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瞅了徐冰一眼,端起茶杯,嘿嘿一笑:“徐秘,幹一個?”
徐冰啊了一聲,也拿起茶杯,說道:“錢師傅,這可是喝茶,也幹?”
錢多聳聳肩膀,一口飲盡茶中杯:“我是司機,不能喝酒,每次都是以茶代酒。所以習慣了,一見着茶,就想着要乾杯。”
“哈哈!”一句話,把李毅等人全逗笑了。
徐冰也笑了笑,緊張的情緒便緩解了不少。
李毅向趙國山道:“國山,迎賓館女服務員死亡案,就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證明是他殺的嗎?”
趙國山沉吟道:“這個案件,過去也有一段時間了,屍體也被火化了,當時的證人,也都四散,要重新取證審理的話,估計會有難度。”
李毅道:“肯定會有難度,不過,從各種跡象來看的話,還是可以看出來,這案子肯定有蹊蹺。如果小薰的姐姐,真的是爲情自殺,迎賓館爲什麼要換掉所有的服務員?還要提拔小薰當公務員?這其中就有可疑的因素。”
趙國山道:“好吧,我回去之後,好好的查查這個案子,要是能找到線索,那就翻案重審!”這是一個說話做事都很雷厲風行的漢子,外粗內細,心思縝密。
李毅道:“那就有勞你了。上次酒宴之後,魏國榮沒有爲難你吧?”
趙國山擺了擺手:“怕他什麼?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李毅道:“魏國榮這人怎麼樣?”
趙國山道:“這個人適合當官,會鑽營,會溜鬚拍馬,就是不會管事。好在廳裡的事務,也不需要他去做,不然的話。哼哼!”
李毅笑道:“那他是怎麼當上這個一把手的?”
趙國山道:“他能有什麼本事?還不是靠了妻子家裡的威風!”
李毅心念一動,問道:“他妻子家?是誰家?”
趙國山道:“京城侯家啊。他妻子叫侯玉英,是侯老爺子的一人侄女。那女人長得不怎麼樣,但管起男人來。卻是再厲害不過了。魏國榮,就是受了老侯家的關照,這才當上了廳長。”
李毅俊眉一揚,冷笑一聲。
錢多和樑鳳平也都知道李毅和侯家的恩怨,聞言也都發出一聲輕笑。
趙國山摸了一把臉,問道:“李副省長,有什麼不對嗎?”錢多笑道:“沒有什麼不對的,太對了!魏國榮是老侯家的侄女婿啊!這太好了啊!是吧。毅少?”
李毅來之前就想到,侯家在東海省裡,肯定會有不俗的勢力,果然,這頭一個碰上的棘手人物,就是老侯家的。
難怪魏國榮會跑到自己辦公室來道歉,估計是得到了老侯家的哪個人的授意吧?
看來,老侯家並不想這麼快就和我開戰啊,不然,憑魏國榮的性子。可不會這麼輕易服軟。
趙國山看出點端倪來了,問道:“李副省長,你和這老侯家。是不是有什麼恩怨啊?”
李毅淡淡的說道:“恩怨深了。不過,只要他們夾着尾巴做人的話,我還是可以不跟他們一般計較的。”
錢多道:“毅少,怎麼能不計較呢?咱們見了老侯家的人,就該往死裡鬥!打到他們爬不起來爲止!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們!”
趙國山和徐冰都是外人,聽到錢多這麼大言不慚的言論之後,都是十分的驚奇,但又都不好說什麼。
李毅呵呵一笑:“國山,徐冰。你們不要被錢多的話給唬住了。沒那麼嚴重,以前有過一些衝突。但和魏國榮這個侯家的女婿沒多大關係。他不來惹我,我是不會去整他的。”…
趙國山更是驚訝。一個京城侯家,那也是名門望族,勢力龐大,但在李毅的眼裡,卻絲毫不在乎這個老侯家!至於魏國榮,就更不在他的話下了,彷彿只要魏國榮有什麼不對勁,李毅隨時可以捏死他一般。
李毅道:“國山,那案子牽扯到康嶽文同志,你查證的時候,儘量低調,懂嗎?”
趙國山道:“我懂,我會找幾個信得過的手下去辦這案子,我自己則會親自去查找有關的證人,我會拿捏分寸,不會讓這案子的影響擴大。”
李毅嗯了一聲,瞥了徐冰一眼。
徐冰馬上說道:“李副省長,我會守口如瓶的,就算做夢,我也不會說出來一個字。”
李毅笑道:“徐冰,你別太緊張了。這種事情,說到底,跟你是沒有關係的。你可以瞭解,但不必參與。”
徐冰應了一聲,覺得手心裡有些溼,悄悄打開手一看,只見手心裡早就捏了一把汗。
他當公務員這麼久,從來都只知道規規矩矩的工作,踏踏實實實的做人,平日裡,雖然經常看到省裡的高級領導,也聽說過官場鬥爭的兇殘,但卻從來沒有真正的接觸到這一層次,更沒有參與過。
今天,忽然聽到李毅的密謀,他既感新奇,又覺緊張,還有一點莫名的恐懼,好像知道了什麼不該知曉的秘密,隨時可能惹來殺身之禍一般。
李毅不再提康嶽文,和趙國山聊起了家常。
喝過茶,衆人便散了。
當天下班後,李毅回到迎賓館,小車剛到門口,劉永強就上來幫忙開門,殷勤有加。
“李省長,咱們廚房裡,新來了一個南方省的大廚,南方菜做得那叫一個絕妙,如果您想吃什麼家鄉菜,都可以告訴我,我吩咐廚房做。”
“哦?是嗎?南方菜都比較辣,你們吃得慣嗎?怎麼會想到請一個南方省的大廚?哦,永強同志,你不會是專門爲我準備的吧?”
“呵呵,李省長是我們這裡的貴客,我們當然要照顧好,另外,咱們這裡的大廚也太少了一點,很多想吃南方菜系的領導,就不能一飽口福,所以,我們才招了一個,要不,今天晚上,就讓他做幾道菜,讓李省長試試他的廚藝?”
“好,那就叫他做幾道拿手的好菜吧,記住,家常菜即可,不要什麼豪華的大餐。”
劉永強一直送李毅到了紅梅苑的方間。
“咦,小薰怎麼沒跟您一起回來?”劉永強伸長了脖子,四下打量,像是在找人,又像是在觀察房子裡還有沒有值得改進的地方。
“哦,我跟她講了,不必再來我這裡服務。”李毅道:“我這裡也沒有什麼需要服務的。”
劉永強道:“那您這裡怎麼能沒有服務員呢?這樣吧,我另外安排兩個小服務員過來。她們雖然剛來不久,但經過小薰同志的調教後,也能上手了。”
李毅道:“這個,你看着辦吧。”
劉永強笑了笑,馬上就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就帶了兩個小姑娘過來。
這兩個服務員,都是未滿二十歲的女孩子,一看就是農村來的,身上和臉上,還保留着體力勞動的痕跡,面容都還清秀,身段苗條,雖然沒有城裡女孩的白晢和氣質,倒也乾淨樸素。
劉永強端起架子,講道:“這位是李省長,以後,你們兩個就專門替李省長服務,每日三餐、洗衣服、打掃衛生、鋪被疊衣、整理房間、伺候洗臉洗澡……”…
李毅擺了擺手,笑道:“永強同志,你把她們嚇着了。我就一個人,倒有兩個人來服務,哪能有不周到的?”
劉永強諂笑道:“您是領導啊,我們能爲您服務,是我們的榮幸。”
樑鳳平和上官謹都過來了,他們晚餐都會和李毅一起吃。
“喲?又換小妹子了啊?”上官謹一進門,就打量那兩個新來的女服務員,嘖嘖兩聲:“都挺漂亮的嘛!”
李毅瞪了她一眼,上官謹嘻嘻一笑。
劉永強見李毅要會客,這纔出門去了。
李毅叫兩個服務員也都出去,暫時用不着她們。
樑鳳平問道:“怎麼不用之前那個了?”
李毅道:“劉永強像防賊一樣防着小薰,半夜三更還要來巡夜呢!看來,他是害怕小薰向我告狀。誰知道小薰已經告過狀了?嘿嘿,現在小薰不留在這裡,還能麻痹劉永強之流。”
“少找大道理,我看你就是想換新鮮的女服務員了吧?”上官謹白了李毅一眼。
李毅笑道:“其實,我最想你過來當我的粗使丫頭,怎麼樣?你來不來?”
上官謹道:“想得美!我纔不會幫你洗衣服做飯菜呢!”
樑鳳平道:“李毅,你真打算查康嶽文的這個案子嗎?萬一查證屬實,怎麼辦?”
李毅沉聲說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管的是省裡的安全和公安工作,凡是涉嫌違法犯紀的人,不管他是誰,我都不會手軟!”
樑鳳平道:“那康嶽文就慘了啊!”
李毅笑道:“你爲他擔什麼心啊?”
樑鳳平輕輕一嘆:“我不是在爲他擔心,我擔心的是,他萬一真的出事,那他留下的爛攤子,害苦的,還是老百姓哩!”
李毅沉吟道:“就算康嶽文真的出事,海江市領導班子,還是會把收尾工作做好的,這一點,樑老你就不必擔心了。”
樑鳳平道:“算了,我操這些閒心做什麼呢?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李毅嗯了一聲,眼中有精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