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撥通了燕子的電話。
“李省長,您好!”燕子驚喜的聲音傳了過來。
對方電話裡,傳來很強勁的風聲。
李毅問:“你在哪裡?”
燕子很大聲的回答:“李省長,我在海平市採訪呢!”
李毅道:“是在做颱風的相關報道嗎?”
燕子的聲音仍然很大,基本是在喊:“是的……您稍等一下!”
過了一會兒,電話裡的風聲明顯變小了。
“李省長,現在好了,我找了個避風的地方,這邊風太大了,衣服都快穿不住了。對面講話都要靠喊。”
李毅問道:“你不是節目主持人嗎?怎麼做起一線記者的事情來了?”
“這邊風大雨驟,好幾個記者都受傷進醫院了,我臨時頂了上來。”
李毅心想,楊珂怎麼在臺裡主持,燕子卻出去執行這麼危險的採訪任務?
來不及多想,李毅問道:“我問你一個事情,海平市裡,有沒有發生特別重大的災情?”
燕子道:“特重災情?嗯,我不知道算不算,沿海周邊的房屋,全倒塌了,就連市裡的正常生活,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現在大街上的鋪面都關門了。”
李毅道:“還有沒有特別重大的災情?”
燕子道:“暫時還沒有。喜妹的強大來勢,在明天和後天。”
李毅道:“燕子同志。我給你一個任務,請你和你的同事們,密切注意海平市裡的動靜,如果發現哪裡有險情,請你第一時間通報我。不管任何時間!你能做到嗎?”
燕子道:“李省長,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我看您很緊張的樣子。”
李毅道:“這麼大的颱風,不是開玩笑的。極有可能引發特大災難。我是分管民政工作的,最好能做到未雨綢繆,第一時間展開救災行動。”
燕子道:“好,李省長,請您放心。我會留意的。如果有什麼重大發現,就第一時間通報您。”
李毅道:“你重複一遍,不論任何時間,一旦發現重大隱患或險情,就第一時間通知李副省長。”
燕子覺得李毅緊張的有些過分,但還是照他的話,重複了一遍。
李毅道:“很好。燕子同志,辛苦你了。”
掛斷電話後,李毅仍然是一臉的凝重。
郭小天問道:“哥,怎麼了?”
李毅擺擺手:“沒什麼,我總有一種預感,會發生什麼事情。”
郭小天笑道:“哥,你是省領導,再有什麼大型災難,也臨不到你的頭上來,你太杞人憂天了啦!”
李毅道:“正因爲我是省領導。所以我才更加緊張,對省裡發生的一切事故,比常人更加關心和敏感。”
郭小天道:“你看新聞裡,其它領導可都淡定得很。你們的張省長,還在主持現場旅遊會議呢!”
新聞裡,張廣明正在省裡的某五A級風景區,主持召開今年的旅遊會議。部署佈置今年的旅遊創收任務。
張廣明西裝革履,意氣風發,頭髮染得黑黑的,梳得一絲不亂,臉上帶着親切和藹的微笑,講話時語速不疾不徐,配合手勢的運動,講得眉毛色舞。
李毅道:“人家這是正常的工作。颱風還沒有釀成重災,其它重要的工作,也得照常進行。”
郭小天道:“所以我說,你太過憂慮了。”
這時,林馨打電話過來。
她知道李毅今天回國,特意遲一點纔打過來。
“我看新聞了,喜妹已經登陸你們省,對你們那邊的影響很大吧?”林馨說。
李毅道:“這兩天還好,就是風大。省城離海比較遠,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林馨道:“錢多已經回京了,他說明天要停航,所以今天就要趕回東海省。”
李毅道:“今天也很危險,你叫他不必回來了!”
林馨道:“我勸過,但他一定要趕回去,機票都買好了,已經去了機場候機,再有幾個小時,你就能見到他了。”
李毅道:“嘿!這小子!居然敢不向我稟報!”
林馨笑道:“他知道你不會允許他冒險回去,所以纔不通知你。”
李毅道:“那就祝他好運吧!嗯,爸爸到了那邊,還適應嗎?”
林馨道:“高興得不得了,還說早該到這種地方來生活,又說這纔是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
李毅道:“他喜歡就好。”
林馨道:“先讓他住一段時間吧。錢多那個師父,也很喜歡我爸呢,兩個人一見面,就跟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似的,把手言歡,有說不完的話。”
李毅道:“你爸是高級領導,他師父是得道高人,兩個人在某些層次上,其實是相通的。”
林馨道:“你出門時注意安全啊,不要到颱風太大的地方去。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呢!”
李毅道:“我一個管民政工作的領導,頂多就是管管災後重建和救援工作,能有什麼危險?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
林馨道:“好了,我要哄陽陽睡覺去了。”
李毅道:“丫頭,我想你。”
林馨撲哧笑道:“想我,你也只能用手解決了。不許找小三哦!”
她咯咯笑了笑,掛斷了電話。
李毅嘿了一聲,苦笑一聲。
坐着抽了兩支菸,整理了一下茫然的頭緒。
今天下午肯定是不必上班了,外面風大,也不適合出門。
李毅打算就待在家裡,看書打發時光。
看了兩個小時書。他有些倦意,便起身練習書法。
書法之道,須得長期磨鍊才能登堂入奧。
李毅雖然很感興趣,無奈空閒時間太少,很難堅持天天練習。有時隔上十天半個月,才能摸上一回筆。
俗話說,三天不寫手生,像李毅這般練習法,根本就是玩耍,練了這幾個月下來,也不見有絲毫的長進。白白浪費了房敏一番心血。她再怎麼教,他也沒提高。
李毅練了幾張紙,覺得有些感覺了,心想何不創作一幅作品?
興致來了,誰也擋不住,他把妙可喊來幫忙,鋪開宣紙。揮毫創作。
妙可笑道:“李毅,就你這水平,還想搞創作呢?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練字吧!”
李毅不理她,興致勃勃的寫完了自己的第一幅作品,然後鄭重其事的鈐印蓋章。
妙可把作品拿到客廳,用夾子夾住,在客廳正面牆上掛起來。
李毅站遠了一看,搖搖頭,說道:“攤開在桌面上,覺得還可以。一掛起來就不行了。”
妙可道:“很多人都覺得自己很行,但一上臺面,馬上就露餡。”
李毅道:“扔了吧!”
妙可道:“別啊,回頭我拿去找房小姐,讓她幫忙裱一下,掛在客廳裡,讓你天天看着。時刻提醒你,哪裡寫得不夠好,需要改正。”
李毅道:“這也是個辦法。”
妙可道:“錢多不是要回來了嗎?我開車去接他。”
李毅道:“你千萬別再碰車!”
妙可道:“機場那條路,車又不多,我就要開車去!”
李毅道:“你去我不放心。叫郭小天陪你去吧,記住,車子必須由他開。”
妙可嘻嘻一笑:“好!”
李毅不放心,知道郭小天什麼事情都讓着這個小妹妹,便出來對郭小天道:“你帶妙可去一趟機場,錢多估計快到了。記住,你不能讓妙可開車。”
郭小天滿口答應,帶着妙可出門去了。
李毅送他們到門口,正要帶上房門時,冷不防旁邊閃來一人。
“呵呵!李省長好!”來人一臉的笑容可掬,朝李毅點頭哈腰。
李毅並不認識此人,但一見他的嘴臉,就知道肯定是某個單位的同志。
“嗯,好。”李毅淡淡的應了一聲,既不顯得高傲,也不顯出親近。
李毅以爲對方只是從樓道路過,正要關上門時,對方卻向前一步,走到了門口,正好擋住門合上的位置。
“李省長,我是省書畫協會的會長,我叫柳子敬。今天特意前來拜會李省長。”
“唔,柳會長!”李毅向來重視文化人,對方來頭不小,今天又是特意前來,如果拒之門外,倒顯得自己不夠禮賢下士了。
於是,李毅側了側身,讓對方進門。
柳子敬彎腰進來,恭身說道:“不敢當,不敢當,李省長,您稱呼我爲柳子敬就行了。”
李毅道:“子敬同志,你來得可真是巧,我剛從國外出差回來。”
柳子敬笑道:“啊?是嗎?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呵呵,呵呵。”
李毅心裡納罕,自己和這個柳子敬素不相識,他怎麼找上門來了?我也不分管書畫協會的工作啊!
柳子敬一進門,雙眼一溜,就定格在李毅剛纔創作的那幅作品上。
他如獲至寶,搶步向前,伸長了脖子,認真仔細的欣賞李毅的作品,嘴裡嘖嘖稱讚道:“好字,好字!”
李毅擺手笑道:“子敬同志,你就不要說笑了,這字也算得上好字嗎?基本筆畫都沒寫穩當呢!”
柳子敬正色說道:“李省長,您有所不知,寫字重在神韻,而不在乎一筆一畫。唐宋以前的古法,注重的是通篇的氣韻和神采,唐宋以後,書法者被碑帖所拘,才拘泥於一筆一劃之間。像這幅作品,神完氣足,一氣呵成,通篇流暢,讓人看了,如沐春風,堪比王羲之的真跡啊!”(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