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媽媽跟着田循去了田循的屋子,便有些着急的開口:“姑娘有什麼事快些罷,太后娘娘那裡是離不開人的。”
景明公主的事一直就是田太后心中的一個心魔,前些年的時候,田太后其實跟個瘋子也沒什麼區別,時不時的便要煩躁焦慮得尋死,是一直等到最近這些年才逐漸的好了些的,時間總是治癒一切事情的傷口。
其實原本一直尋不到景明公主,這件事便也還罷了。
不再提起,田太后就也當沒有這件事,不去想,慢慢的,說不得一輩子就這麼帶着遺憾過完,可偏偏景明公主的事情到底有了消息。
這些天,田太后重病昏迷,如今醒了,頭一件事也是讓蕭恆過來,說一說案情的進展。
她的情緒如今越發的不穩定,田媽媽是她身邊最貼心的人,自然很關心她的情緒,生怕離開的這段時間,田太后便會忍不住做出些傻事來。
“媽媽怎麼這麼着急?”田循微微偏了偏頭,見田媽媽一臉的焦急,便慢慢開口:“媽媽,公主殿下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田循是田太后的族人,也是田太后大力扶持的晚輩,她之前又一直伺候太后盡心盡力,現在問這個,田媽媽倒也沒有什麼瞞着她的,便徑直道:“殿下他原本便是掌管錦衣衛出頭的,審理案子自來就是信手拈來,這麼大半個月,已經大有進展。齊雲熙,她本身便不是什麼鎮南王旁支,身世跟齊氏一樣,都是假的。”
雖然別有用心,但是田循也是真的關注這件事,聞言便忍不住嘖了一聲,緊跟着就冷笑:“果然是烏鴉插了羽毛便想着要裝鳳凰,她們當真是妖后李氏的族人?”
“許家大爺是一口否認自己知情的,不承認自己知道齊氏姑侄的身世有異。”田媽媽覺得糟心:“可是也不是沒別的法子,已經找到了目擊證人,沈家村的幾個老人都認出了齊氏便是當年躲藏在沈家村的李氏,並且她們也都是認識玄遠的。這件事,不管他們如何否認,都是在狡辯。”
田循便也跟着皺眉:“真是喪心病狂,想必她們是因爲怕泄露了身份,纔會殺了小殿下滅口的?”
“八九不離十便是這樣的。”田媽媽忍不住罵了一聲,這才又想起差事來,急忙站了起身:“姑娘就是要問這些?等過些天案子審清楚了,您自然也會知道的,我得回去陪着太后娘娘了。”
“媽媽等等!”田循笑着喊了一聲,快步走到田媽媽跟前拉住了田媽媽的手,從自己的腕間退下了一個鐲子,順手帶到了田媽媽的手上。
田媽媽便忍不住怔了怔,順着田循的目光往下看,腕間翠綠的鐲子正散着螢光,看上去光華流轉,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姑娘這是何意?”田媽媽的詫異也只不過一瞬,這鐲子是好,但是跟在太后娘娘身邊這麼多年,她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什麼賞賜沒有得過?一個鐲子而已,還不能讓她放在眼裡。
“沒什麼意思,媽媽不要誤會。”田循一點點的握住田媽媽想要掙脫的手,壓低了聲音:“媽媽別這樣嚴肅,太后娘娘姓田,我也姓田,我只有盼望太后娘娘好的,又不會做出不利於娘娘的事,只是,我有一點小事,想要請媽媽幫忙。”
田媽媽纔不會相信這樣的話,她立即便要將鐲子退下來:“姑娘言重了,您是娘娘的心腹,您有什麼事,娘娘都會爲您籌謀,哪裡還能用得着我們幫忙?”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田媽媽在宮中呆的這麼久,從來不會相信天上有掉餡餅的好事,更不會接這些東西。
“媽媽怎麼這麼說?”田循眨了眨眼睛:“我當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誰能沒點兒需要幫忙的事呢,就比如說媽媽您,您在太后娘娘跟前乃是紅人,可不是一樣也有難處?比如說,您難道當真能狠得下心不管您兒子了嗎?”
田媽媽的動作立即便頓住了,警惕的看了田循一眼:“姑娘在說什麼?”
“媽媽不必緊張。”田循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緩緩的笑了笑:“我只是想要幫媽媽一把罷了,我知道,您因爲兒子好賭,所以難免有顧不過來的地方,又不好時時刻刻的都去找太后,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太后娘娘本身便已經夠心煩了,您怎麼還能再爲了您兒子幫人消災,收了人家一萬兩銀子平事兒,最後卻什麼都沒辦成的這件事去找太后娘娘呢,您說是不是?”
田媽媽便立即站住了,面無表情的看着田循:“姑娘調查我,用此事來威脅我?”
“怎麼會是威脅呢?”田循真心實意的睜大了眼睛無辜的望着田媽媽:“我分明是爲了要幫媽媽呀,媽媽,您手上這隻鐲子,是我母親送給我的及笄禮,用這隻鐲子,能請動我父親辦任何事,您兒子惹上的這點官非,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大事。當然,其實對太后娘娘也不是什麼大事,可太后娘娘如今自顧不暇,哪裡還有精力分出來去顧您的事呢,是不是?”
田媽媽咬了咬脣。
田循說的都是事實,太后本來便不喜歡她兒子到處惹是生非。
也曾經給她兒子安排過差事,可惜最後她兒子不爭氣,不僅不好好當差,還犯了大錯,惹得太后娘娘不悅。
如今這件事也只不過過去了幾個月而已,若是這個時候捅到太后娘娘跟前,太后娘娘不會理會她的。
她再三掙扎,看着田循的目光就有些複雜:“你到底想我做什麼?!”
“也不難。”田循伸出手晃了晃,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帶着微笑:“就只是需要媽媽稍稍的,幫我一點小忙罷了。媽媽,這對於您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您若是幫了我,以後令郎不僅能擺脫現在的麻煩,我還請我父親幫他謀一份體面的差事,您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