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整整一天,樑晨與葉青瑩,葉紫菁,蘭月先去了市郊的滑雪場,隨後回到市區逛了一下午商場。王菲菡卻是有些反常地一個人留在家裡,沒有參於年輕人們的活動。
樑晨的觀察力很敏銳,他注意到了王菲菡的故作冷淡,也注意到了對方在與他視線相接時,目光中流露出的掙扎。他故意透露了林子軒去美國做心臟移植手術的消息,故意透露了手術的成功率。而從王菲菡的反應來看,他的猜測是確確實實成立的——王菲菡之前對他的一切行爲,都應該是出自於林子軒的逼迫!
如果林子軒這次的手術失敗,由此失去了外力的壓迫,那麼王菲菡是否還會有觸碰那扇禁忌之門的勇氣?
星期天下午,司機錢小五準時開車到達蓮花小區。樑晨與王菲菡,葉青瑩,葉紫菁,蘭月揮手作別,乘車踏上了返回江雲縣的路上。
司機錢小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邊開着車一邊打量着坐在副駕駛位的中年男人。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身份,但隱隱約約之中,他感到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存在!
回到江雲縣,讓司機錢小五直接將車開到自己的住處。對於更換司機的事情,他暫且沒有和錢小五提。當晚,他把蘭劍安排到了另一個臥室內。
第二天一早,樑晨和蘭劍一起,步行趕到江雲縣公安局。走進壯嚴氣派的辦公大樓,耳中聽着一聲聲‘局長好’,樑晨心裡不可避免地生出幾分虛榮。
蘭劍落後半步跟在年輕局長的身後,看着眼前一身警服身軀挺拔的男人,他的眼中顯露出一絲笑意。從初識到現在,瞭解一些內情的他不得不感嘆,這真是一個運氣好到逆天的小子!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樑晨立刻將指揮中心主任姚金銘叫來,直言不諱地要求更換司機。對於局長大人提出的要求,姚主任明顯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心裡有鬼的他弄不明白是新任局長起了疑心,還是出於謹慎的需要!
瞄了一眼面色沉靜的新司機,姚金銘心頭不禁一跳,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只是隨隨便便站在那裡,卻讓他沒來由地感到一陣膽寒。就彷彿站在他面前的,是一柄時刻準備出鞘飲血的利刃!
姚主任不敢再看,連忙走出了局長辦公室。匆匆回到政委郭寧的辦公室將這個情況一說,女政委的臉上不禁陰雲密佈,頓了半晌冷笑道:“信不過局裡的人,從遼陽召來個貼身司機!咱們的小局長防備意識很強嘛!老姚,你去派人摸摸那個司機的底兒,看看是什麼來路!”
中午,在趕往機關餐廳的路上,樑晨無意中看到了錢小五,於是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過來。
“老錢,姚主任和你說了吧,以後開車的事情就不麻煩你了!你不用多想,實際上你車開的很好!只是這個蘭劍,是我一個長輩安排過來的,我盛情難卻!”說心裡話,樑晨對於錢小五這個司機也相當滿意,但爲了謹慎起見,他還是接受了林子軒的意見,讓蘭劍接替錢小五成爲自己的專用司機。初時他還不在意,但自從昨天看了有關江雲縣的信息資料後,他算是對自己目前的狀況有了清醒的認識。防人之心不可有,錢小五終究是江雲人,使用起來遠沒有蘭劍那麼可靠!
還有一點,是樑晨打死也不會承認的!用一個特種大隊精英做司機,簡直是太那個啥的事情了!樑晨只覺得自己走起路來都有些龍行虎步的雄姿了!
“我明白,局長!”錢小五語氣裡透着幾分失落的味道,但心裡卻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政工室的吳主任曾不止一次地暗示他,要將新任局長的一舉一動如實地向上彙報。他明白吳主任是什麼意思,他也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說到底新任局長只是一個光桿司令,就算是有後臺,也未必能鬥得過郭政委,吳主任這些地頭蛇!
而現在,新任局長主動提出更換司機,卻也算解決了他的難題。更免去了他因爲良心不安而左右掙扎的苦惱!
中午在機關食堂吃完飯,樑晨返回自己的辦公室,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來。這是一份江雲縣委縣政府印發的,關於整飭社會治安,打擊黑社會勢力的決議通知。特別要求縣公安機關在春節之前開展一次大規模的清查行動,對縣內的黑幫份子給予嚴厲打擊,確保江雲人民度過一個和諧安樂的春節。
站着說話不嫌腰疼啊!樑晨撇了撇嘴,將文件扔在了辦公桌上。如果縣委書記和縣長大人知道現在縣公安局是個什麼狀況的話,恐怕就不會在縣常委會上發出這樣的決議通知了。
他當然也知道江雲縣黑幫勢力的猖獗,在一月一日遼陽市委市政府統一佈署的突擊行動當中,雖然抓了不少黑幫小頭目,但最大的一條魚,江雲縣最大的黑幫頭目,所謂的雲龍幫幫主金寶財卻僥倖逃脫。
一月一日之後的風平浪靜只是暫時的假像,用不了多久,這些黑幫勢力就會死灰復燃,重新恢復往日的囂張跋扈。也許新上任的常委們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加緊督促公安機關開展清查行動。
樑晨需要的是時間,而眼下,偏偏他卻沒有多少時間。市局答應調來的六名骨幹最快也要等到春節之後。而且就算春節之後他的班底初步建成,想要恢復縣公安局的戰鬥力也將是一個十分緩慢的過程,絕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取得成效的。
正尋思間,忽聽得電話鈴聲響起,樑晨信手接起,在聽着電話傳出的嚴厲而急促的聲音之後,他的神經不禁一下子繃緊了——數百人圍攻縣委縣政府,已經數名保安人員被打傷……時間退回到十分鐘之前,在縣委縣政府門口,數百人拉着‘還我土地’‘打倒貪官污吏’的橫幅堵住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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