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家徹底完了。”
楚風同志站在頂樓上,看着從山下的小路上慢慢開上來的車子,語氣平靜地對楚雲鬆說道。
“這個速度也來的太快了。”楚雲鬆有些感慨地說道。
事實上,自從楚雲鬆知道父親已經放棄了對老陳家的支持之後,他就知道烜赫一時的老陳家,即將退出政治舞臺,只是沒有想到這個速度如此之快。
以老陳家曾經有兩位正國級大佬的整體實力來看,這種情況真是匪夷所思,似乎老陳家已經喪失了鬥志,兵敗如山倒,一夜之間江山變‘色’。
“你說說看,老陳家這一次敗在哪裡?”楚風同志忽然饒有興致地問道。
雖然說楚風同志也知道自己的兒子並不是從政那塊兒料,可是眼前沒有別人,倒是也不妨聊聊這個問題,也算是讓他長長見識。
“老陳家的失誤,我看最大的失誤就是狙殺葉開,作爲老葉家第三代着力培養的核心人物,葉開就是老葉家的逆鱗,如果沒有這件事情,估計老葉家也未必就會對老陳家全力動手。”楚雲鬆琢磨着分析道,“還有就是老陳家對那兩個孫子護短太過,爲此做了不少遭人詬病的事情,牆倒衆人推之下,沒有什麼人願意支持他們,這也是敗因之一。其實,我倒是覺得,如果父親你沒有放棄老陳家的話,他們應該能撐得過這一次。”
楚風同志笑了笑道,“子孫不肖啊陳昭武和陳立方都算得上是一世梟雄,可是不管是兒子也好,孫子也罷,沒有學到他們十分之一的本事,反倒是惹來了一身的是非,若是沒有葉開讓裴昀秋送去的一盤錄像帶,老陳家也未必就會倒下。”
雖然說錄像帶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可是在場的中常委和委員們都是看過的,自然知道里面是什麼內容,楚風同志作爲黨內元老,當然會有人過來給他通風報信。
其實,狙殺葉開的事情,雖然不少人都知道了,可是老葉家在同老陳家較量的過程中,卻從未將此事提出來,擺到檯面上談過。
雖然老陳家爲此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可是這事兒只是作爲雙方心知肚明的一個籌碼存在,從未被公開化,甚至就算是有人問起來,葉開自己也會堅決否認。
怎麼可能?京城重地啊,天子腳下,怎麼會發生當街狙殺這種事情?簡直就是胡扯嘛
這樣的事情,誰會承認?大連啊
相反老陳家在兩個孫子被打殘一事上,處理的就差多了,這算是什麼事兒,居然也能夠提到書記處會議上去?
如果說事情屬實也就算了,可是陳昭武連事情的真相如何都沒有搞清楚,就去興師問罪,又是一個大大的失誤。
“最關鍵的,就是那盤錄像帶。”楚風同志笑道,“起初的時候,大家都以爲老葉什麼都不知道,可是現在仔細琢磨一下,老葉肯定是早就知道這事兒的細節,否則他不可能那麼淡定。”
“是的。”楚雲鬆點了點頭,同意父親的觀點。
錄像帶的事情,出乎老陳家意料之外,誰也沒有想到,老陳家的兩個孫子之所以被打殘,是因爲企圖親嫂子,這樣禽獸不如的行爲,令在場的人都憤怒了。
錄像帶是監控提供的,裴昀秋的辦公室裡面,還有一些重要的房間,出於安全考慮,都裝有比較隱秘的監控設備,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派上了用場,留下了陳學文和陳學武的犯罪證據。
雖然錄像帶早就在葉開的手中,但是爲了增強說服力,順便幫助裴昀秋跟老陳家劃清界限,葉開還是考慮帶上了裴昀秋一同前往書記處,果然,效果明顯,陳昭武的氣焰被徹底打擊下去了。
據說,陳昭武回去之後,看到了錄像帶裡面的內容之後,當場就吐血了,陷入了昏‘迷’狀態,經過醫院全力搶救之後,纔算是甦醒過來,但是身體已經大不如前,這也是導致他辭去領導職務的主要原因,另外一小半兒,大概就是沒有面目在呆下去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被大家圍觀,陳昭武就算是臉皮再厚,也沒有勇氣面對昔日同僚。
“老葉家這一手兒,玩得非常漂亮,堪稱完美。”楚風同志說到這裡,也不由得讚歎一聲。
擊敗敵人只是一般‘性’勝利,最難得的就是自己不動聲‘色’,就讓敵人在認爲自己肯定會勝利的時候,嚐到一敗塗地的苦頭,那纔是最解氣的。
陳昭武的退下,陳立方的退下,代表着老陳家在中央層面的核心力量已經完全消失,在老陳家第二代尚未成長起來的情況下,這樣的打擊顯然是致命的。
“老陳家的第二代也完了。”楚雲鬆說道,“牆倒衆人推,這是必然的,很多跟老陳家不對付的家族,此時絕對不會放過打擊報復的好機會。”
確實如同楚雲鬆所言,在老陳家第一代徹底退下之後,第二代中的陳建章早就被法辦,陳建豪雖然作爲總政副主任,位高權重,卻也因爲教子無法受到了牽連,雖然沒有明面上的打擊,卻也一直縮頭縮腦,儘量避免在公開場合出現。
至於說快速反應部隊的司令陳建平,則是因爲在訓練中出了一些差錯,直接被就地免職,賦閒去了。
老陳家第二代的力量嚴重受損,只剩下陳建豪一個人,自然是獨木難支,之所以沒有被拿下,僅僅是葉家二老爺子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藉口而已,畢竟他不想吃相太難看了。
父子二人聊着,就看到從山下過來的車子在院子外面停了下來,葉開和兩個年輕男‘女’從車裡面走了出來,然後和司機一起,從後備箱中搬出了一些東西,大包小包的就好像在搬家一樣。
“送禮上‘門’?”楚風同志居高臨下,頗有些玩味地看着他們。
“要不,讓他們把禮物攔住?”楚雲鬆知道自己父親從不收禮,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現在,便試探着問了一句。
如果說楚風同志點頭,那麼他直接就叫‘門’衛將禮品給攔下,只將葉開等人放進來。
“算了,讓他們進來吧。”楚風同志擺了擺手道,“老頭子我已經完全退下來了,有些規矩倒是不用守得那麼嚴了。”
“是。”楚雲鬆點了點頭,打電話示意‘門’衛放人進來。
“這個要搬進去,那個也要搬進去……”葉開指揮着黎大、黎五和司機,將他準備的禮物搬了下來,大包小包地送進了楚家。
“葉二少,您這是要搬家啊?”楚家的老管家跑了過來,笑着說道。
“哪裡哪裡,只是一點兒土特產而已,真不是什麼名貴東西。”葉開也客氣地笑着迴應道。
老管家領着葉開進了楚家大宅,只見楚風同志赫然在座,楚雲鬆在一旁陪着,兩個人正在喝茶聊天兒,看似非常隨意。
“楚爺爺好,楚伯父好。”葉開老老實實地行禮問安,守足了規矩。
“還好,還好。”楚老爺子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你爺爺身體也好吧?”
“家祖身體尚稱粗健,有勞楚爺爺牽掛。”葉開回答道,“只是年事漸高,‘精’力已經大不如前,估計在明年之後,就要正式退下來,頤養天年了。”
“唔,退下來也好,也好。”楚風同志點點頭道,卻是沒有說什麼別的話。
楚雲鬆坐在一旁聽了,就知道這是葉老爺子在爲兒子葉子平讓路了,總不好讓父子倆都在中政局裡面呆着,那樣的話也太尷尬了一些,方方面面的影響都不好。
若非是陳昭武因爲孫子的事情突然退下去的話,估計這會兒葉老爺子就有了告病的心思,只是要估計到中央層面的穩定,以及方方面面的影響,所以纔將這個進程推後了一些。
當然,對於老葉家而言,葉老爺子多在中樞停留一年多兩年的時間,其實對於穩定大局也有很重要的影響,至少葉家二代的安排,會有足夠的時間去運作。
“我看你剛纔大包小包地,帶了什麼好東西給我?”楚風同志忽然問道。
“最近有朋友在蘇聯做點兒生意,帶了一點兒土特產回來。”葉開回答道,“想起楚爺爺當年在莫斯科呆過很久,應該能適應他們的口味兒,所以就送了過來。”
“哦?”楚風同志聽了,果然比較感興趣,便問葉開都有些什麼東西。
葉開便拿出一張早已經準備好的清單來,向楚風同志說了說土特產種類,這些東西都是他特意讓鍾離妤留意,蒐集過來的,種類繁多而且搭配很合適,如果說楚家現在有個會做俄羅斯風味的大廚的話,立刻就能夠拿出幾道風味兒大餐來。
正在說話之間,從樓梯上傳來了吧嗒吧嗒的聲音,葉開扭頭一看,只見一位穿着淺粉‘色’長裙,上身穿着白‘色’尖領襯衣的‘女’孩子,正從樓上走下來。
“小靜丫頭,終於捨得下來了。”楚風同志正戴着老‘花’鏡看葉開的禮單,聽到了孫‘女’下樓的聲音,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丫頭,在樓上躲了半天,終究是主動下來了。
看起來,葉開這小子的吸引力,還是蠻大的,儘管楚靜萱嘴裡面對葉二少諸多不滿,終於還是有些按捺不住,想要下來跟他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