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醇昱腰上的傷還沒好,整個人也是暈乎乎的。墨跡了一陣,說兩句話又睡了。
每次黎憂兒問蘇沐寶的時候,她總是告訴自己說大夫給他開了藥,喝下去之後,要睡着才能更好的揮藥效。所以說,現在蘇醇昱一直這麼睡着,纔是最好養傷的辦法。
黎憂兒癟嘴,不置可否。對於這一套黎憂兒是不懂的,不過以前有個什麼感冒啊,燒啊,頭疼腦熱的都是吃了藥之後睡一覺就好了。
所以,蘇沐寶跟黎憂兒這麼解釋,她也沒什麼話好說的。
蘇沐寶這些天一直守在蘇醇昱的房間裡,還囑咐着黎憂兒不要再到處跑,到處去找人了。因爲蘇醇昱闖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地方,而是大祭司的府邸。
大祭司就是相當於這個國家的國師,在南宮家族的鼎力支持之下,得到了女皇的賞識。每年一度的祭祀時這個國家最重要、最盛大的儀式,祭祀的時候,連女皇都要朝着大祭司跪拜,可見這個國家隊這位大祭司,還有這場祭祀的重視。
蘇沐寶說蘇醇昱闖的是大祭司的府邸,難道小白是大祭司的手下?
黎憂兒無奈地拍了拍額頭,“怎麼我莫名其妙的惹了這麼一個大麻煩?”現在弄的連這個國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祭司都準備要了自己的命,黎憂兒是不是應該爲她有這麼高的榮譽而欣喜萬分呢?
“那我們要怎麼辦?”黎憂兒汗涔涔的找蘇沐寶支招。
那個九娘嘴裡的大人應該就是那個大祭司沒錯了,九娘是大祭司的手下。武功高強,爲人陰險毒辣不說,最重要的是她能認出來黎憂兒的臉。就算黎憂兒現在躲在客棧,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被九娘手下的爪牙給找出來。那這一羣人豈不是很危險?
“我們只能先等我哥身體好一些能上路了再走了。不然我怕他承受不住。”蘇沐寶鎖着眉頭。但是從她臉上卻看不出害怕。彷彿有這一天地結果。她早就猜到了幾分似地。
“然後呢?”黎憂兒這個人就是一膽小怕事地主。每次一遇到大事就開始慌不着路。剛纔聽蘇沐寶那麼一分析。心裡又開始七上八下地沒了主意。
“等我哥身體稍微好一些以後。我們再想辦法離開京城。”蘇沐寶緊了緊手裡地劍。“你們這一羣人都不會武功。我送你們回鳳仙鎮。我們兵分兩路。柳官人跟黎墨兩個人他們不認識。就先讓他們離開;我負責保護你們兩個。”蘇沐寶原來早就計劃好了。
黎憂兒有些不放心。“那你地考試怎麼辦?你家裡可是期盼着你能做個大官回去光宗耀祖啊。”若是因爲黎憂兒讓蘇沐寶丫丫地本來一片光明地大好前程就這麼毀了。她真地會很過意不去地。
蘇沐寶似乎看出來黎憂兒地擔心了。她笑着挑眉,“我現在是爲了保護我地家人。科舉今年趕不上就再等三年好了。若是我有這個本事。還怕做不了官嗎?你就別擔心了。”蘇沐寶說地輕輕巧巧。不過從她臉上還是能讀出一些憂鬱和不安地,她跟蘇醇昱地感情也許不是黎憂兒能理解和感受到的。
所以,這次溝通之後,黎憂兒也學乖了。沒事就
乖乖地蹲在蘇醇昱地房間。上上下下地幫着黎墨照顧蘇醇昱。這麼些天下來,蘇醇昱消瘦了不少,有時候會把吞下去地藥嘔出來。這讓黎憂兒擔心不已。
“黎墨,大夫不是說蘇醇昱只是外傷嘛?爲什麼他這些天總算昏昏沉沉的,一點都不清醒?而且還吞下去東西?”黎憂兒滿頭大汗地望着正躺在牀上乾嘔的蘇醇昱,蘇沐寶說他睡着纔是最好的調養,可是她怎麼覺得這一覺越睡蘇醇昱臉色越難看了?
“這個……”黎墨支支吾吾,“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藥理反應吧,應該沒什麼事情的。”
黎憂兒狐疑的望了一眼黎墨,再瞅了一眼虛弱地蘇醇昱,訕訕地退了出去。
夜涼了,黎憂兒站在客棧二樓的閣廊上面。擡頭望着天上那輪明晃晃地月亮,“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黎憂兒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想當初自己穿越過來的時候,那些日子是多麼地讓人愜意。
可是,自從遇到小白之後,一切都改變了。黎憂兒心裡悶得慌,伸手搭在扶欄上面,把扶欄扣得“咯咯”直響。
“小白,你這個混蛋,你吃飽了撐的,爲毛要跑到鳳仙鎮來招惹我?!!!”一時地慷慨激昂,黎憂兒對着月亮,比出中指,怒罵出聲。
“咣噹---”一個灰色物體從天而降,略過黎憂兒的頭頂,然後坐着拋物線運動直直的摔落在地上,出清脆的響聲。
黎憂兒一驚,身子抖了抖,“難道上天也在埋怨我?”不然黎憂兒指天罵孃的時候,怎麼會突然就扔下炸彈來了?黎憂兒戰戰兢兢地朝天上看了一眼,然後在胸口畫起了十字,“上帝啊,我不是故意
“乾杯---”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陣聲音。
黎憂兒詫異的擡頭瞄了一眼,這才定睛往樓下望去。“丫的,原來是酒缸!”原來是那個酒鬼爬到樓頂上喝酒去了,不知道這樣一砸,會砸出人命的嘛?
黎憂兒氣急敗壞的往外面衝了幾步,仰頭望屋頂上看。一邊跳腳一邊叫罵:“丫的,誰在那上面那?不知道會砸死人啊?沒砸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
黎憂兒豎起耳朵聽到上面一陣嘀咕聲,半響,纔有一顆腦袋探了出來,“來陪我喝酒?”
靠!
黎憂兒眉頭抽了兩抽,她當是誰在酒瘋呢?原來是我們的老好人---蘇沐寶啊!黎憂兒嗤之以鼻,“蘇沐寶,今天是颳得什麼風啊?居然能讓你爬到屋頂去喝悶酒?”真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蘇沐寶酡紅着雙頰,眯了眯眼睛,好像是看清楚了黎憂兒的樣貌。她笑嘻嘻地伸出手來,“蘇少爺,上來陪我喝酒……”話還沒說完,她就左右擺了一擺,就像要從屋檐邊摔下來一樣。這個動作讓黎憂兒心跳漏了半拍,朝着她吼,“丫的,你小心點,當心摔死了。”
蘇醇昱晃了晃身子,手依舊沒有挪開,“來,陪我喝酒!”
黎憂兒望着高高的懸在屋檐的手,無奈了,“喂,這麼高,我怎麼上去,你當我會飛啊?”
“呵呵,”蘇沐寶傻笑了兩聲,縱身躍下,立在了黎憂兒
身邊。她當即傻眼,還沒反應過來,就讓蘇沐寶摟着腰,一個飛身躍上了屋頂。
黎憂兒雙腳軟地攀住蘇沐寶的肩,不敢往下看。“可惡,這兩兄妹怎麼都喜歡來這招,飛來飛去有這麼好玩嘛?不怕嚇死人啊?”
蘇沐寶一鬆手,身子又晃了晃,讓後軟趴趴地坐到屋頂出的平臺上面。黎憂兒望着她身邊七零八落的壇酒,再聞着濃郁的酒味,不禁皺眉,“看來這個傢伙喝了不少的酒!”
黎憂兒十分嫌惡地伸腳踹了踹癱在地上的蘇沐寶,“怎麼了?什麼事情能讓你這個好好女人借酒澆愁了?”
蘇沐寶眯了眯眼睛,望着天上的月亮,伸手摸了摸身邊劍,“先陪我喝一點吧。”
黎憂兒猶豫了一陣,“還喝?你要是醉了,我們要怎麼下去啊?”黎憂兒探出腦袋往下瞅了瞅,雖說只有三層高,但是對於她這個極度恐高的人來說,已經是在挑戰極限了。
“咕嚕咕嚕……”蘇沐寶不理黎憂兒,拿起身便的酒缸,又猛喝了幾口。
“唉……”黎憂兒無奈的坐到蘇沐寶的身邊,抱起一罈子酒裝模作樣的小抿了一口,“說吧,你怎麼了?”
“我不想做官,不想成親,”蘇沐寶閉了眼睛,吼出的聲音也大了,“我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做……”
黎憂兒楞了一下,似乎有點明白了,“你喜歡小刺蝟吧?”她放緩聲音,輕輕的問。蘇沐寶的不想做官,這她倒是不太清楚。以前她總是說要做一個爲民請命的清官,好官,黎憂兒還以爲做官就是她人生的奮鬥目標呢?想必也是因爲在家族復興的使命而來的吧?揹負了這麼多,肯定會累了。
不過這些好像都不是黎憂兒所瞭解的,也不是黎憂兒所能參與的。黎憂兒現在能打聽到的、能幫到她的就是她跟小刺蝟的事情了。
蘇沐寶愣了一下,又悶了一口酒,“我不想成親……”
“小刺蝟很喜歡你,你一直以來就知道吧?”黎憂兒努力不懈的跟蘇沐寶牛頭不對馬嘴,這個傢伙醉了?不,她是跟黎憂兒在這裡裝糊塗呢!
“我不想成親……”蘇沐寶眼睛開始失焦,嘴裡呢喃着。
黎憂兒皺了皺眉頭,“你根本就沒辦法喜歡那個指腹爲婚的男人,你根本就沒辦法接受入贅到別人家裡,你不想辜負小刺蝟,你不想他受委屈,所以你就裝做不知道他的心意……”
這個時候,蘇沐寶彷彿被人說中了心事,突然就沒了聲音。
“被我說中了吧?”黎憂兒這回已經靠在了蘇沐寶的耳邊,沉穩的聲音就像在催眠一樣。
蘇沐寶眼神在黎憂兒臉上游離的一陣,然後突然聚焦,猛地坐了起來。當然,處在她正上方的黎憂兒十分尷尬的與她來了個親密接觸。
一聲響,黎憂兒跟蘇沐寶兩個人同一時間捂着額頭,痛的直呼“哎!”
蘇沐寶愣愣地捂住自己的額頭,怔怔地望着黎憂兒,“我跟賴官人只是普通朋友……”
黎憂兒忍着從額頭處傳來的劇痛,使勁地翻了一個全白的白眼,“……真沒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