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開聽了之後,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動起來,看樣子,東山寺真的有寶藏啊!
老者又接着說道,“東山寺當年的那一尊玉觀音,乃是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我小的時候是見識過的,當時都已經用圍欄圍了起來,日夜有僧人看守,後來抗戰一起,我離開了東山,就再也沒有聽說過那尊玉觀音的下落。”
“老爺子,那尊玉觀音,大概有多高多大?”裴昀秋頗感興趣地問道。
“哦,這個課說不好了,大概要比真人差不多大小,據說連眼珠子都是用黑寶石鑲嵌的,宛如真人一般,很有靈氣。”老者回答道。
幾個人隨便這麼聊着,倒是在葉開的心中,把東山寺當年的盛況給還原出來了。
“上面決定要重建東山寺呢,老先生作爲當年見識過東山寺盛況的爲數不多的人物,能不能給提供一些參考意見,當個顧問什麼的?”末了,葉開就問了一下。
“呵呵,這個我可當不起。”老者笑了笑道,“人老了,記性不好,脾氣也古怪,怕是幫不上什麼忙兒了。”
老者看了看葉開,有些好奇地問道,“小朋友,你是吃公家飯的人?看起來倒像是學生娃娃嘛。”
“呵呵,老先生,我參加工作比較早,現在好歹混在政府部門裡面乾點兒雜事兒。”葉開就笑着回答道,“今天承蒙老先生指點,收穫良多啊,真是多謝了。”
“要是真能重建東山寺,倒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老者就點頭表示道,“我父親是在家的居士,他在生前提起東山寺被毀一事,始終是耿耿於懷的。”
“政府要是打算重建東山寺的話。應該能得到羣衆的支持吧?”葉開隨口問了一句。
“支持,爲什麼不支持呢?”幾個老頭兒紛紛表示道,“東山寺的名氣很大的,如果重建東山寺,能夠增加不少遠道而來的香客呢,對於促進地方經濟發展,好處很多的,現在各地都有發展旅遊業的舉措。我們東山市這麼搞一下子。也是順應潮流的,應該支持。況且,東山寺的信衆很多的,有這個羣衆基礎的。”
“東山寺破敗多年了,還能有信衆?”裴昀秋聽了之後,倒是有些懷疑地問道。
“當然有了。你看那棵大樹上面的紅布條兒,那些其實都是來拜廟的,只不過現在沒有廟了。所以大家才改爲參拜那可大樹的……”有人就解釋道。
“哦,這樣子啊……”裴昀秋聽了,點了點了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其實,就是在開放之前的那些年,又不是沒有燒香的人?只不過大家都是偷着在家裡面燒香而已唄。”老者有些感慨地說道,“信仰這東西,你總不能逼着別人跟你一個樣兒?那就成了裹挾啦。”
“快別提當年那些事情了。現在想一想就覺得傻的慌。”另一個老頭兒擺了擺手道,“不過就是把滿天神佛都給打倒,然後換上一個人來讓大家崇拜罷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滅佛的事情,佛教在國內幾興幾滅,現在不又重新興盛起來了?有需求就有動力,人心向背總是改變不了的。”老者說道。
葉開在一旁聽了,雖然不便發表什麼言論,卻也注意到了幾個老頭兒所談論的一個問題,人心向背。
這個問題其實是很重要的,強權或者能夠烜赫一時,但是如果沒有順應時勢,那麼終究有一天是要破亡的,這個道理人人都懂,但是做起事情來的時候,卻沒有多少人能夠記得住。
或許大家在沒有了信仰之後,就沒有了道德約束,就沒有了做人的底線,沒有了底線的人,那是非常可怕的,因爲他想要做什麼,你完全不知道,殺人放火都是輕的,更可怕的行爲是你無法預料到的。
“有正確的堅定的信仰,還是非常重要的。”葉開說道,“三觀不正,前途不明嘛。”
他們在這邊兒聊天兒,陪着隆正節一塊兒考察東山寺周圍環境的瞿有義的心裡面,就有些不大踏實。
兒子被東山市局給抓了去,雖然沒有受什麼罪,但是具體的處罰沒有下來,瞿有義的心裡面也沒底兒,如果隆正節不插手,很難搞清楚東山市局會如何處理。
不過從現場造成的結果來看,根據內地的法律條文,應該不會有很重的處罰,但是瞿有義擔心兒子從來沒有吃過虧,就算是拘禁一個月,對他的影響也是很大的,更不要說面子上的影響等等。
爲了跟隆正節配合,瞿有義也邀請了一些港島的富商一塊兒來河東省尋找商業合作的機會,就是爲了給隆正節造勢的,同時也是存了藉機發展的心思。
可是現在瞿有義自己的兒子都被抓了,隆正節卻無能爲力,這樣的結果,能讓其他的富豪們放心嗎?
如果隆正節連投資商的家屬都保不住,那麼大家還能夠信任他,認爲在他的治內投資是一件正確的事情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瞿有義現在也感到有些苦惱,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現在的情況就是,隆正節插手的話,可能會影響到他這個代省長自身的安全,但是如果他不插手的話,卻又會打擊到投資商們的積極性,影響後期的合作,真是陷入兩難境地了。
瞿有義現在的心裡面也是亂成了一團兒,他在港島那邊兒的地位,其實只能說是二流偏下,三流略高,比不得人家一流二流的世家富豪們,所以想要發展的話,就得尋找新的機遇。
靠上了隆正節,算是瞿有義走的一步好棋,現在隆正節成了一省之長,地位不同了,話語權也更強了,對於他進軍河東省的市場,顯然是有很大的幫助的,但是瞿有義也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隆正節自己的腦子裡面也是有一套想法的,未必就會完全跟他合拍。
這個發現,讓瞿有義感到非常不滿意,可是卻又沒有什麼辦法。
果然是人一旦掌握了足夠的權力,就要有新的想法了。
“東山寺重建的價值到底有多大,是否真的值得我們投入這麼多呢?”隆正節忽然說話了,有點兒像是在自言自語。
當然瞿有義不會認爲隆正節是在自言自語,因爲這個問題,只有他瞿有義能夠解答,於是他就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對隆正節說道,“從表面上來看,其實這件事情是賠錢的,除了建設一家新寺廟,和一座東山大佛之外,就只能收點兒管理費,最多利用這個優勢資源,在周邊建設一批配套設施,藉此來獲得附屬產業方面的收益。”
隆正節點了點頭,他的想法也是這樣子,但是在前景未明的情況下,他覺得瞿有義投入這麼多錢進去,實在是不可取的,畢竟現在的河東省,值得投資的地方不少,未必就只能把目光投到這個旅遊業上。
雖然說他們也是在利用高速路建成之後所帶來的拉動效應做文章,可是旅遊業的發展是否能夠出現井噴式效果,誰的心裡面都沒有譜兒。
“可是還有一點,我們也應該看到,那就是東山市也正處在高速發展的前夜!”瞿有義對隆正節說道,“我們不但有自己的發展目標,同時也可以借重東山市的發展機會,坐一趟兒順風車。”
“哦?你對葉開的評價倒是很高。”隆正節聽了之後,稍微有些錯愕,然後才淡淡地說道。
瞿有義認爲東山市會有大的發展,這種想法肯定是建立在葉開主政東山市的前提之下的,作爲跟葉開對立的一方,瞿有義能夠有這樣的認識,肯定會讓隆正節感到有些意外。
“人在商場之中,不能夠輕視每一個對手,因爲在一個相對公平的競爭環境當中,任何一個對手都有可能脫穎而出,後來居上。”瞿有義侃侃而談道,“葉開的背景深厚,不但體現在政治資源方面,從我對他的調查來看,他對於商界的影響力也相當強大,只從這一次海東裴總的投資意向就可以看得出來。對於這樣一個年輕且需要時間來打造政績的幹部,發展地方經濟自然就是他要做的首要工作。所以我纔會說,東山市本身就蘊藏着很多的商機。”
“你這話說得,比較中肯。”隆正節點了點頭,對他的話表示了認同,“葉開在江中的時候,就赤手空拳打造出一個國家級開發區,確實不是一般人,這一點人所共知。其實我也擔心你小看了他,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其實現在,已經有了麻煩了……”想起自己那倒黴兒子,瞿有義也不由得嘆了口氣,心想自己的運氣真是夠背的,若非因爲瞿士榮的事情,也不至於跟葉開搞得形同水火,現在想要利用葉開來賺錢,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不說別的,在東山市發展,如果他能夠守法經營,估計葉開這邊兒不會給他製造什麼麻煩,但是如果敢在東山市搞風搞雨的話,那葉開絕對是會重拳出擊的。
對於這個年輕人,瞿有義的心情真是非常複雜。
尤其是對重建東山寺的事情,瞿有義感到,現在似乎已經起了一些晦澀不明的變化了,天知道自己的計劃是不是能夠順利實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