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寶急色,“我跟賴官人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黎憂兒悶哼一聲,伸手又把放在身邊的酒罈子抱了起來,“我當然知道你們只是普通朋友,我也沒說你們是男女朋友啊?”攤手,無奈的聳肩,“我只是說你們互相喜歡而已。”
“唔……”蘇沐寶搖了搖頭,似乎覺得黎憂兒說得都是歪理似的。
黎憂兒咬着嘴脣,這個蘇沐寶真是太頑固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喜歡小刺蝟,她居然還一個在這裡掩耳盜鈴。今天非逼着她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不可。
黎憂兒放了手裡的酒罈子,伸手把蘇沐寶懷裡的酒罈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強行勸着她又猛灌了幾口酒。
黎憂兒伸手把玩着吊着她左手的紗布,若有所思,“蘇沐寶,你跟小刺蝟是普通朋友是吧?”
“恩。”蘇沐寶搖搖晃晃地點頭。
“那以前你是看到小刺蝟被人欺負了,純粹處於道義纔出手幫他的是吧?”
“恩。”
“那天小刺蝟身上那段紅色流蘇也是你劍上的是吧?”
“恩。”
“那小刺蝟現在這麼瘋瘋傻傻地。你很擔心是吧?”
“恩。”
“要是我不收留小刺蝟了。你一定會盡全力好好照顧他是吧?”
“恩。”
“那你喜歡小刺蝟對吧?”
“恩。”
“哈哈,蘇沐寶,你承認了吧?”黎憂兒見蘇沐寶讓自己帶進了籠子裡,不由的眉開眼笑,“看吧,看吧,剛纔還說只是普通朋友呢!”
“黎小姐,你怎麼……”蘇沐寶這才反映過來,原來一不小心就鑽進了黎憂兒的套子。她漲紅了臉,支支唔唔的卻也解釋不出來什麼。最後,憋了一陣,她乾脆就放棄了,一個人癱在地上,傻傻的看起天上地月亮來了。
黎憂兒也躺在她身邊,望着蘇沐寶傻傻的但也滿足的表情,不由的笑了,“什麼事情憋在心裡都是不好受地,說出來會輕鬆的多。”
蘇沐寶聽了這話不語,只是默默的賞月。黎憂兒也長嘆了一聲,若是生活能一直這麼平靜下去就好了。現在她唯一擔心的就是蘇醇昱的傷勢,回來兩天了,他的傷勢好像沒什麼起色,這樣,她們的逃跑大計要如何實施啊?
想到這裡,黎憂兒忍不住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蘇沐寶迷迷糊糊的轉過頭,“你怎麼了?”
黎憂兒嘟着嘴,“我擔心蘇醇昱,都兩三天了,他的身體還是老樣子。不知道那個大夫到底是吃什麼的?”
蘇沐寶這個時候像突然酒醒了一樣,原本望着月亮的眼睛也轉到了黎憂兒的身上,“你打算怎麼辦?”
黎憂兒好笑的望了她一眼,看來這個蘇沐寶跟蘇醇昱的敢情不是一般的深厚啊。黎憂兒搡了她一把,“我只是打算明天去請個好一點的大夫,我想你們請地那個大夫根本就是不是最好的,不然蘇醇昱吃了這麼多天的藥,傷勢怎麼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不行!”蘇沐寶聽完黎憂兒說話之後,真個人就這麼直直的坐了起來。她別開落在黎憂
兒身上的視線,望着眼前黑乎乎的一片。
緊接着黎憂兒也跟着爬了起來,不解的問:“不行?爲什麼不行?你沒銀子?我有啊,就算請全京城最好的大夫我也在所不惜。”
“不關銀子的事情,不行就是不行!”蘇沐寶扭過頭,瞪着黎憂兒,“他沒事,他自己地傷勢他自己最清楚。”
聽到這裡,黎憂兒心裡那團邪火騰地升了起來,“爲什麼?你憑什麼不讓我請大夫?蘇醇昱他是你哥哥,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他?你明明就看到了,那個藥根本就沒有用,他連喝都喝不下去!”
“……”蘇沐寶彆扭的別過頭,不再說話。
“哼,你怎麼不告訴她那個男人中了蠱毒?如果沒有大祭司的解藥,七日之內就會七孔流血而死?”
一陣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驚得黎憂兒跟蘇沐寶渾身一顫。
蘇沐寶條件反射的拎起身邊地劍,卸去了劍鞘,露出了鋒利的劍鋒。黎憂兒跟她四處張望着,眼神突然定在了離屋檐大概三四米地樹枝上。沒錯,聲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何人在那?!!!”蘇沐寶中氣十足,一聲怒喝。
藏在樹枝陰影處地人冷哼了兩聲,身子往前一探。一張消瘦的臉露了出來,在明亮地月光映照之下,顯得格外蒼白。
“來何人?”蘇沐寶擋在了黎憂兒前面,緊了緊手裡的劍。
“呵……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來人眯了眯眼睛,“我剛纔說的話,你應該早就清楚了吧?”樹上消瘦的身子又往前探了探,指着蘇沐寶,邪魅的笑了。
“你……”蘇沐寶怒喝一聲,然後 ,望着早已經石化的黎憂兒,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後面那個……”來人伸手指着黎憂兒,“你還不知道吧?這種毒叫七絕蝕蠱,中了這種蠱毒之後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特別是每天晚上子時,全身猶如萬條蟲子在啃噬一般,骨頭裡,內臟裡,全部都會絞痛不已。七日之後就會七竅流血而死!”他笑着瞟了蘇沐寶一眼,開始掐着手指算了起來,“他中毒應該已經有了吧?三天之後就會七竅流血、全身潰爛而死。”
“住嘴!”蘇沐寶怒吼出聲,作勢就要飛身而起。
黎憂兒這才驚醒過來,一把拉住了蘇沐寶,“聽他說完。”
“呵,你當然要聽我說完。”黑影頓了頓,“這個是西域的蠱毒,你以爲京城那些大夫能解的了?可笑!”
黎憂兒木然,半響纔回過神,“蘇沐寶,他說的……”黎憂兒扭過,搡了搡蘇沐寶,希望她能義正言辭的指責那個人的胡言亂語,然後告訴自己蘇醇昱現在根本就沒事,真的只是皮外傷而已。
可是……事情卻沒有如黎憂兒所願,蘇沐寶焦急憤怒的瞪着黑影,而後又回過頭訕訕的望了黎憂兒一眼。“住嘴!”
“蘇沐寶……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黎憂兒木訥地扯了扯持劍的手依舊微微顫抖的蘇沐寶,微弱的問。
“黎小姐……”蘇沐寶爲難的望着黎憂兒,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她們兩個就這麼僵持了幾秒,樹上的黑衣人
有些不耐煩了,“難道他子時蠱毒發作的時候你都沒有注意到嘛?”
黑影這麼一提醒,黎憂兒倒是想起來了。前兩天她去照顧蘇醇昱的時候,就看到他枕邊,被角都有劃壞的痕跡。被角被弄壞,會時不時漏出一些棉花。
黎憂兒當時也並有感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只是責怪黎墨沒有給蘇醇昱準備好一點的棉被,居然拿個破棉被來敷衍。
原來,並不是這樣的。那一條條的劃痕是蘇醇昱半夜疼的受不了才弄破的吧?黎憂兒現在彷彿能看到蘇醇昱手裡緊緊的抓着被角痛苦不堪的樣子……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黎憂兒深吸了一口氣,撥開蘇沐寶,“你想怎麼樣?”
樹上的黑影見黎憂兒終於回到主題上,臉上的原來的煩躁與不耐煩馬上就消失不見,繼而換上了一臉的調侃,“我當然是來幫你們的。”
“幫我們?”蘇沐寶鬆了鬆手裡的劍,狐疑地瞪着樹上的人,“如果你是要來幫我們的,那爲什麼要躲在樹上?還偷聽我們說話?”
“信不信由你,”黑影動了動身子,“你們難道有什麼好辦法能幫他解了蠱毒?”
黎憂兒跟蘇沐寶對視了一眼,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來歷,也不知道有什麼目的,就這麼相信他……
樹上的黑影看出了她們的顧忌,“既然你們不願意相信我,那也罷,我就告辭了。”
黎憂兒跟蘇沐寶依舊站在原地,動也動。這個人會知道蘇醇昱中毒,肯定也知道大祭司的事情,保不齊不是大祭司手底下的爪牙。
黑影見黎憂兒們沒有反應,他倒是有些急了。他再次動了身子,作勢要離開,但是又忍不住回頭,“若是我這麼走了,你們可別後悔。別指望京城裡的庸醫們能除了哪個蠱毒,三天之後,你們就等着幫他收屍吧!”
黑影的最後一句話讓黎憂兒跟蘇沐寶動容,她們異口同聲的喝道,“慢着……”
這個時候黑影才得意的揚起嘴角,饒有興致的望着她們。
“你說你能幫我們?你怎麼幫?”蘇沐寶頓了頓,緊接着說道,“你有什麼目的?”
黑影扯下身邊的葉子把弄起來,“我家主子有辦法解這個毒,不過也是有條件的。”
黎憂兒一副早就知道的神情等着那張慘白的臉,“就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只希望別是陷阱就好。”
“我家主子的交換條件就是你!”黑影伸出藏在暗處的手,朝她們這邊指了過來。
黎憂兒跟蘇沐寶一愣。蘇沐寶呆呆的伸手指着自己的臉,“我?”
“不對不對,是你身邊的那個瘦不拉幾的女人。”黑影急忙搖頭,手指的方向移了一點,定定地指着黎憂兒,“我家主子要你來換解藥。”
蘇沐寶當即反應過來,一聲怒喝,“做夢!看我今天不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黑影的身子晃了晃,有些驚慌,“……你敢!”
一陣醉意涌上來,蘇沐寶晃了晃腦袋,操起手裡的劍,“我今天就把你抓起來,看你家主子肯不肯拿解藥來換!”說罷,蘇沐寶就準備一個飛身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