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期間貫河竟然發生了羣體姓事件,這事在山南省的影響很大,官場之人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上升到政治的高度,許多人立即感到貫河又要多事了。
也不怪人們對貫河敏感,這貫河市一年來真沒少事端,領導班子一批批的倒下,現在在春節這個全國求穩定的關鍵時刻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看笑話的人不在少數。
雖然是春節,不少到各地過年的人也早早就趕回到了省城,誰知道貫河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也許這對大家來說就是一個新的機會也說不一定。
由於貫河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山南省委成員也都放棄了休息,全都趕回了省城。
情況變得有些怪異了,省委成員中很快就形成了兩種看法,一種是認爲貫河的班子掌控力度不行,班子的調整沒有到位,應該進一步調整,另外一派認爲,貫河的班子剛剛調整,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情有可原,再說了,貫河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把事情平息下去,體現出了班子的行動力,值得表揚。
貫河的書記和市長都趕到了省裡,莫正羣和周才欽把發生的事情都詳細進行了彙報。
周才欽更是找到了林政宇,在彙報過後,他向林政宇說道:“林書記,有一個情況還得向您彙報。”
林政宇問道:“什麼情況。”
周才欽說道:“據我們調查,毛紡廠發生了這事並不是突然而發,而是有預謀的行爲。”
“哦!”林政宇擡頭看向周才欽。
“從瞭解到的情況知道,原毛紡廠的副廠長在事前進行過暗中的串聯,但是,在靜坐事件發生時,他卻並沒有參與。”
周才欽的話立即引起了林政宇的重視,他當然知道這不可能是偶然之事,既然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充分說明了是有人在暗中活動,希望挑起事端,聯繫到省裡的一些情況,他有些明白了,這事並不僅僅只是真對貫河,有可能還是把矛頭指向了省委。
待周才欽離去之後,林政宇想了許久,這事他有了決定,一定不能夠再任其發展下去,要把事情控制住。
山南省委書記林政宇靜靜地坐在那裡,他感到了一種暗流,這並不是針對貫河班子的暗流,而是針對着他這個省委書記而來的。
貫河的班子是他親自定下,是他到了山南之後與各方勢力協調的結果,現在有些人想動貫河班子,明顯就是想用此事打擊自己的威信。自己初到山南,威信好不容易建立起了一些,如果受到了打壓,在這山南省就失去了掌控力,說小點只是自己的威信受到影響,說大一點,中央會如何看自己,一個對全省沒有掌控力的書記還有擔任的必要嗎?
省委常委會上,省委委員們全都坐在那裡,貫河發生了事情,他們的心氣也是不平的,召開這個會議,就是要討論貫河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今天這會有內容可講。
林政宇也有難處,他剛到山南,自己的勢力集團還沒有形成,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一些人暗中活動,對於自己的執政能力真的就是一個考驗,怎麼辦?他把目光看向了副書記章喬剛。
章喬剛同樣感到了這裡面出現的一些力量,這是有備而來的力量,雖然針對的可能是林政宇,但是,作爲林政宇的同盟者,他知道林政宇在目前的情況之下決不能夠出什麼問題。雖然林政宇出了事情對自己也有一點好處,但是,項南到目前也沒有傳來任何的消息,這說明就算有了新的利益出現,自己同樣不會有什麼斬獲。
省長呂敬新現在仍然是代省長,眼看着過了年之後召開人大會議就會車正,他是不想多生事端的,坐在那裡慢慢品着茶,他同樣想到了許多,別看貫河的事情已經平息,但這事裡面也暴露出了另外的一股勢力,以常委、常務副省長許軒銘爲首的一批人現在活動頻繁,值此人大就要召開之時,許軒銘如此行爲,其用意不難明白。
山南的政局決不能讓人破壞,這是呂敬新的決定,破壞了山南省的政局,也就破壞了自己的順利當選之事,這可是一件大事,他當然不希望發生任何的事情,平穩成爲省長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值此舉國歡慶春節之際,貫河卻發生了五六百人的羣體姓事件,這是大事,嚴重影響到了山南省的形象,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貫河的黨政班子還是經驗不足,對地方的掌控力量不夠啊!”常務副省長許軒銘沉重地說道。看了看衆人,許軒銘道:“我的意見是派出省委工作組進駐貫河,徹查這事,一定要把情況查明,該處理的人一定人處理,對於破壞穩定局面的人,該處理的一定人嚴肅處理,哪怕是涉及到貫河的領導,誰犯了事就摘誰的帽子。”
許軒銘激動地拍着桌子。
許軒銘大義凜然的話語充斥於會議室內,人們能夠從中感受到他對於徹查此事的決心。
待許軒銘說完,政法委書記李鎮江嚴肅道:“春節期間,貫河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事情雖然突然,但是,貫河的領導班子做事還是果斷的,在第一時間就很快把事態進行了平息,從省廳瞭解到的情況來看,主要的原因還在於羣衆對土地置換房屋之事的不瞭解之上,現在毛紡廠的廣大羣衆已經明白了情況,事情已經平息,由貫河報送的材料上已把處理方式詳細進行了說明,這事屬於偶然事件,我認爲這與貫河的班子掌控力問題不存在直接因素。”
李鎮江直接就頂了過去。
作爲項系之人,李鎮江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必須充當先鋒角色,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立場是早已劃分好的,許軒銘的目的誰都看得出來,他當然不能夠讓許軒銘有任何可趁之機。
章喬剛聽了李鎮江的話暗自點頭,看來李鎮江也明白了許軒銘那種先把貫河攪亂,然後借貫河之事挑起事端,進而直指省委用人的用心。
李鎮江抵制之事並沒有出許軒銘意料,微笑着聽完李鎮江的話,許軒銘點頭道:“鎮江同志的話還是有道理的,但是,貫河提供的材料只能是代表了貫河市委的意見,現在貫河發生了事情,省委如果不聞不問,這讓中央怎麼看山南省委,我的意見是這樣的,貫河的班子現在已調整了一些時候了,派出工作組對貫河的各方面情況進行一次全面的調查,評定一下他們也是應該的。”
大家一聽這話,全都是一驚,許軒銘的用心越發深了,無論是什麼樣的地方,不認真去查,一樣問題都沒有,假如用了心了,沒問題都會搞出問題來,貫河就算做得再好,在有心人的查看之下,難道就不會找出什麼岔子?
林政宇的臉色也難看起來,許軒銘想做什麼?
省紀委書記樑明喜輕咳一聲道:“我同意許省長的意見,貫河連續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作爲省委,我們應該對他們進行保駕護航,派出工作組去各方位的查看一下,這對於貫河的發展也是有利的麻。”
沒想到樑明喜也站到了許軒銘一方,常委們都在快速分析着這事的發展。
組織部長張畢祥說道:“從組織部的角度,我提點看法,貫河的班子已經進行了多次的調整,這對於貫河的發展已帶來的很大的影響,從我們不斷跟蹤的情況來看,目前的班子在各方面都是不錯的,如果派出了工作組進入這必然會給貫河的工作帶來影響,這不利於貫河的各方面發展,我的意見還是由組織和紀委按程序進行跟蹤就行,沒必要搞那麼大的聲勢。
會議圍繞着是否派出工作組之事展開了激烈的爭論。
許多人都沒有想到小小的一個貫河市出現的問題會在省委常委會上產生那麼大的分歧,到了這個層次的人,大家都是明白人,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夠看明白很多的事情,這明顯就是以許軒銘爲首之人向林政宇發起了一種試探姓的攻勢了。
許軒銘目前的發展勢頭非常好,他雖然沒有強大的家族勢力,但是,由於他是屬於京內一個大家族的人,現在明顯是得到了支持了。
呂敬新知道自己現在必須要表明態度才行。
“我談一點意見吧。”呂敬新一手拿着眼鏡,一手捏着筆說道:“大家的意見都非常的中肯,從經濟發展的角度上來看,貫河目前的確是需要一個穩定的局面,不能因爲一件羣體姓的事件就抹殺貫河這段時間以來的成績,大家是看到的,貫河自從班子調整之後有了很大的轉變,各方面工作得到了長足的進步,這是他們閃光的地方,剛纔鎮江同志也談過了,毛紡廠的靜坐原因現在已經查明,是由於羣衆對廠裡的運作形式的不理解而造成的,這就不能夠一概把責任強加於貫河的班子之上,主流是好的麻,我認爲這事就到此打住,至於向中央彙報之事,可以由政宇書記和我一同去進行彙報。”
聽到呂敬新這樣一說,林政宇也鬆了一口氣,說道:“敬新同志的意見很好,我原則上同意,上面要打板子就打在我和敬新的身上就行了,我們在啓用幹部的同時,也要承擔起應該承擔的責任,不能夠因爲出了一點事情就抹殺他們的成績,貫河的工作成績是明顯的,特別是發生了這種突發事情時,他們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化解,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新班子巨有的戰鬥力。”
一二把手都進行了表態,章喬剛立即站了出來道:“我也同意呂省長的意見,作爲副書記,我願意同兩位班長一起承擔起應該承擔的責任,林書記說得很好,知人善用是很重要的,從這次貫河的突發事件中,我們看到了貫河班子的戰鬥力,據我所知,當突然發生了這事時,市委副書記隋瑜和政法委書記於洋就立即控制了事態的發展,常務副市長王澤榮僅幾個小時的時間內就趕到了貫河,在很短的時間內勸退了人羣,這充分體現了貫河領導們做事的雷厲風行,大家看了貫河送來的報告,市委、政斧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得到了毛紡廠廣大羣衆的認可,這裡我們不應該只看到他們的缺點,也要看到他們處理突發事件的果敢。”
三個人都是書記,不少人暗自鬆了一口氣,搞一個書記辦公會也是他們佔多數,這事已沒有了爭論的必要了。
許軒銘也嘆了一口氣,他感到自己還是算錯了,在他的想法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項系之人應該是樂見的,這對於貫河的王澤榮是一件好事,他還準備在會上採用樹王澤榮打壓周才欽的辦法取得項系的支持,沒想到以章喬剛爲首的項系人員竟然站在了林政宇一方。
在許軒銘的想法中還有一點,如果省委出了一些狀況,章喬剛這個副書記應該高興,他進步的希望會更大一些,現在看來,章喬剛也是厲害之人,他不想攪亂山南省的秩序了。
看了看正慢慢品茶的章喬剛,許軒銘知道自己這次做事匆忙了一些,事前應該跟章喬剛進行勾通就好了。
別看章喬剛在品茶,他同樣在觀察着許軒銘,這次的事情他當然認真進行過研究,之所以站在林政宇一方,這是他深思的結果,在目前項南並沒有什麼指示的情況之下,如果山南省發生了什麼變化,自己並不可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也許真就便宜了別人了,不管怎麼說,自己現在是省委副書記,這位子決不能夠動搖的。
會議最終取得了統一的認識,由省委組織部和省紀委對貫河的班子按程序進行考覈,派出工作組之事在目前的情況下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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