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酷熱的夏天,一陣細雨降臨,打溼了空氣中的那一份炎熱。回龍觀古董市場邊的楊柳也是顯得愈發的青翠起來。眼見得如絲的細雨落下,王海東把張好古給讓到偏廳,送上清茶一杯。而王海東的這番解釋是不怎麼樣讓張好古相信的,但是這等說法也是很難推翻的,誰知道陳大龍這個傢伙是不是真的弄到了一張宋代的蘭亭序啊。張好古沉思了一下說:“海東,這玩意很是稀罕,要不,你讓我也開開眼,見識一下。”
雖然是張好古這傢伙也是來逼債要賬,但是卻也算是沒有撕破臉。
做古董這一行的就是有這樣子的一個毛病,知道有什麼好玩意的話,那就是想着找上門去看上一看。宋朝行書蘭亭序啊,這可是宮廷流傳出來的奇珍。宋徽宗都臨摹過的東西。
王海東卻想着不可能讓他輕易的見到真的東西,想了想說:“行,沒有問題,既然是張老闆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好不答應。但是據說張老闆手中有一明朝的成化年鬥彩雞缸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是能夠開開眼界。”
成化鬥彩,中國古代陶瓷中的精品,如果是一個喜歡瓷器的人沒有見到過真正的成化鬥彩的話,那總是一個遺憾。據說成化鬥彩燒製工序就達到了上百道,單單是白釉和彩釉的挑選就有二十多道工序。
雖然是皇家燒製鬥彩要求嚴格一點,但是也是說明了在這樣子的時候鬥彩的珍貴性。
這張好古手中的壓堂的寶貝就是那成化鬥彩雞缸杯,號稱是江流市第一斗彩,遠近聞名。
張好古遲疑了一下,這才說:“成了,你先讓我見識一下那蘭亭序,回頭我一定把鬥彩雞缸杯讓及鑑賞一下。”
天下第一行書的名頭還是相當的能夠忽悠人的,張好古也是心中癢癢的,因此,考慮了一下就同意了。
王海東之所以同意讓張好古見識一下這蘭亭序,第一個是想要通過這張好古的口把自己手中的這份蘭亭序的消息給傳揚出去。就算是大家都知道在王海東的手中有這樣子的東西,但是也沒有有名望的人見到過啊。
單單是王海東自己說的,很多的人一定是將信將疑的樣子。你說你有宋朝的蘭亭序,我還說我有唐朝的蘭亭序呢。
但是如果是說讓張好古這樣子的古董商人鑑定一下,那張好古的話一定是會讓更多的人相信。
張好古這等人是很愛惜自己的名聲的,不會爲王海東一件贗品說好話。
因此這等情況也是王海東爲了自己的聚寶閣做一個廣告。
還有一點就是王海東其實也是非常的希望見識一下成化鬥彩雞缸杯。這玩意在瓷器界絕對是稀世之寶。四九年的時候,香港收藏夾仇炎花了一千多塊買到了一件成化鬥彩雞缸杯,當然,這是仇先生撿漏了。
八零年的時候,這隻雞缸杯買賣出了528萬的高價,可見成化鬥彩的珍貴程度。
有這樣子的雞缸杯,總是要想辦法見識一番,古董這一行,多見識真的的寶貝,是增加自己的閱歷的最好的辦法。
王海東那出來大軸,小心的打開放好,在這個過程中,張好古始終是一點動手幫忙的意思都沒有。不是他不懂得禮貌不幫忙,而是他知道規矩,所以纔不幫忙的。
因爲這幅行書太珍貴了,如果是兩個人拉扯的過程中出現了什麼意外的話,那算誰的?
因此,讓王海東一個人打開,這樣子的話纔是最合規矩的。
張好古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拿着放大鏡去看這幅蘭亭序。
看了足足有半個小事,這個時候張好古才小心翼翼的退回去,坐在椅子上大喘氣。
剛纔他連大口的喘氣都不敢,生怕是毀掉了這幅蘭亭序,看這字畫上的印章題跋,這確實是一件傳承有序的字畫。
印泥也是很符合當時的特徵的。張好古按照自己的眼力,還是很認可這幅作品的。
他平復了一下自己心中激動的情緒說:“宋代的珍品,果然是名不虛傳啊。海東,你外公有這樣子的東西,怎麼樣還缺錢啊,有這玩意在他出去轉一圈的話,兩萬百萬玩似的就借出來了。”
有了這東西在手的聚寶閣就像是有了明代成化鬥彩雞缸杯在手的汲古齋一樣傲視羣雄。
王海東苦笑了一聲說:“我外公借錢就是爲了這幅字畫。但是沒有想到我外公得到這幅字畫沒有多久就去世了,很是讓人遺憾啊。”
這個內幕張好古還是知道一點的,他疑惑地說:“這好像不多啊,我聽說你外公是要去什麼賭石,這纔去借錢的。好像沒有聽說這幅字啊。”
這是外界的傳言,反正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說是陳大龍的一個朋友去賭石借了他的錢,有人甚至是說陳大龍自己去賭石,結果輸掉了家產。反正是說什麼的都有。
王海東很是肯定地說:“賭石這個事情也是有的,但是,我外公這也是爲了弄到更多的錢買下來這幅宋朝的蘭亭序,因爲這幅字的原來的主人要移民去美國了,臨走的時候不捨得這幅國寶流傳到外國去,因此,在這個時候才低價轉讓出去。
我外公要是不早點出手的話,沒準這東西會被別人得去的。因此,我外公才那麼瘋狂的借錢。”至於說這個主人是什麼人,什麼時候出手的,這些都是行業的秘密,儘管是張好古這傢伙對這個事情也是非常的有興趣,但是因爲這是行規,他想要問的話也是不可能問的出口的。
沉思了一下,張好古這才說:“若是如此那真的是我國內古董界的一大幸事了,這樣子的國寶一旦是流傳出去的話,想要弄回來千難萬難。”
雖然是在海關中,像是宋朝的蘭亭序這樣子的寶貝怎麼樣都不可能允許出國的。
但是,出國也未必是一定要走海關啊。想要走私出去一份字畫的話,那還是相當的容易的。
因此張好古覺得這東西能夠留下來的話,那絕對是一件幸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