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憂兒一邊掉着眼淚,一邊哆哆嗦嗦地撿起她的衣服看向小白,“就這樣,我就有了你的寶寶?”
小白一把把黎憂兒擁進懷裡,笑的甜蜜,“沒錯。”
OMG……
受不了這種刺激,黎憂兒只覺得腦門越來越熱。她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指着小白破口大罵,“小白,你這個禽獸,你那個啥我了!我要把你送到官府去,我要你在牢裡面過下半生!”
小白皺着眉頭望着黎憂兒,無聊的伸手掏耳朵,“你別吼那麼大聲。”
“……你!”黎憂兒紅着眼睛,只覺得心頭一陣委屈。
“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去官府比較好!”小白坐了起來,撿起衣服的衣服開始穿了起來。
黎憂兒用力的犯了一個白眼,“怎麼了?你怕了?”
小白穿好褻衣,白了黎憂兒一眼,“我是怕你進去,別人只會說你誣告皇親國戚。”
……黎憂兒氣結,不過小白說得倒是事實。在這裡誰會相信一個男人會強X一個女人?更何況小白是九皇子啊,難不成她就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嘛?
待小白把衣服全部穿好之後,黎憂兒還縮在角落,揪着被子憤懣地瞪着他。
“起來吧,我有正事跟你說!”小白斜睨了黎憂兒一眼,理了理自己地衣襟。
黎憂兒沒好氣地扭頭哼了一聲,心裡憤懣不平,你丫地都把我那個啥了,你還能有啥正事?
小白好笑地望着黎憂兒,然後靠到了她地身邊。親暱地點了點她地鼻頭,“怎麼?生氣了?”
黎憂兒惱火地把腦袋別開,張口就要咬他的手指,卻被他躲開了,“你說能不生氣嘛?”
“你原本就喜歡我,不是嘛?”小白痞痞地扯出一抹笑,完全就沒有一個皇子該有地修養。
聽到了小白這句話,黎憂兒突然就漲紅了臉。沒錯,她不得不承認,小白說對了。自己喜歡他,也許是在鳳仙鎮那個時候就開始了。雖然每次跟他吵架都吵的很兇,可是……在心底,黎憂兒早就明白自己喜歡他,只是她自己不願意對面對罷了。
可是……現在人家都逼到面前來了,黎憂兒怎麼可能就這麼紅果果的承認?
“即使我喜歡你又怎麼樣?我對單方面的感情沒有興趣,我纔不會傻到去纏着一個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的人。”黎憂兒沒好氣的白了小白一眼,心裡微微泛酸。
黎憂兒本來就是個大喇喇的人,喜怒哀樂全部都寫在臉上。想要猜中她心裡想什麼,應該不難。
但是,小白他從來就沒有說過他喜歡自己!在鳳仙鎮純粹是因爲無聊,才纏上自己;在京城,卻是因爲自己能夠成爲他手裡的棋子而威脅自己,擺佈自己。雖然小白有時候會作出一些曖昧地行爲,讓她險些誤會他是喜歡自己的,但是,清醒之後,她才現每次他那麼做都是有目地的,這要她如何去相信他?
小白聽了黎憂兒這一席話,怔住了。臉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間凝固了,眼裡透着說不清的情緒。
黎憂兒伸手撫上自己的腹部,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你現在這樣做又是爲了什麼呢?難道這也是你計劃中的一步嘛?”深吸了一口氣,直覺得胸口憋悶地慌,“如果你的計劃成功了,那我……還有我肚子裡的孩子又算什麼?”
小白伸手抓住黎憂兒的手臂,“難道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
黎憂兒別開臉,緩緩地抽回手,“ 不相信你是,可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讓我不得不懷疑。”
小白垂下眼簾,轉身走到八仙桌邊上坐了下去,“你地意思就是,你絕對不會成爲皇室的人,也絕對不會生下我地孩子?”
黎憂兒愣了愣,再次伸手覆上自己的腹部,腦海裡滑過蘇醇昱和若錦地臉,輕輕的說:“對。”
黎憂兒能感覺到,在她說出這個字地時候,小白的身子明顯的顫動了一下。不過一秒之後,他馬上起身,露出痞痞的笑:“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不過你既然來了,這齣戲你就要繼續替我演下去,演完這齣戲,你就可以走了。”
“爲什麼?”黎憂兒茫然的擡頭,心裡五味雜陳。
“因爲你必須得留在這裡,”小白鎖緊眉頭,慢慢地走到黎憂兒面前,“難道你都不想知道那個在登基大典上傷了大祭司的人是誰嘛?”
黎憂兒心裡一沉,瞪大眼睛望着小白。小白這麼說,想必那個傷了大祭司的人一定是她認識的了。“你想說什麼?”
小白伸手把弄這自己的衣帶,“那個刺客是個男的,而且武功高強。”說到這裡,小白又意味深長的瞟了黎憂兒一眼,“你認識的人中間好像只有一個人符合這個條件吧?”
黎憂兒突然覺得手腳冰涼,剛纔小白說到上半句的時候,她就隱隱約約猜到了。現在小白又這麼說,想來也只有一個人了,“你說……你說是蘇醇昱?!!!”
小白莞爾一笑,“看來你還不傻!”
黎憂兒掀開覆在身上的被子,連滾帶爬的挪到小白的身邊,“不可能啊,怎麼會是蘇醇昱?”不可能是他啊,他的仇人明明就是那個黃大人啊,他怎麼可能去刺殺大祭司呢?不可能,弄錯了。
小白見黎憂兒腳下一軟,順手一把扶住她,臉上面無表情,“你見過他,他也認出了我,你認爲我弄錯了?”
“可是……”黎憂兒只覺得全身脫力,嘴巴也不停使喚了。
“他本來的目標不是大祭司,而是站在大祭司旁邊的黃丞相。”小白眼眸犀利。
聽到這裡,黎憂兒只覺得眼前一黑,晃了晃身子才被小白扶穩。這樣就不會錯了,他的敵人就是那個黃大人,只是,誰曾想到:當年的那個知府現在已經爬到了丞相的位置。如今蘇醇昱失手被擒,不僅沒有報到仇,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
“怎麼辦?怎麼辦?”黎憂兒六神無主的望着小白,這次蘇醇昱犯下的可不是一般的事情。他在女皇登基地時候刺殺朝中大臣。 我的天吶,他還有命活着出來嘛?
小白望着黎憂兒的眼神裡面透出一絲憐惜,伸手把黎憂兒環進懷裡,“所以你必須要配合我。”
黎憂兒聽裡這句話連忙擡起頭,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有辦法?”
小白苦笑一下,搖搖頭,“現在,我能做的,也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小白一席話說的黎憂兒眼淚又止不住的落了下來,“你要想辦法就他,一定……”
感受到小白輕撫着黎憂兒的背,他低下頭緩緩的在她耳邊說道:“我先想辦法去一趟天牢見見他。”
於是這一整天黎憂兒都是渾渾噩噩地,這煩心事接二連三的來了,讓她措手不及。
黎憂兒怕若錦擔心,便叫四兒差人去通報了一聲,說是在小白這裡待一段時間,讓若錦在客棧等她。
小白下午就出去了,按照他地說法,就是想辦法去天牢裡面漸漸蘇醇昱。問清楚蘇醇昱到底是怎麼想的。
上午黎憂兒跟小白商量的時候就在說,蘇醇昱那麼的穩重,怎麼可能作出那種衝動、又不計後果的事情?難道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黎憂兒,沒有想過他的娘嘛?
黎憂兒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試着告訴小白,蘇醇昱在她心裡從來都是做事三思,瞻前顧後的,絕對不會這麼沒有沒有計劃,這麼任意妄爲地。
小白瞟了黎憂兒一眼,“蘇醇昱憑什麼相信我就是過去幫他的?我是朝廷的人,就算我過去他也未必見得會領這個情。”
黎憂兒眼珠一轉,突然想起了什麼,“小白,若是蘇醇昱不相信你,你就問他,‘還記得蘇沐寶被人陷害的前一晚在山洞生的事情嘛?’他自然會明白,也會配合的。”
小白好看地眸子微微眯起,好奇的打聽着,“那天生了什麼事情?”
黎憂兒臉紅了一些,順手推了小白一把,“你去傳話就成了,幹嘛問這麼多啊?”
“嘁……”小白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不說拉倒,我纔不想知道呢。”
黎憂兒在心底偷偷的汗了一把,這個要她怎麼說嘛,難不成讓她告訴小白:那天自己跟蘇醇昱在那個山洞裡面要了彼此地第一次?不說頂多被他鄙視一把,若是黎憂兒說了,估計小白打死也不會去天牢了吧?
黎憂兒汗涔涔的把小白送出了門,現在她能做地就只是在小白的別苑裡面老老實實的等着。即使黎憂兒想喂蘇醇昱做些什麼,現在也好像使不上力氣一般。
一個下午,黎憂兒就在大廳裡面不停的轉圈圈。四兒惱火的望着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喂,你還有完沒完了?你都走了一下午了,你累不累啊?”
“你知道什麼啊,我急啊我!”黎憂兒沒好氣的回了四兒一句,蘇醇昱又不是他什麼人,他怎麼能理解自己現在的心情?
“你轉了一下午,我頭都轉暈了,你能不能歇一下啊?”四兒衝到黎憂兒身邊,滿臉不耐煩。
黎憂兒定住腳步,望着四兒,“其實我也很想停下來,可是現在我的腿好像已經不聽使喚了。”黎憂兒頓了一下,指着不停抖的雙腿,“你瞧瞧,我一聽下來,它就抖個不停。”
“你……”四兒橫了黎憂兒一眼,然後無奈的嘆了口氣,朝一邊走去,“真背!”
黎憂兒無奈的使勁揉了揉自己的雙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官人回來了!”四兒突然喊了一聲,歡快的朝門口跑了過去。
黎憂兒扭頭,看到小白正被四兒擁着走了進來,心馬上提到了嗓子眼:小白麪無表情的樣子,到底是他帶回來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官人,你再不會來有人就要把別苑踏出兩條道來了。”四兒嗔怪的斜了黎憂兒一眼,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眼神別到一邊去。
“哦?看來有人很惦念我呢,我一會來就不轉圈圈了?”小白扯出一抹笑,望着黎憂兒。
小白在笑,是不是說明蘇醇昱事情有着落了?
黎憂兒連忙湊了上去,一把抓住小白的手,“怎麼樣?見到蘇醇昱沒?”
小白斜睨了黎憂兒一眼,故意擺起了架子,慢悠悠的走到椅子邊上坐了下去,“我都跑了一下午了,口乾舌燥的。也沒看到有人幫我倒杯水,泡壺茶,真是……”
黎憂兒瞧了一眼四兒,四兒理直氣壯的別眼睛別開。彷彿在提醒着黎憂兒:官人這話就是說給你聽的。
黎憂兒連忙陪着笑,到了杯茶遞到了小白的面前,狗腿的說道:“九皇子,真是辛苦您了。不知道您是否打聽出來些什麼?”
“唔……”小白輕抿了一口茶,然後意味深長地望了黎憂兒一眼,“茶倒是好茶,只是太燙,看來泡茶地人急了些,沒等茶涼了就送上來了。”
黎憂兒抿了抿嘴,她當然聽明白了小白這話地意思。可是都這個時候了,是人命關天地事,她能不急嘛?這個緊要關頭,小白還跟自己打馬虎眼,她怎麼不急?
小白又喝了幾口茶。然後才慢悠悠地把茶杯放下了。他望見黎憂兒一副訕然地樣子,最後還是沒能忍住,輕笑了一下,“好吧。知道你心急,我就跟你說了。”
黎憂兒眸子一亮,連忙走到了小白身邊滿眼期待地望着他,“你的意思是你見到了蘇醇昱了?”
“恩。”小白點了點頭,不過神色也漸漸凝重了起來。
“他怎麼說?”望着小白變幻莫測地表情,黎憂兒地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起來。
“他把他的打算都告訴了我,不過……這個辦法是鋌而走險,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小白望了黎憂兒一眼,繼續說道:“他手上有一本十幾年前,審他爹地時候留下來的資料
。上面記載着,他爹所盜的衆多物品中,居然有一批是要外藩送入皇宮的貢品。”
黎憂兒驚呼一聲,“怎麼可能,那個時候,蘇醇昱的父親的作案範圍僅僅是芙蓉郡啊!”
“沒錯,蘇醇昱也是這麼說的。”小白頓了頓,“上面的資料還記載着,那件轟動一時地盜竊事件最大的受害者就是黃大人,也就是當今的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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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那批貢品是從那個黃大人那個盜來的?”黎憂兒接過話茬。
“如果證明了那批貢品是從黃大人家裡盜來的,就可以說明……”小白皺着眉頭望了黎憂兒一眼,“那個黃大人中飽私囊,把要獻給女皇的貢品私藏起來。”
黎憂兒眼前一亮,“那這樣一來,是不是就可以治那個黃大人的罪了?說不定還能幫蘇醇昱地父親平反呢,對不對?”
小白笑了,“你還真是天真!即使現在證明了那又怎麼樣?十幾年前的事情,人證不再,物證也不知道被那個黃大人弄到哪裡去了。更何況,那個黃大人現在貴爲丞相,你以爲你遞上去地申冤的文書能走多遠?難保不會在哪個黃大人的手下手裡就被截下來了。所以說,要依靠十幾年前那批貢品是不現實的。”
黎憂兒點頭,小白說的有道理。
小白能想到,蘇醇昱肯定也能想到。他不會奢望於告御狀,來扳倒那個黃大人。
“所以,他就那麼衝動的要去刺殺那個黃大人?”黎憂兒不可理解地搖頭,“他就算想刺殺那個黃大人也可以等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或者其他時候去刺殺啊。他應該不會傻到選在女皇登基地日子,跑到金鑾殿上面去高暗殺吧?這個問題連我都能想到,他怎麼就……”
小白伸手戳了黎憂兒一下,“終於意識到你的智商高低了吧?你那個心上人可沒那麼傻,他當然是另有打算的。”
小白這麼一說,黎憂兒更加的不解了。“蘇醇昱這個舉動無異於把自己往死路上面逼,他都進了天牢了。還能有什麼打算?”
“你記得我跟你提過地那本十幾年的的卷宗嘛?”小白望着黎憂兒,問道。
黎憂兒毫不猶豫的點頭,“ 我當然知道。”
“他行刺的那天帶在了身上,”小白挑眉,“我記得,上次柳若錦來跟我換藥,你不久就跑路了。那個時候,我派人去請你回京城的時候,我派去的人都被他打傷了給擡回來的。”
黎憂兒這纔想起,那次要抓自己的人原來是小白派去的。“可是那次明明就有兩路人馬啊,”黎憂兒不解的望着小白,那另外一路人馬是誰派去的?
“蘇醇昱告訴我,他查到了,是黃大人派去的人。黃大人可是丞相,你當真以爲蘇醇昱在暗地裡查她的事情,她不知道?”小白挑眉,“那個人心狠手辣,但又膽大,光憑她在做知府的時候,就敢私藏貢品就能看出來,不能爬到丞相這個位置。”
“那這個跟你說的,蘇醇昱把那個卷宗帶在身上又有什麼關係呢?”黎憂兒望着小白,一臉急色,迫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說句大不敬的話,如果你是新登基的女皇,有人在你登基大典上面刺殺朝中重臣,你會怎麼做?”小白朝黎憂兒這邊靠了過來。
黎憂兒望着小白越靠越近的俊臉,“若我是女皇的話,我一定會十分生氣,然後下令徹查此事,一定要把所有有關聯的人都揪出來。”
“沒錯!”小白猛然把腦袋後退一些,“是個人都會這麼做。自然,第一個步驟當然就是搜蘇醇昱的身,然後……嚴刑逼供了。”
“嚴刑逼供?”黎憂兒聽到這個詞,馬上就想到滿清十大酷刑,什麼五馬分屍、凌遲。“蘇醇昱他沒事吧?”
“你還挺擔心他的嘛?”小白橫了黎憂兒一眼,“你要知道,他敢做這種事情,就必須要做好受刑的準備。我想,他心裡應該有底吧。不過他應該沒有什麼大礙,我看他說話聽清楚的。”
黎憂兒故意無視了小白酸溜溜的話,轉念問道:“那女皇看了蘇醇昱身上的冊子,有沒有說什麼?”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聖意難測,蘇醇昱這回是打算堵上一把了。”小白眸光挪了挪,“只是這個勝算到底是多少我也不清楚。”
“女皇看了那個卷宗,她應該能猜到一些啊!”黎憂兒瞪大眼睛望着小白,我們都能從裡面看出些門道來,她可是女皇誒。沒有過人的氣魄膽量,還有見識,怎麼可能坐上女皇的位置?
“我想,蘇醇昱在京城蟄伏了那麼久,應該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吧。”小白端起手邊的茶杯,“黃丞相在京城的勢力與日俱增,只可惜她也是個不知道收斂的人。朝廷裡有很多官員都對她阿諛奉承,只有極少數的人是沒有站在她那一邊的。有句老話叫做‘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皇姐登基,當務之急就是拉攏人心。那個丞相卻倚老賣老,仗着自己在朝野地勢力龐大,平日裡對我皇姐和母后的態度也是十分地消極。
想來,我皇姐早就容不下她了,只是一直苦於沒有合適的契機,跟一把挺身而出的利刃。”
“小白,你的意思是……”黎憂兒頓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若是有人能成爲替女皇陛下除去心頭之患地利刃,女皇陛下應該會很樂意去點那‘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對嘛?”
小白斜着眼睛瞧了黎憂兒一眼,臉上略帶笑意,“你說話怎麼也這麼拐彎抹角的了?”
“還不是跟你學的,”黎憂兒輕吐了一下舌頭,“小白,你這麼說,是不是就意味着蘇醇昱有救了?”
“我可從來沒這麼說過,”小白把責任推的一乾二淨,“聖意難測,我沒那個把握女皇的想法會跟着我門走。現在我們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如果女皇願意接過蘇醇昱這把利刃,就說明她有這個膽識,有掌握大權的雄心,那就不只是蘇醇昱的福~了。”
黎憂兒默然點頭,“現在,我就只能在這裡等消息了?”
小白低頭,伸手寵溺地撫上黎憂兒的臉頰,“我這幾天會多去幾趟宮裡,給我皇姐敲敲邊鼓,其他的我們能做的就就只有等了。”
黎憂兒忐忑不安地圈住小白的腰,再也沒有說話。她現在能做地,就是在心裡默默的替蘇醇昱祈禱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傳過來,黎憂兒條件發射的離開小白的懷抱,扭頭往門邊望去。
“官人,宮裡傳來消息,說是大祭司病危。”四兒跌跌撞撞的跑到門邊,伸手抵着門框,一臉的焦急。
“什麼?”小白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也馬上變了。
“官人,你要不要馬上去宮裡看看?”四兒的臉上也流露出緊張的神色。
“好,你馬上去準備馬車,我馬上就去。”小白說罷便往外面走去。
黎憂兒伸手拉住他的衣襬,小白受了力,身子頓了頓,然後轉過身不解的望着她,“怎麼了?”
黎憂兒輕輕的抿了抿嘴脣,“我……我能跟你一起去嘛?”
駕着馬車,一路從別苑裡出來。
小白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握住黎憂兒的手,眼裡露出些許無奈。
“沒事的。”黎憂兒儘量笑的溫柔,安撫着小白。這個傢伙心地還是好的,即使知道大祭司對他下毒,還是那麼擔心她,可見兩個人的感情之深。
小白聽了黎憂兒話,先是望了她一眼,而後,臉色就漸漸好轉了。
也是一個清新雅緻的別苑,如果不是黎憂兒自己在這裡面,實在是想不到在這皇城裡面,居然還有這麼別緻的園子。待她跟小白急急地進了園子,纔有幾個婢女迎了出來。
“九皇子萬福。”一個粉衣的婢女朝小白福了福身子。
小白動作沒有頓,徑直往裡間走,“大祭司怎麼樣了?”
粉衣婢女急急地跟在小白的身後,瞧了黎憂兒一眼,馬上答應道:“剛纔太醫來過了,說是靜養三日之後,才能確診……”
“確診?”小白猛地停住腳步,“什麼意思?”
粉衣女子擡頭撞到小白的眼神,慌亂的跪在地上,“太醫說三日之後弱大祭司的傷無好轉,就會……”
粉衣婢女支支吾吾的樣子,黎憂兒也能猜出七八分來。小白皺緊了眉頭,手一揮,“你先下去吧,我自己進去便是了。”
說罷,小白就拉着黎憂兒地手疾步走進了內廳。
“這個別苑是我在皇宮裡待得最久地地方。我跟大祭司一起在這裡生活過許多年。”小白輕輕地說了一句。
黎憂兒默然跟在他身後不出聲。只是靜靜地聽着。
病榻之上,躺着一個面容憔悴地婦人。她聽到了腳步聲,便回過了頭,“九皇子……”大祭司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之色,掙扎着要從牀上爬起來。
小白連忙鬆開黎憂兒的手,往前幾步,一把握住大祭司地手,“奶孃……”
這一句“奶孃”之後,小白再也沒有說話,但是大祭司卻生生地落下了眼淚,被小白握住地手也微微有些顫抖。
待大祭司的情緒平復了一些之後,小白才起了身子,坐到了牀沿。
“九皇子,下官有話要說……”大祭司眸子裡透着憂愁,目光在整個房間裡遊離,最後落在黎憂兒的身上。
小白似乎知道大祭司要說什麼似的,他低下頭輕聲說道:“奶孃,你現在需要靜養,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
“不,我怕以後就沒機會了。”大祭司着急地搶白,小白一臉的無奈,卻也沒有再出聲。
“想來……你中了蠱毒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大祭司皺着眉頭,語氣中透着莫明地哀傷,但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
小白懊惱的別過臉,一臉木然。
“你一直以來身體就不好,所以從小我就用西域的方法給你治病。不過那種方法雖然見效快,然是也讓你留下了可怕的後遺症。”大祭司撫過小白地雙手,滿眼的寵愛,“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你總是有一段時間地記憶是空白的……”
“奶孃,你早就知道了?”小白頗驚訝地望着大祭司。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用那麼西域的藥。”說着大祭司就淌下淚來,“可能是那些藥地作用,你經常會變成兩個人。一個天真活潑,另一個冷酷無情……”
“我……”小白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不過一邊的黎憂兒纔算是恍然大悟:她以前就說過小白精神分裂,不過一開始只是純粹地辱罵而已,沒想到……居然被她給說中了。小白這個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人格分裂呢?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地通了吧?他之所以逃婚,是因爲那段時間出於什麼原因變成了小正太的人格---驕縱跋扈。若是那個時候他是現在這樣的腹黑,應該不會如此衝動的做出那種事情來。
小白臉色微微有些白,“即使這樣是解釋的通的,可是爲什麼我從鳳仙鎮回來之後,我身上會有蠱毒?”
黎憂兒當然知道小白是非常在意這件事的,他所傷心的並不是大祭司下毒給他帶來的痛苦,而是這一舉動傷了兩個人這麼多年的感情。傷身不是最痛的,傷心纔是最狠的。
大祭司悽然一笑:“我這些年潛心研究,就是爲了治好你這個病。只是……我能做到的卻只有殺死一個人格成就另一個人格。”
“所以,你就對我下了蠱毒?想殺了另外那個人格?”小白臉上表情複雜,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什麼。
“在這皇宮之中,只有那種人格才能讓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不可否認,現在的你聰明,睿智,知道什麼可爲什麼不可爲。宮中爭鬥,你不可能不聞不問。你要知道,先皇最寵愛的就
是你,你的那些皇姐們,是不會讓你置身事外的。要是你變成了另外一種人格,我真怕……”大祭司滿臉的擔憂,“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還能照顧你多久……”說完這些,淚又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奶孃,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有事。現在你要做的就只是安心的養好身體。”小白蹙眉,看着因爲着急而輕咳起來的大祭司,有些不知所措。
“九皇子,你不怪我嘛?那個蠱毒……那個蠱毒可以壓抑你另外一種人格,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你就會徹底忘記之前事情。您……您真的不怪我?”
小白松開了緊皺着的眉頭,“您是爲我好,我當然知道,又怎麼會怪你?再說了,自你下了蠱毒之日到現在不止七七四十九天了吧?既然木已成舟,我再怪你又有何用?”
******
走出那個清新雅緻的別苑,黎憂兒纔回頭望了小白一眼,“你……你幹嘛騙她?”
小白愣了一下,回頭望着黎憂兒。像是聽明白了她的話,但是有挑眉問了一句,“騙她什麼了?”
黎憂兒癟嘴,戳了他的手臂一下,“你的那個人格根本就沒有被殺死嘛,你幹嘛騙她?”
小白嬉笑了一下,然後伸手攬住黎憂兒,“那還不是多虧了你?若不是你那次把我氣到吐血,我會記起以前地事情嘛?”
“那你現在呢?”黎憂兒歪着腦袋望着小白,“你現在兩個人格重疊了?你能記起以前的事情,現在……”現在又這麼兇殘腹黑……
小白莞爾一笑,把黎憂兒摟得更緊了,“這個,又有什麼重要的呢?有我在你身邊纔是最重要的。”
黎憂兒賭氣的一把推開小白,“這是什麼話?你不是隻把我當做你的棋子嘛?一顆棋子用完就可以扔掉了,幹嘛要守着?”
“這顆不一樣。”小白笑鬧着擁着黎憂兒走出了園子,看來經過這一番解釋,他心裡一驚暢快了許多。
“小白,你當真要我留在你身邊?”此刻,黎憂兒滿腦子裡想的就是他那句“這顆不一樣”,這個……是在說她是特別的嘛?可是他從來就沒有說過喜歡自己,愛自己更別提了。
小白眉角一挑,把黎憂兒緊了緊,“那是自然,”說罷,小白底下腦袋,“你註定要做我的妻。”
沒來由的心裡一跳,黎憂兒不得不承認,她喜歡這樣的小白。只是……這種快樂只持續了一秒,蘇醇昱現在還生死未卜。
且不說他現在還在天牢裡面,就算他已經平安出來,黎憂兒如何才能安安穩穩的讓他們進黎憂兒蘇家的大門呢?
三日之後……
“官人,官人,宮裡面來人了。”四兒跌跌撞撞地奔了過來,朝門口指了指。
黎憂兒和小白本來在客廳裡面喝茶,聽到四兒的聲音便扭過頭去,順着四兒手指的方向一看:幾個身穿深藍色長袍地官婢打扮的人手裡託着一卷黃色地卷軸走了進來。
“南宮玖接旨。”
此話一出,小白微愕,接着便拉着黎憂兒一同跪下了。
官婢打開了那個黃色的卷軸開始唸了起來,雖然黎憂兒知道那是聖旨,可是裡面貌似都是文言文,黎憂兒能聽懂地也只有其中的幾個詞,賜婚,忤逆之罪云云。
黎憂兒正一頭霧水的跪在地上,那邊聖旨早就已經唸完了。
那個宣讀聖旨的官婢把聖旨遞給小白之後,連忙把他扶了起來,“女皇有意,此事平復之後,請九皇子進宮接受賜封。”
“有勞了。”小白眉頭微蹙,似乎不太情願。
等瑟爾給了那幾個人一些打賞,他們才千恩萬謝地走了。
黎憂兒急急上前,問道:“小白,怎麼了?”
“我不用跟丞相的女兒成親了。”小白說道這裡,眉角上挑,露出喜色。
“真地?”黎憂兒馬上笑開了,“那就太好了。”
“還有更好的消息,你想不想聽?”小白甜甜的笑了,露出超萌的酒窩,“丞相進了天牢,所以賜婚才被取消的。”
黎憂兒心裡一驚,“丞相進了天牢?那是不是代表……”
“沒錯,蘇醇昱這把利刃當然也會被放出來了。”小白斜睨了黎憂兒一眼,“這下可如了你得意?”
“那……那真是太好了!”一股狂喜涌了上來,黎憂兒激動到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衝了上去,緊緊地摟住小白,在他臉頰上重重的啃了一口,“謝謝,你這個好消息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謝謝你。”
小白的臉騰地紅了,他牽着黎憂兒的手便往門口走去,“既然這樣,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來表達你的謝意呢?”
黎憂兒一臉茫然,“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小白定定的望着黎憂兒,“做我的妻,好嗎?”
這回可算輪到黎憂兒臉紅了,她語無倫次的說道:“那……那蘇醇昱還有若錦怎麼辦?”
小白親暱的在黎憂兒額頭上面親了一下,“總會有把辦法解決的。”
黎憂兒怔了怔,小白這個意思是不是在說:他已經接受了蘇醇昱跟若錦?
黎憂兒強忍住心頭涌起的陌生狂喜,“那……那你現在拉我去哪?”
“蘇醇昱不是要被放出來了嘛,你肯定很想去看他吧?”小白頭也不回,只是腳步越的加快了。
黎憂兒默默的望着小白的背影,只覺得心裡被一種叫做感動地東西溢滿。
“喂,小白,你說要我做你的妻……是不是代表你喜歡我?”某人腳步漸漸慢下來。
“快走啦,柳若錦已經在那邊等我們了。”小白紅着臉,十分不耐煩的裝聽不見。
“喂,是不是啊?”
“……”默。
“你可從來就沒有說過你喜歡我呢!”某人酸溜溜的說道。
“……”再次默。
“喂!你再不說,我就不走了!”實在不行,就耍賴吧。
“……我喜歡你。”微弱的聲音,細到幾乎聽不見。
“什麼?聽不見!”某人挖了挖耳朵,翻了個白眼。
“我喜歡你,喜歡黎憂兒!”某人臉紅的像個豬肝似的,閉着眼睛喊出了聲。
“我也喜歡你!”——
----幸福的開始
蘇醇昱、柳若錦、小白還有他們的小叔子---賴謹言四個
鬼樂樂的端着一個木質的盒子往後院而去。
黎憂兒跟蘇沐寶兩個人正在前廳地空地上肉搏,額,咳咳,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蘇沐寶正在教黎憂兒武功來着。不過,黎憂兒一向都覬覦蘇沐寶的點穴功夫,打死都不肯蹲馬步,練氣。這不,蘇沐寶纔剛說她兩句,她就直接挽起袖子豎起食指和中指自己胡亂的對着蘇沐寶亂點一起。
蘇沐寶避之不及,又不能對她怎麼樣,就只好四處閃躲着。
“喂,蘇醇昱她們沒過來吧?”小白手裡抱着一塊卷着的寬布,探頭探腦。
蘇醇昱朝大廳瞅了幾眼,然後回過頭對身邊地戰友們說道:“沒有,我看她們正在鬥毆呢,估計沒空注意到我們。”
柳若錦一副愁眉不展,他唯唯諾諾地跟在大部隊的後面,滿臉地委屈,“你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要是被憂兒知道的話……”
“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你?這麼點膽子都沒有,那你還怎麼革命啊?”小白冷着臉,擺出一副皇子地樣子狠狠的教訓着柳若錦。
“可是……可是我們這樣瞞着她們,要是讓她們知道了……”柳若錦啜喏的瞧了一眼盛氣凌人地小白,舌頭開始打結。
“柳若錦,我可警告你哦,你要是敢去告訴我,我就叫我母后帶人來掘了你爹的墳墓,誅你九族,然後把你賣到窯子裡面去!”小白狠狠瞪了若錦一眼。
柳若錦嚇得臉都白了,他嘟了一下嘴便不再說話了。
這個時候,一邊地賴謹言倒是吭聲了。他不滿的推了一把嬌縱跋扈的小白,拍了拍自己懷裡的木盒子,“東西在我兒這裡,你憑什麼對他那麼兇啊?你再無理取鬧,我就把這個送給她們……”
“你……大膽,信不信我一劍宰了你?”小白氣的臉都青了,這個賴謹言不就是自己的小叔子嘛,倒是敢爬到自己的頭頂上訓起自己來了。
“哼!”賴謹言滿不在乎的伸出脖子,“你倒是宰宰我看看啊,你今天要是沒宰你就不姓南宮!”小刺蝟想來心高氣傲,受不了半點哽。你若是用話噎住了他,他肯定要還回來的。
“你們鬧夠了沒有?”蘇醇昱用手敲打這後院的木廊,出“咚咚”的悶響。“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難不成是來吵嘴的嘛?要是不想來今天就不來了便是了。”蘇醇昱冷着臉,作勢就要走。
小白一聽蘇醇昱說要走人,當下就馬上噤聲。只是礙於面子卻沒好意思開口阻攔。
賴謹言臉色一變,伸手就一把拉住蘇醇昱,“別,別走啊。我們不吵了,趕緊吧!要是被她們兩個現我們就慘了。”
蘇醇昱原本也就是嚇唬嚇唬他們,沒想到他們幾個如此容易騙。便沉着臉打着手勢,帶着整個隊伍浩浩蕩蕩地往後院而去。
蘇沐寶本來正跟黎憂兒肉搏着,見通往後廳的路上已經沒有人影了。兩個人默契的停下了動作,整齊的扭頭,“他們肯定有問題!”
黎憂兒滿臉詭異:“我也是這麼想的!”
蘇沐寶拽着黎憂兒,往後廳那邊探了過去。這些天,那三隻實在是太神秘了。只要黎憂兒和蘇沐寶小時一會兒,他們幾個就同時失蹤,任憑她兩怎麼找都找不到。
今天兩個女人計劃着,一定要查清楚她們行蹤。
等她們兩個人終於摸到後院,準備推開門的時候,黎憂兒居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她心頭一熱,大腳一踹,便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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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中央擺着一張方方正正的桌子,四個美人每人一方石化在自己的位置上面。
黎憂兒看到了桌上的東西,臉馬上就沉了下去,“你們幾個……居然瞞着我……”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小白,他一聲驚呼摸起桌上的碎銀子就往兜裡揣。緊接着行動的就是蘇醇昱,他臉紅心不跳的講自己面前的銀子踹進兜裡,完全無視了黎憂兒。小刺蝟則是臉色微紅的躲到了蘇沐寶的身後不看黎憂兒,只有若錦一個人哭喪這臉挪到她身邊,“小姐……”
黎憂兒狠狠地瞪了若錦一眼,然後走到桌子前面,一掌拍在桌子上面。周圍的人嚇了一大跳,面面相覷。
“喂,你們幾個也太不厚道了吧?”黎憂兒鐵青着臉,“打麻將居然不叫我!”
小白眉腳輕挑,小心翼翼地湊上來,“這個……好像叫打馬吊……”
黎憂兒沒好氣的瞪了小白一眼,“就你最聰明,罰你不準打!你的位置我佔了!”
小白:“……”
兩個時辰之後,蘇家別苑的大廳裡面……兩個身影正在高速移動。
“黎憂兒,你這個笨蛋,居然把我的銀子輸光了!快點賠給我!”小白手裡抓着從蘇沐寶身上搶來的劍,把黎憂兒追的滿屋子泡。
“喂……小白,做了人家的丈夫還這麼嬌縱跋扈,知不知道什麼叫做三從四德啊?黎憂兒才輸了你幾兩銀子而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下次鐵定幫你贏回來。”黎憂兒抱頭鼠竄,嘴裡還不忘佔便宜。
“你給我閉嘴,我剛纔說了要你打八萬,你偏要打四筒,這下好了吧?”小白在後面追的氣喘吁吁,“我,我今天不廢了你黎憂兒就不姓南宮!”
“救命啊,謀殺啊!”
----全劇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