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知秋起身同李毅握手,李毅並不理他,他也不以爲意,對秦思媚道:“坐下,陪李先生喝幾杯。 ”
秦思媚聞言,笑着給李毅擺杯子,李毅卻將杯子翻過來扣着:“酒就免了,有什麼話,快點說吧,我還有事。”
吳知秋示意秦思媚,叫她坐下,說道:“李先生,我四弟跟你發生了一點摩擦,他也受到了應有的教訓,吳某這次特意接李先生來此,是要代他向李先生道歉。我先乾爲敬。”自己倒了三杯酒,一口一杯,全倒進喉嚨裡,繼續道:“二來,也是想向李先生求個人情,您大量,就此放過四弟吧。”
李毅早料到他會有此一說,心裡早想好了說詞:“現在,他人已經進了刑警大隊,接受調查之中,他的罪責重輕,自有法律公裁,你我都不可能去改變法律的宣判。”
說這番話時,李毅表情冷淡,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也沒有懼怕神se。
吳知秋臉se一變,閉了一下眼,調整情緒。
李毅的強硬,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雙目如電,看向李毅,似乎要看穿這個年輕男子的心。但是李毅一直是一幅淡淡的表情,無所謂的態度,讓人捉mo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秦思媚眨着大眼睛,經過刻意化妝的精緻臉蛋,看不出表情的微弱變化。
她倒了一杯酒,笑道:“李先生,來,我敬你一杯,都說美女愛英雄,我覺得李先生就是一個英雄人物,令小女子好生仰慕啊。這杯酒,我先乾爲敬。”
憑她的姿se和手段,加上這段用媚huo人心的語音說出來的恭維話,一般男人都會受不了這等挑逗,再不濟,也會笑臉相向,陪她喝上一杯酒。
然而,今天她的手段就失效了。
李毅根本就不看她的玉顏jiao豔,也不理她的自飲自酌。
越是瞭解這些人背後的故事,李毅就越不想跟他們有太多的交往。若不是因爲歐陽謹萱可以落在他們手裡,李毅根本就不會隨秦思媚來到這裡,跟這個南方省的黑道老大見面。
這個吳知秋,只是說他那個手下的事情,卻絕口不提歐陽謹萱,這讓李毅覺得,他們太沒有誠意了。
吳知秋沉默半晌,緩緩說道:“李先生,我是什麼樣的人,想必你很清楚吧?”
李毅淡然道:“知道一些。怎麼,你還想用你道上那套來對付我嗎?我若是害怕,就不會單刀赴會了!”
吳知秋搖搖頭,說道:“我一直拿李先生當朋友看待,又怎麼會和你兵刀相向呢?這一次,實在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小弟,瞎了他的狗眼,居然冒犯到了李先生頭上,也難我管束手下不嚴,才造成了今日之禍事。我本人是極其願意跟李先生交個朋友的。”
“吳老闆,令弟現在進了局子,你如果想撈他出來,應該去找局的人幫忙啊!找我又能管什麼用呢?”
吳知秋道:“我已經去找過了,還動用過一些官面上的關係,但人家都不賣這個面子啊!由此可見,李先生你的能量有多麼的驚人啊!沒有你的許可,這個小弟,我是撈不出來了!”
“吳老闆的能量纔是通天徹地呢!我一個年輕後生,什麼都不懂,能幫什麼忙啊!”李毅語含提醒,你吳老闆連省委常委的女兒都敢擄走,誰還敢跟你叫板呢?天底下還有你辦不成的事?
吳知秋伸手掏出半塊殘缺的玉,輕輕放在李毅面前,說道:“李先生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我也就不諱言了。我知道李先生有通天之能,對我們這些小混混,根本就沒放在心裡,但是,天上的月亮都有yin陽圓缺,何況人生境況,總不會一直一帆風順吧?今後,李先生若是遇到什麼難解之事,而單靠白道解決不了的話,可以持此玉來找我,不管是何等難事,我天龍幫必定上下齊心,盡我一幫之力,幫你達成願望!”
信物?黑幫的信物?跟俠客行中的玄鐵令有着一模一樣的效果?這東西貌似比玄鐵令更厲害啊,玄鐵令只能叫謝煙客做一件事情,而這枚信物,卻能叫天龍幫上下舉幫派之力,爲你做一件事情!<大的,天龍幫這麼龐大的組織,不管是人力還是財力方面,都擁有不可小覷的能量,如果他們真的盡全幫之力來幫你的忙,那真的是無所不能了!就算叫他們去殺一個人,只怕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執行!
這個吳知秋還真捨得下本錢啊!
看來,這個四爺,在天龍幫裡還算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人物呢!
既然是比較重要的人物,怎麼還淪落到要去敲詐人的地步?
李毅心裡微哂,想不到電影和小說裡的情節,竟然活生生上演在自己面前!李毅好奇地拿起那塊玉,翻看着,想看看這傳說中的信物長什麼樣。
吳知秋見他拿起玉,臉se一喜,以爲李毅答應了。
不料李毅只是把玩一會兒,就又放回桌上,說道:“恕我無能爲力。若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吳知秋見李毅起身要走,急忙叫道:“且慢,李先生!李先生這麼說,我們是沒得談了?”
李毅眉'毛'一揚:“人在警察手裡,你跟我談有什麼用?”
吳知秋站起身,向李毅走近兩步,臉上閃現一種痛苦之se:“李先生,不瞞你說,老四是我小舅子,我妻子死得早,她臨死前託我照顧好她弟弟,所以,我纔要想盡一切辦法,救他出來。李先生,你開個價吧,只要我吳某人做得到,傾家dang產,也在所不惜。”
李毅沒有被他的親情所打動,冷淡地道:“他也不至於判死刑吧?坐幾年牢,也就出來了。”
吳知秋急道:“李先生,你不懂得這裡面的事!若是普通人,老四哪裡用得着坐牢?我們使點錢,馬上就弄出來了。可是,這次不行,我們找了律師去,局的人一口給回了,說這是死囚犯,犯了滔天大罪,任誰也不許見,不許保,不許訴。”
李毅心裡略微一驚,沒想到事情竟有這般嚴重,按理說,他跟那四爺也是無怨無仇,對方雖然囂張跋扈,但已經被打斷一條手臂,也算是受了懲戒,以爲沒什麼大事了,沒想到機關竟是如此判法,這是出自誰的授意?
陳翔不可能這麼做事情吧?難道是錢多報告給了林馨或者爺爺,是他們其中某個人看不過眼,'插'了手?
吳知秋見李毅意動,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道:“李先生,老四冒犯你,是他不對,你所有的損失,我百倍賠償,只請你開一面,饒了他這一遭!欠你的這個人情,吳某日後自當肝腦塗地,生死以報!”
李毅輕笑道:“你這個人,看上去,不像黑社會啊!”
吳知秋嘴角略一抽搐,強笑道:“李先生說笑了。我們算什麼黑社會啊,只是一般的民間社團,也是在'政府'手底下討口飯吃而已。我們跟天鬥跟地鬥跟人鬥,就是不敢跟官鬥啊!李先生,求你了,你就開開恩,給老四說說情吧。”
李毅原本就沒想置其於死地,此刻沉'吟'未定,心想聽他的口氣,難道歐陽謹萱不是他們擄去的?
不然到了這個時候,他不可能不拿人質出來跟我做交換吧?
那歐陽謹萱會被什麼人拐走了?
李毅說道:“這事,也不是沒得商量,這樣吧,昨天省委別院丟了一個女孩,你們要是能幫忙找回來,我可以考慮你的提議。否則,一切免談。”
吳知秋長長吁了一口氣,試探地問:“那女孩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我盡力一試。”
李毅聳聳肩:“無可奉告。那啥,就這樣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李毅說完,大步向電梯走去。
秦思媚眼見李毅走遠,低聲問道:“老大,就這麼放他走了?”
吳知秋冷笑道:“不然你還想怎麼樣?扣下他?要脅'政府'?我保證最後的結果是全軍覆滅,而且不會來得太慢!”
秦思媚俏臉暈紅,jiao聲道:“人家也是關心嘛!起碼也要亮亮底牌,讓他心裡不敢小覷了咱!”
吳知秋唉嘆一聲:“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還是隻學到一點皮'毛'!我們勢力再強,也是在混混這個圈子裡!稱王稱霸,都是在'政府'的眼皮之外折騰,一旦真惹上'政府',哪個勢力能跟'政府'的軍隊去碰?老蔣八百萬美式正規軍,都被趕出海峽了!你以爲我吳知秋真是省城的老大?'政府'一天不整我,我就是這裡的老大,哪天他盯上了我,也就是我們天龍幫倒下去的那天!近段時間,務必約束兄弟們,不要出去犯事,違者幫規處置!”
秦思媚應了一聲。
吳知秋恢復了老大的威嚴,從桌子上拿起手機,拔了號碼,吼道:“你他媽還在屄呢!立即給我滾過來!”
他連續拔了十幾個電話,這才坐下,放下手機,吩咐下去:“思媚,我通知了各位當家的,半小時後召開緊急堂會,叫兄弟們即刻準備開會!”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