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來強中將走了過來,與親家面對面坐大沙上,嘆了口氣道:“不和稀泥又怎樣?終究是葉家的人,而且葉建誠和葉皓的姿勢擺的夠低,再要揪住不放,葉老那裡也說不過去!”
“我就不信,葉老會袒護那個人渣王八蛋?”黃光良上將白眉一挑,冷聲說道:“再者說來,那個姓劉的也不過就是葉家一門遠親罷了!”
“我們表現的,是出於對葉老的尊重,這與葉老會不會袒護那個姓劉的人渣無關!”周來強緩聲解釋道:“你我都知道,就算是葉家的直系子弟犯了這樣的罪失,葉老也不會有半點袒護的,但對於我們來說,卻是必須表現出應有的態度。我們尊重的,是葉老而不是葉家,但只要葉老健在一天。葉老與葉家就是一體的!”
黃光良沒有答話。而是轉過頭望向一雙外孫女道:“雨桐。一一,事情就這麼算了,你們覺不覺得委屈?”
迎着姥爺嚴肅的目光,周雨桐與週一一心知只要兩人稍爲表示出一種委屈的態度,那麼不管對手是誰,姥爺肯定會爲她們繼續出頭。
“姥爺!表哥已經爲我們出了氣了。你沒看見,那個姓劉的禽獸被表哥打成什麼樣子!估計沒一兩月起不來牀!還有啊,表哥讓人把酒店一樓二樓都砸了”!”姐妹倆都是一樣的乖巧玲瓏,知道劉達的來頭也不在心裡惡氣已經出了大半的情況下,她們也不想讓姥爺爺爺難做。
看着一雙懂事的外孫女,黃光良上將老懷大慰。目光從身邊的孫子黃躍龍臉上掃過,沉聲說了句:“現在輪到你了,說說,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他早就留意到孫子額頭上的傷,所以在外孫女的事情告以段落之後,開始向孫子問。孫子的身手怎麼樣,他是再清楚不過的,尤其在帶着幾十名警衛營士兵的情況下。又怎麼會掛了彩回來?
“姥爺,我這個我知道!”週一一忍不住明眸放光,搶在表哥之前插口道:“是表哥和梁書記對打時留下的傷。姥爺,他們打的好凶,一個勁兒地用額頭相撞”!”
“梁書記!?”黃光良上將語氣中充滿着疑惑。
“就是未來表姐夫的同事啊!江雲縣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樑晨!”周雨桐負責給姥爺釋疑:“就是那個梁書記,救了我和一一要不然,我和一一根本等不到表哥到來!”
聽着一雙外孫女解釋着前因後果,黃光良上將皺着的眉頭鬆開了。眼中現出幾分笑意道:“這個小夥子倒真有些意思!應該也是李系的人馬吧?官場中出現這樣彪悍的小子。也稱得上是另類了!”
“那傢伙,功夫不如我!”黃躍龍摸着額頭上的傷,笑道:“但那股狠勁兒,卻是比狼還兇上三分!若不是身份得到確認,我怎麼也不能相信這傢伙還是什麼政法委書記!”
“人家那叫能文能武!”週一一明眸中全是小星星,語氣中很自然地流露出對樑晨的仰慕。每個少女幾乎都有過類似的幻想。如意郎君駕着七彩祥雲。身披金甲聖衣。在萬衆矚目之下出現在她面前。週一一併不瞭解樑晨的爲人,現在的她只是沉浸於一種浪漫的幻想之中。坦白的說,這種傾慕充滿着一定的盲目性。
“不如哪天請家來吃飯吧,人家救了你們。怎麼也應該表示一下感謝吧!”頗有深意地看着兩個外孫女,黃光良上將笑着說道。
周雨桐與週一一連連點頭,她們也有這樣的想法。儘管知道樑晨已有一個比她們還要漂亮的女友,但這並不妨礙她們想要接近樑晨的念頭。未必要做男女朋友,彼此能成爲普通朋友也是不錯的嘛!
“一一,雨桐,你們兩個去和你表哥吃點東西,我和你姥爺有正事要談!”周來強中將對兩個孫女說了句。
週一一與周雨桐哦了一聲,手牽手走出了客廳。黃躍龍也跟着離開。客廳裡只剩下黃光良與周來強兩人時,後者沉聲說道:“最近江雲有個案子。跟你們家子興有關!”
“那個混蛋闖什麼禍了!?”黃光良上將聞言不禁白眉一挑,一雙鷹目中隱有寒光閃爍。三個兒子之中,最不安份的當屬小兒子黃子興,生性好高鶩遠,凡事只會動嘴皮子,誇誇其談,在遼陽農業很行任副行長三年,去年新被提拔爲行長。每次看到小兒子眉飛色舞的張揚得意模樣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涉嫌違法放貸款,數額約有七百萬左右!這
酬貸款人系江雲縣一家高利貸公司頭目。名叫齊學歸乒,沏達那個人渣的弟弟劉曉關係密切。最近已被江雲縣人民檢察院以故意殺人罪。組織領導黑社會性持組織罪,非法經營罪等諸多罪名提起公訴。”周來強詳細解釋道。
“這咋小混蛋!”黃光良上將怒不可遏地一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杯裡的茶水濺灑而出。週一一,周雨桐悄悄從餐廳門裡探了個小腦袋,訝然地偷看着勃然大怒的姥爺。
“這件事,說起來還與那個小梁書記有關!”周來強中將接着說道:“這咋小夥子,原是市刑偵支隊的一大隊長,也是遼陽警界最新崛起的一顆明星。
在任職大隊長期間,破獲重案要案數起。被公安部評爲二極英模,也是省十大優秀人警察,””。
“老周,你跑題兒了!,小黃光良看着有如說書一般的親家,原本一肚子怒火的他竟有種想要笑的衝動,用手指敲了敲茶几提醒道。
“哎”。冉來強中將臉上難得地露了一絲窘意,輕拍了下腦門道:“都怪小雅那丫頭,才才我和她通電話,她就是這麼一板一眼,像說書似的,現在把我老頭子也繞進去了!”頓了一下,接着道:“言歸正傳,那個小梁書記在月初將意圖強*奸少女的齊學歸逮了個正着,然後對齊學歸的家中和公司進行了撥查,從中搜到不少證據。其中在一本賬冊裡記有與子興的金錢往來,此外,子興與某咋,女人鬼混的經過也被拍成了光盤!”
“讓他去死好了!”黃光良上將氣得身體陣陣抖,黃家近三代都是軍伍出身,只有這個小兒子讀了金融專業。並在大學畢業後通過家裡的關係在銀行謀了份差。實際上,他對於小兒子的就業選擇並不反對,行行都可以出狀元,只要幹出個模樣來,也不算丟老黃家的臉!只是他卻沒想到,對方當了三年副行長,一年行長,竟會做出這樣有辱門據的醜事來!
小雅爲這事兒,和李明揚一起將那個小梁書記請來,以言語進行了試探。結果麼,還算不錯”。周來強中將微笑着說道。
“什麼叫還算不錯!?黃光良上將冷冷問了句。
“意思就是說,子興這次可以逃過一劫!”周來強中將輕聲回答着。然後在親家兼上司飆之前伸出了手,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在這之前,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子興這個案子涉及金額巨大,如果立案,子興將會被判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罰款二百萬往下。這個結果,你願意看到嗎?”
“這是他自作自受!”黃光良上將煩躁着擺手道:“做了錯事,就要付出代價,老天爺向來很公平!”
“如果子興犯的罪是殺人放火,那我也不會操這份閒心,相信小雅也不會多問一句。我們不是聖人,在能挽救晚輩和親人的情況下,我們沒必要假裝清高而保持無動於衷的態度。子興給國家造成的損失如果能夠追回,而他本人也經此事受到了教,我們何不給他一次悔過的機會?。周來強中將緩聲道:“那畢竟是你的兒子,在允許的限度下。你就不能自私一回嗎?
“你是說我假裝清高?。黃光良的額頭隱有青筋跳起,他用指着對方的鼻子吼道:“我黃光良這輩子做人清清白白,走的正,行得直”!”
“你是一個好司令員,好領導,但你不是一個好父親!”周來強中將淡淡一笑道:“你的一慣鐵硬作風抹煞了你身爲父親對子女的寬容。子興的違法放貸款七百萬,這確實違反了相關法律,但是,這個錯失是可以補救的,江雲商務公司雖然是個高利貸公司,但賬面資金足夠貸款回收本息。你身爲父親,能救而不救,反而爲了堅持自己的清白作風將子女送進大牢,我說你假裝清高難道錯了嗎?。
“水至清則無魚!老黃。時代不一樣了!”多年以來,對方一直是他的上級,但因爲親家和同學的關係,他對於黃光良的稱呼向來很親密隨便。他接着道:“這件案子牽涉的不僅是子興一個人,包括李系葉系,林系都在其中。說句笑話,就算是你想大公無私,把子興交出去,這些人還未必同意呢?拔出蘿蔔帶出泥,省裡市裡的態度已初露倪端,這件案子十有89是要在齊學歸身上劃上句號!”
說到這裡,甩來強目光望向空處,以感慨地語氣道:“那個小梁書記,着實是咋。聰明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