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解決?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解決?”說着,許海伸手就向女孩抓去。
樑晨毫不猶豫地擋住了對方,卻見這個男孩眼中兇光一閃,竟然伸頭向他撞來。樑晨身後有蘭月,在不能躲閃的情況下,他果斷地抓住了對方的脖頸,微一用力,將男孩撥到了一邊。他現在身穿着警服,所以在行爲上有頗多的顧忌,而且這個男孩畢竟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他還不想下重手。
許海被撥開之後,又紅着眼睛撲了上來,向着樑晨拳打腳踢。樑晨終於按捺不住了,一拳擊在男孩的胸口上。他用力極有分寸,根本對男孩造成不了什麼傷害,然而卻見男孩順勢滾到了地上,然後像被內家掌力震傷五臟六腑一般悽慘地大叫着。“松子,給我爸打電話,告訴他我被人打了!”
那朱小松也是機靈的主兒,立刻掏出電話撥了個號。
樑晨先是一怔,隨後冷冷地笑了笑,拉着蘭月的小手轉身向警車走去。一見樑晨和蘭月要走,躺在地上打滾的許海立刻爬起衝了上去,他篤定對方不敢對他怎麼樣,所以想死纏爛打,拖着不讓對方離開。
“小月,回車裡用手機……!”樑晨低聲說了一句,然後轉頭面對着撲過來的男孩。他盡力阻擋着對方狀似瘋狂的進攻,卻不可避免地在身上捱了一些拳腳。直到二十多秒後,他忽地飛起一腳,狠狠踹在了對方的小腹上。
許海手捂着肚子滾倒在地,臉色漲的通紅一片,好半天才喘出一口大氣,隨後痛苦地呻吟起來。
“這位同志,你怎麼能打人呢?你知不知道,這兩個都是本校的學生,我身爲這個學校的副校長,有必要維護本校學生的利益,請問你是縣局哪個科室或是大隊的,我要向你們的領導反映你的粗暴行爲。”一個爲人師表的中年禿頂男人走了過來,殷勤地扶起許海,轉而向樑晨提出嚴肅的抗議。
“請問這位校長,剛纔我妹妹被這兩個人欺負的時候,你在哪裡?”樑晨心中怒火上涌,用充滿不屑地目光看着這個禿頂男人。
“這兩名同學就算與蘭月同學有些磨擦,那也是同學之間的小矛盾,你犯得着下這樣的狠手嗎?”禿頂校長不愧是搞教育出身,滿嘴的義正辭嚴道:“身爲一名人民警察,你的責任是保衛人民生命財產安全,而現在你卻倒行逆施對一個高中學生施暴,請問,你對得起你頭上的國徽嗎,你對得起你身上的制服嗎?”
“你說這兩樣,我都對得起,而且我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反倒是你,XX副校長,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就不覺得心裡羞的慌,就不覺得臉皮發燒,如果你稍微還有那麼一點點羞恥心,現在恐怕早就一頭撞死在牆上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想巴結這位大少我管不着,但要想動什麼歪點子鬼主意,別怪我沒提醒你,後果自負。”說完這些話,樑晨撇下張口結舌羞惱不已的副校長,轉身回到自己的警車裡。隨着車子發動,警車緩緩駛離校門口,最後消失在師生們的視線中。
而這時,朱小松纔打通了電話,匆匆說了幾句後便將手機轉給禿頂校長。
“許部長,您好您好。是是是,具體情況我都瞭解,太囂張了,簡直給人民警察的形象抹黑,學校這邊我會處理好的,請您放心,嗯,好的,好的!”禿頂校長連連點着頭,在把電話還給朱小松之後,他的心裡樂開了花。如果能讓許部長滿意,哪怕只是對方的一句話,也足夠讓他更進一步。
縣委組織部長許國瑞剛剛參加完縣委常委會議。在這次常委會議上,連續通過了大規模整治縣內娛樂場所與嚴厲打擊縣內黑勢力兩項決議。
一直以來,縣委縣政府對境內娛樂場所都採取寬鬆的縱容政策。縣裡大大小小的娛樂城酒店,在其背後都與他們這些縣領導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衆所周知的金色年華娛樂城,名義上是外來投資的產物,實際上卻是李書記兒子的產業。又比如星光歌舞城,那是直接掛在田副縣長的弟弟田文彪名下的。
再說打擊黑社會勢力,李書記的兒子李斌,田副縣長的弟弟田文彪以及一部份縣內領導,都或多或少地與本地黑道有些瓜葛。
平時不是沒有這方面的整頓治理,但是‘整治’與‘大規模整治’,‘打擊’與‘嚴厲打擊’絕對不是同一個概念。前者可能是應付了事,而後者則必然是動真格的。
許國瑞猜不透李嵩傑的心思,但他卻敏感的發現,李嵩傑在對陸一鳴的態度上似乎發生了某種改變,在手裡佔絕對票數優勢的情況下仍能讓陸一鳴的兩項提議通過,只能說明,李嵩傑在存心地放水。而這種放水,則是表明了一種妥協。是向陸一鳴妥協嗎?這樣做的用意又是什麼呢?
當他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時,才聽到放在桌上的手機嗡嗡作響。接起來之後,聽着兒子的狐朋狗友朱小松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他頓時心知肚明:他那個兒子,又不安份了!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之後,許國瑞臉色陰沉下來,自己兒子平時什麼樣他很楚,也知道兒子平時調戲女同學的事兒沒少幹,但不管怎麼樣,他許國瑞的兒子還輪不到別人來教訓。那個警察真是狗膽包天了,知道是自己的兒子竟還敢動手!
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號碼,幾秒鐘之後他用低沉的聲音道:“丁局長嗎?我是許國瑞。”
縣公安局長丁焯正與齊政委,邱副政委以及肖立軍,丁長林,王文亦三位副局長一起,研究討論如何‘動刀’才能既讓省廳市局滿意,又能保持縣局公安隊伍的穩定。這個黨委會議剛開到一半,丁焯就接到了許國瑞的電話。
“嗯,許部長,你放心,我會調查清楚的,我們局裡正進行整飭警紀警風專項活動,一經查實,絕對嚴肅處理。好的,好的,這是說哪兒的話!嗯,再見!”放下電話,丁局長用嚴肅的語氣對副政委,政工室主任邱永利道:“老邱,你一會去查一查,咱們局裡有個姓蘭的民警剛剛在西風二高中門口把許部長的公子給打了,據說傷的很嚴重。警號與車牌都被人家記下來了,覈實後一定要嚴肅處理,給許部長一個交待!”
“好!我一會就去辦!”邱副政委與其他局內領導都感覺有些驚訝,誰也沒想到自己局裡會出現這等人才,竟敢對縣委常委,組織部長許國瑞的公子動手。要想讓許部長滿意,說不得就必須讓那個民警扒裝了。
而這時樑晨正開着警車往家裡趕。蘭月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小臉一片愁雲慘淡,幾乎每隔上一會就要嘆一口長氣。看得樑晨暗暗發笑,忍不住說道:“行了,小月,一會頭髮都愁白了,唉聲嘆氣的至於嗎?”
“小晨哥,我都和你說了,那個叫許海的混蛋他爸爸是縣委常委組織部長,據說比一般的副縣長還牛。要真是找你的麻煩那可怎麼辦哪?”蘭月咬着嘴脣苦惱地道:“都怪我,大不了和那個混蛋吃頓飯好了!”
“把最後一句話給我收回去!”樑晨把臉一板不悅地道:“那兩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你千萬不能和他們有什麼接觸。剛纔的事兒你不用擔心,小晨哥自己能處理好,聽到了沒有?”
“哦,知道了!”聽樑晨說的肯定,蘭月放下一半心來,至少不像剛纔那頻頻嘆氣。等到車子駛進小區停在樓下時,蘭月像小貓一樣偎在男人的懷裡,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放心吧,沒事的!”樑晨輕撫着女孩柔順的黑髮,柔聲安慰道:“我向你保證,咱們不會受人欺負的!”
回到家裡,樑晨和蘭月在學校門口發生的事兒隻字未提。樑向東與韓燕華也未在意,兩人做了幾個拿手菜,看着兒子和女孩吃的香甜,心裡很是滿足。
晚上,樑晨開車把蘭月送到學校,自己把車開到一邊,耐心地等女孩放學。因爲今天出了這趟事兒,讓他有些不放心,所以索性不回家直接在這兒守着。打開車內CD放着音樂,又點燃一支菸,樑晨靠在車座內全身呈放鬆狀,兩個小時對他來說,也不算有多難熬。
九點,當聽到校園內傳來的下課鈴聲之後,樑晨睜開雙眼坐直了身體,等着女孩出來。十多分鐘過去了,還是不見女孩的身影,樑晨立刻撥通了蘭月的手機,卻只聽嘟嘟長音卻無人接聽。
樑晨臉色一變,拉開車門下了車。就在這時,他看見一個女孩向車這邊跑來。藉着燈光一看,發現是那個常和蘭月在一起的圓臉女同學。
“月月被謝副校長叫到辦公室去了,她讓我到校門口找你,然後去樓上接她!”圓臉女孩手捂着胸口連喘了幾口氣,警車很好認,而且她對這個男人也有着深刻的印像,所以很容易找準了人。
“麻煩你,帶我去接小月!”樑晨皺着眉頭,他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謝副校長應該就是白天那個禿頂的男人,有什麼事兒明天不能說,非得挑這個時候!
“跟我來!”圓臉女孩應了一聲,帶着樑晨向學校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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