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5 雲裡霧裡
“馬局長，坐吧”。
掃了眼自己的辦公室，唐瀟並沒有說什麼，現在的他還沒有閒工夫來改變辦公室。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自從走出市政府，馬忠海的心裡一直在考量着唐瀟的真實目的，亂的很，始終靜不下來。
略顯恭敬的坐在辦公室內真皮的待客沙發上，馬忠海把目光看向了唐瀟，似乎是等着唐瀟接下來的吩咐。
“馬局長，我初到安定市，對安定市的治安不是很瞭解，你和我講講安定市的治安都亂在哪裡”？
“嗯”？
聽着唐瀟的話，看着唐瀟和之前霸道明顯有着區別的表情，馬忠海微微一怔，不過卻瞬間反應過來。
“唐書記，安定市的治安，就體現着髒、亂、差……”。
“打住，馬局長，我要聽有用的，別拿那些官話、套話糊弄我”。
馬忠海的一張口，讓唐瀟眉頭微蹙，緊忙叫停，現在的他顯然要聽的不是這些。
“這”？
看着唐瀟眼中的寒光，馬忠海的額頭上微微有些發熱，心裡也小顫了一下。
“唐書記，安定市和某些城市其實是一樣的，主要涉及在黃、賭、毒……”。
在唐瀟的目光下，馬忠海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開口。
“黃、賭、毒”？
聽到這屢禁不止的三樣，唐瀟眼中寒意一閃而逝，卻讓馬忠海看了個正着。
“難道，這個唐書記很恨這三樣……”？
不管馬忠海如何能猜，他也絕不會猜到唐瀟和張澤濤的關係，自然也不知道唐瀟真正的性格和目的。
“馬局長，如果利用安定市的警力，來撲滅這些，你認爲成功機率有多大”？
唐瀟的話，再次讓馬忠海的沉默了，想到安定市公安局內的混亂，和安定市長期以來的風氣，馬忠海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怎麼，很困難”？
看着唐瀟的皺眉，感受唐瀟和之前霸氣的不同，馬忠海雖然心中很奇怪，卻沒時間猜想這些，現在他正考慮怎麼回答唐瀟這個問題。
在馬忠海心裡，用安定市公安局的警力，來撲滅那些黃賭毒，何止是困難二字能表達出來的。
“唐書記，如果用安定市的警力撲滅黃賭毒，那，那……“。
“那什麼，痛快點，有話直說“。
馬忠海的猶猶豫豫，讓唐瀟臉色一沉，唐瀟的真實性格很直爽，最煩有話藏着掖着。
看到唐瀟臉色沉了下來，馬忠海微微一嘆，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話，要不然最後出了亂子，他馬忠海承受不住唐瀟的怒火。
“唐書記，如果用安定市的警力撲滅黃賭毒，是不可能的。雖然我是安定市公安局長，但既然您問到這了，我就實話實話，現在的安定市公安局內的關係很複雜，尤其是各個分局，市局掌控度有限，他們那裡或多或少和當地企業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動用安定市的警力撲滅黃賭毒，我想等待我們的將是無功而返……“。
看着唐瀟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馬忠海適時的止住了之下的話，臉上神情很忐忑，已經做好了被唐瀟怒斥的準備。不過等了許久，他也沒聽到唐瀟開口，只看到唐瀟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好了，馬局長，你先回去吧“。
暴風雨並沒有來臨，讓馬忠海松了口氣，不過心裡的疑惑卻越來越大。
“馬局長，今天你和我說的話，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唐書記，您放心，我不會多嘴的“。
走到門口的馬忠海，聽到唐瀟的話，緊忙轉身，恭敬的開口。
“還有，回去之後，集合公安局內所有警力，隨時準備治安整頓“。
“是，唐書記“。
走出政法委，馬忠海扭頭看着三層高的政法委委員會，眉頭皺着鬆不開，唐瀟前後的表現相差之大，讓他完全迷糊了，不知道唐瀟在搞什麼？
搖了搖頭，坐上小轎的馬忠海又頭疼了，離開前唐瀟隱含深意的話，馬忠海又怎能聽不出來。一面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一面是有恩於自己的履新市長，他真不知道這件事該如何是好。
“局長，市政府到了”。
“小劉，你怎麼把車開這來了“？
一直在思索着怎麼辦的馬忠海，聽到司機的聲音，看着莊嚴的市政府，臉色微微一變，語氣也有些生硬。
“對不起，局長，我，我以爲您要來這”？
聽到馬忠海有些生硬的話，司機小劉臉色一變，緊忙掛擋，準備離開。
“等等”。
感受到小劉的動作，馬忠海喊了一聲，扭頭看着莊嚴的市政府，想着剛纔小劉說的話，馬忠海的心裡突然間有了股明悟。自己上車的時候，光顧着想事了，只說了句“回去”，卻讓小劉誤以爲自己是要回市政府。
小劉有錯誤，但馬忠海又何嘗沒有呢？看着臉上忐忑的小劉，馬忠海心裡有了決定。
連自己的司機，自己最親近的人都認爲自己應該回市政府，那自己還糾結什麼？
想到曾經在左敏璐壓迫下的無奈，想到張澤濤支持後的意氣風發，馬忠海整了整衣領，走下了車。
“小劉，在這等我”。
“是，局長”。
看着馬忠海大步邁進市政府，小劉有些摸不到腦袋，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馬忠海似乎沒生氣，想到這些，小劉鬆了口氣，心裡決定，以後一定要問清楚領導到底是去哪裡。
“馬局長”。
“呵呵，碧秘書，張市長在嗎”？
對於碧華，如果還是秘書科的科員，馬忠海或許不會多看一眼，不過碧華現在的身份，卻讓馬忠海不敢小覷。
“馬局長，上壩鎮的楊書記正在向張市長彙報工作，要不，您等一等”。
“好、好，我不急，不急”。
聽到裡面的是上壩鎮的鎮委書記楊連州，馬忠海臉色一動，笑着開口。
對馬忠海，碧華還是瞭解的，待他坐到秘書間的待客室內，碧華爲馬忠海泡的茶水也端了上來。
“馬局長，那您先坐會，我還有點事情要忙，就不陪您了”。
“好，好，碧秘書，你忙”。
笑了笑，碧華客氣的離開了秘書間內的待客室，又扶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前，處理着他的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概有10多分鐘的時候，從張澤濤的辦公室內傳出了一陣說話的聲音，聽到這聲音，馬忠海整了整身子，知道該見張澤濤了。
“馬局長，張市長有時間了，您這邊請”。
在馬忠海站起身的同時，碧華的聲音也如約而至，對碧華笑了笑，馬忠海跟着碧華走向了張澤濤的辦公室。
“馬局長，坐吧”。
看到馬忠海，張澤濤的嘴角有了股笑容，示意馬忠海坐在張澤濤辦公桌前的待客座椅上。
“張市長，我有件事想要向您彙報一下”。
“馬局長，如果我猜的沒錯，是關於唐書記的吧”。
聽到張澤濤的話，馬忠海臉色微微有些變化，點了點頭。
“呵呵，馬局長，如果是唐書記的事，我看就沒有彙報的必要了，他是政法委書記，你的頂頭上司，對他合理的工作安排，市局要盡全力完成。以後關於他的事，你不用都向我彙報，我信你”。
“張市長，我……”。
張澤濤的話，讓馬忠海神情一秉，心中頓時有股愧疚。
“好了，馬局長，回去吧，相信治安整治這件事有你忙的”。
把握人心，是張澤濤的優勢，馬忠海能出現在這裡，張澤濤很滿意他的表現。
恩威並重，適時再來點感情攻勢，這效果對張澤濤來說還不錯，尤其是探測到馬忠海內心的想法，張澤濤就更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