林沐是誰?”
“他是我轄下的一個契身奴僕。”
老管事一旁聽得有些皺眉,輕輕道。
“哼,廢物。三個人奈何不了一個……還有,任何人不可能無故殺人。你必然還有隱瞞。說,到底怎麼回事?不老實交代,這事你也要死罪!”
另中一箇中年管事突然向前一步,狠聲喝道。讓得黃驊嚇得一顫。而後惶恐地直磕頭。口中哀求連連。
“崔大人,小的不敢啊。小的句句屬實。絕不敢有半點虛假啊。那林沐真的見人就下殺手。我真不知因何如此啊!”
黃驊磕得頭都流血了。聲音都帶有哭腔。看着有些卑賤。
可卑賤是任何一個奴僕都必須學會的。因爲他們是奴,他們是僕。他若不如此。那就很可能會死,會死得很慘,死得很不值。
死,或許不可怕。可是他有需要他不能死的理由,或者說有必須他活着的人在。所以需要他死皮賴臉地活着。所以他纔會妥協與林沐,所以他纔會演這場戲。
這或許稱不上勇敢,但也不能叫懦弱。
姓崔的管事皺了皺眉頭。哪怕聽黃驊這樣聲淚俱下地說,他還是懷疑。除了那叫林沐的做了什麼事被他們撞見了,還有可能是這些奴才合着謀了什麼事!這類事情屢見不鮮。
不過也只是猜測。他想嚇嚇黃驊,嚇出點什麼。但明顯沒用。
而他們不急着立馬去追兇手,緝拿林沐。那是因爲他們自信。自信白家要抓的人,哪怕跑再久,跑再遠。也必然能抓回來。且死的也不過一個下人而已。先把事查明瞭會好辦一些。
於黃驊口中得不到什麼,崔管事便轉過身來,冷冷地看着還在昏迷的小胖,而後狠狠地,就一腳踢過去。
“嘭”
一腳直接讓他滾了幾圈。
只有內行人才看得出這一腳踢得刁鑽,不至於踢死人,但對被踢的人身體有所損害,且很疼。對於喚醒昏迷的人的效果是最好的。
“啊……”
小胖先是一陣如同殺豬般痛苦的慘叫,身體蜷縮起來。不過隨後似乎感覺情況不對。望了望四周,看到了黃驊和旁邊躺在凝固的血泊上一動不動的張楠。一會兒後,卻突然不管不顧地大哭了起來。聲嘶力竭。聽聞者都要悲慟。
只是不知是因疼痛哭了,還是自責對不起林沐哭了,還是哭自己的慘。亦或是嚇哭的……
“說,到底生了什麼事?”
崔管事見到這般開始也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隨後大聲喝道。他可不會因爲小胖子年紀小而有所同情。能站在他們現在這個高度,哪個手上沒有幾個小奴僕的命?
可喝聲卻沒有止住小胖子的哭聲。反而讓他更加悲慟地哭。
這讓他覺得有些失了顏面。扭黑了臉。欲要上前給他補一腳更狠的。
在白家,管事雖然不能隨便殺死奴僕。不過偶爾‘失手’,也不會被責罰什麼。或者推個什麼罪名下去也都順理成章。
當然,這要其他管事不在的情況。他現在只能教訓一下小胖。不過下手可能會狠一點。
但剛踹了一腳就被一旁的老者伸手攔住。
“葉管事,你這是幹什麼?”
對於葉管事攔住自己,崔管事似乎有些不快。
“呵呵,崔管事這麼急幹嘛?莫不是其中有什麼隱情?”
葉管事笑呵呵地道。
這句話就值得揣摩,有些陰險了。比較淺顯些的意思幾乎就是‘你是想要殺人滅口麼?’
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不少管事假僕人之手做一些隱晦見不得光的事。而後殺人滅口,死無對證。
“呵呵,何必爲了這點小事傷了和氣。先將事情問清楚了吧。”
另一個姓李的中年管事,充當和事佬道。
崔管事看着這滿臉皺紋的老管事。不知心中想着什麼。也許想着更深的意思。沒有說話。隱晦間些忌憚地看了老者一眼,隨後站到一邊。顯然是要交給老管事的意思。
也沒多理會崔管事。葉管事走近幾步,蹲下拘僂身子看着大哭的小胖子。眯枯瘦得有些凸現的眼睛。
似乎感覺不對,小胖擡頭看了看葉管事。哭聲驟然止了。是被兩腳踹狠了,踹怕了。也是嚇得不敢哭了。因爲葉管事在別人看起來慈祥老邁的臉,現在在他看來卻莫名充滿着屠夫般的氣息。
“小胖子,告訴我剛纔到底生了什麼?”
老人家的話比較和氣。沒什麼架子一樣。不過小胖子還是有些抽泣哽咽的哆嗦。
“管…管事大…人。我……我也不知道。我剛見到林沐,就被他下了死手地打,打着打着我就被打昏了。”
林沐逃了。他們現在還是保命最重要。把所有事推給一個已經逃出去的人身上是最好的。
“你和他是不是有仇?”
“沒……沒有,我們一直住在一起。我一直很聽話。林……林沐他待我也挺好的。”
“那他是不是有什麼秘密被你知道?”
“我也不清楚,只是有時後半夜他會悄悄起牀……我一直以爲他起來小解……有一次見他好像在比劃着什麼拳腳……”
“……”
“……哦,對了,不久前一次他去丹房做活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包黑黑的東西…碰都不讓我碰。……”
…………
葉管事問了些許不痛不癢的話。有些所料未及。不過小胖子都一一回答了。真假參半。有一部還是之前張楠與他說的。倒是沒露出什麼馬腳。
只是這些問題問完。包括葉管事在內的三個管事互相對視一眼,而後臉色有些凝重了起來,都把眼神轉向牆的另一邊。——丹藥房!
涉及到丹藥房,那這件事就沒那麼簡單了。只希望沒事,或者事情不大。不然他們任何一個都難逃責任。
“走!去看看”
三人急急忙忙地出院子,趕去另一邊的丹藥房……
許久之後,白家大院比平時熱鬧了些起來。不少人匆匆。
藥房失竊了!
好幾株靈藥丟失!而且有兩株是比較珍貴的靈藥。雖然還沒有驚動到家主的程度。但大管事也震怒。現問題的三個管事慼慼,不敢多說話。
死去的奴僕已經被拖去埋了。小胖和黃驊捱了十幾板子,也沒招出實話。所以沒被追究,甚至還被賜了幾兩銀子得了兩天假,去養傷。
小胖子按林沐的交代,回到屋舍後,取了林沐藏着的東西,包括那份用過的淬體藥藥渣。而後在那時喜時悲地數着這些“遺產”。
至於兩個門衛,因爲提前聞風聲,急忙託了個莫大的人情關係,才只捱了幾十板子。對林沐罵了不知多少遍後回家躺去了。
而差不多同時,在白家院子一處偏僻的地方。一座花雪滿庭有些清冷的院子。水靈靈的靈兒穿着一套華貴的白色大襖和白色絨冒。撐着可愛的下巴,蹲坐在園子的門檻。望着一株雪地裡的紅梅,不知在翹以盼着誰……
至於盜竊靈藥之人林沐,則已經被下令追捕。已然派出了不少武者。並賞金二十兩黃金。不論生死。也不要追回被盜靈藥。
如果除去那些靈藥,林沐的頭絕對是值不了二十兩黃金,能有半金就貴了。林沐知道後,都陷入考慮要不要拿自己頭去領這筆錢中了。
可能是因爲在那些管事看來,這已經不只是簡單幾株草藥的事了。而是觸摸到了白家的顏面和威嚴。他們需要爲他們主子做些什麼,以彰忠誠。所以纔有這麼高的懸賞。
二十兩金子,也許買不了白家園內幾株花草,也許在他們那些大人物眼中依舊是蚊子飛過一般的小事。但也足以讓很多人瘋狂。
何況還有他‘偷’的幾株珍貴的靈藥!通緝上說不需找回些藥。所以就是誰找到了就是誰的!聽聞那些靈藥中可有一些珍貴的,可突破武徒的靈藥!
在白家或許沒什麼,但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令人眼紅的珍寶!至少也不止二十兩金子。
這些至少可以讓城區茶館小巷沸騰熱鬧一段了。吸引大量的人一起追捕林沐。加上白家出動的一些人。林沐幾乎無處可逃。
按以往的例子,幾乎沒有人能逃脫追捕。
所以林沐現在面臨的就是關乎生死大事。他要活着,唯有逃過追捕。
他此時就裹着一件破爛的襖子。躲在一個昏暗狹窄的巷子避寒。雪域的傍晚極冷。而今天還餓着肚子、肋骨有些斷裂的林沐感覺更加冷了。
然而他的眼神卻沒有任何萎靡。反而炯炯而又犀利。腦中從未停止過思考如何躲過這次危難。
他曾經就是在生死危險中走過來的。知道越是在危險境際,越要保持求生的**和活下去的自信。這是生存的第一法則。一個人,若連自己都不自信能活下去。那還有誰能救活他?
而巷子只能供他避一會。想好辦法,就必須儘快出去。
或許別人會認爲這雪天中陰暗的巷子是最暖和且最安全的庇護所。然而林沐並不這麼認爲。在草原中,躲在狹長溫暖地穴中的狼,其實是最脆弱的。一旦被天敵現,堵住洞口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一有危險靠近,狼會用盡一切辦法先出了洞穴。
而若林沐繼續在這巷子,被人現堵住,割了腦袋拿去換金子,將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