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覺得沒看錯,棺無材更加不會看錯,身下樹上是條狀物,正纏繞樹幹,一樹追尋着棺無材的屁股頂。
是棺蛇!棺無材腦海裡蹦了個聲,接着驚恐萬狀,腳下一滑,向樹下墜去。
所謂棺蛇,顧名思義,是盤於墳墓或棺材的蛇,伴隨着死人長大,是屬於妖邪之物,人見人怕。
就算一生爲棺的棺無材也接受不了,是棺蛇醜陋猙獰的腦袋嚇住了他,從小就怕這些玩意兒。
完了完了,這下是完蛋了,棺無材掉下瞬間,心中大徹大悟,這是要死的節奏啊!
棺蛇厲害無比,毒液可化萬物,有棺之色,據棺書上記載,無人可降,碰上就是死路一條。
漸進落地時,棺無材突感全身軟綿綿的一片,這才知曉原來棺蛇的尾巴托住了自己,並無大礙。
他一咕嚕就滾到地上,拔腿就跑,笑話,這玩意兒總長數米之遙,身形龐大,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棺無材還是沿着那小路跑,踩在淺水上啪啪作響,可是連吃奶的勁都用了上去,正打算把包裡敬神用的糯米粑粑吃掉一個增加體力。
但沒有時間了,他回頭輕看,只見棺蛇快速的從纏繞的樹上解了下來,噝噝吐着蛇信一扭一扭的尾隨而來。
棺無材魂都差點嚇丟,我滴個老祖宗啊,保佑保佑萬分保佑啊——
其實這要說怕,還沒到這種程度,要知道,棺無材的膽兒是無人能超越的,不信,你進去石山深處試試,不到春宵一刻,便是孤魂野鬼。
這條黑色棺蛇,棺無材是看着他長大的,十年前就見其幼小,然後這十年中,每年都能看到它那麼兩三回。
每一次看到,棺無材都是拼了命的跑,這是爲啥,也不是它的妖邪,也不是它的醜陋猙獰,更不是毒液或者從小就怕這種玩意兒。
而是因爲每一次棺蛇都會與你共舞,你要不戰勝它,就等着倒黴吧,所以棺無材是最不想與蛇共舞了。
再說了,你都這麼大個蛇了,而我是生命不久之人,哪裡能跳的過你,不跑還能怎麼辦。
也正是因爲這幾點,棺蛇和棺無材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甚是微妙,不是熟悉又不陌生。
不然棺蛇瞅見他人,還不一口命中,難逃活路,不過傳說只要看了棺蛇一眼,輕則重病,重則棺材爲伴。
也只有棺無材這種孤獨悲涼的怪胎看了棺蛇沒事兒,而且還和它共舞數年,怪哉怪哉!
“棺爺,不許頂我屁股!”棺無材一腳一個印,飛人之奔步,泣聲大喊。
只見棺蛇一個神龍擺尾,蛇身倒轉,又是擺動着,速度和飛快的棺無材不相上下,隱隱有着越過之數。
只不過,棺蛇似乎故意爲之,園間蛇尾,不過小木棒大小,卻一直頂着棺無材的屁股不時輕戳幾下。
若是棺無材稍有停頓,定是戳的屁股慘不忍睹,更有美不勝收之勢,無疑可以打造棺家頭一遭。
棺無材欲哭無淚,沒力氣了,快虛脫了,止不住求饒:“棺爺,不要欺人太甚,當年我還救你一命,與我共舞有何居用!”
棺蛇噝噝大作,搖頭晃腦,似有偷笑,又有傲慢。
棺無材眼看情況不對,看這地形,越發陡峭,離棺木之地已不遠,不由得有些大喜。
他知道,棺木林裡有一顆棺木王,巨大的,其有一洞,只可容納一人,若是加快一步,首先入洞,後關之,必可逃脫此物。
可是,前方的障礙物甚多,地勢也陡峭,跑的越來越費勁,棺無材有就地停下的念頭。
忽見不遠處,一根藤蔓從樹上掉在路空,伸手便可握,他加了一把勁,一下子就抓住了藤蔓。
在灌性的作用下,棺無材一下子就奔飛去老遠,還不忘看了一眼棺蛇,又見其調轉蛇身,蛇頭追着自己。
啪的一聲,棺無材着地,迅速滾到了棺木王的樹洞之中,木架盒一卸,死死壓關住了那個小小的樹洞口。
這速度,棺蛇都無奈落後了數步,硬生生止住扭動,不然撞的頭破血流是一定的。
這棺木王的樹底洞中是黑暗一片,其寬度,足有十數平米大小,可見這顆棺木的年輪罕見之度。
棺蛇雖長十年,不過農村木桶大小,全身烏黑,恐怖不已。
棺無材從內透視而去,看見棺蛇正昂着腦袋對着洞口,噝噝吐着蛇信子,好奇的看着。
還好還好,他心中鬆了一口氣,安靜了下來,平復着不安靜的心情,呼吸也逐漸的小了下來。
這裡,棺無材叫棺洞,即使常年在棺木生長地晃悠,也是極少進入這個洞。
並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拿出了一支香菸打火機啪的燃燒。
忽然發現,這個棺洞是空心的,打火機的微弱照明,可以向上看清三四米之遙。
上方還是接着黑暗,不知這空心是否延伸到了樹冠之上,棺無材疑惑着點燃了香菸。
這顆棺木,之所以叫棺王,不僅是因爲它的高大和林中獨一無二,而是它有些神秘,棺無材至今都看不透。
每一次見到棺王,心神總是很清明,還有古香縈繞,讓人爲之一醒,是樹木界不可多得的極品木材。
“咕”棺無材的肚子叫喚了一聲,實在太餓了,忍不住啃了一個糯米粑粑,纔算有點充實感。
這時,外面的棺蛇扭動了幾下身子,壓着落葉沙沙作響,所幸這裡並沒有晨水所侵。
棺無材在等待着,等待着棺蛇的離開,不然一出去就與你共舞,實在消受不起。
良久,棺蛇一直沒有離開,棺無材悶悶的抽着香菸,一根接一根,感覺自出棺以來,這次是最黴大發的了。
好端端的被早上出來散步的棺蛇碰到了,雖當年救它一命,可這些年來每一次看見他自己不被毒死,也算是報了恩情。
如今若是再想如此,恐怕有點不好講,畢竟棺蛇乃妖邪之物,性情雖有靈氣,可是反覆無常,一旦暴躁起來,衝出石山深處傷人的可能性極大。
“不行,要想個辦法纔好!”棺無材背靠着木架盒堵死的洞,掐掉了香菸。
他不敢起身,腦汁苦苦糾結,看了眼外頭,棺蛇竟然趴在地上靜等,還打起了盹。
心頭有些蝕骨之恨,該死,這種無恥之蛇,還不如咬死我算了。
忍着怒恨,棺無材對外喊道:“棺爺,要不你放我回家,贈一棺材爲你享用,如何?!”
“咻咻!”棺蛇突然睜開了眼,吐出一縷藍色毒液,濺在了木架盒之上,表達着不滿。
棺無材急忙縮身,嚇的蒼白的臉色發綠,這蛇,好狠的心。
只見綠色的毒液濺在木架盒上滋滋作響,還好這木架盒的材質非同一般,不然融化不在話下。
但是,滋響過後,竟是生出了陣陣青煙,硝煙之狀,又消失於無形。
棺無材大呼驚奇,活了二十數載,棺材板也釘了不少,怎就從沒看到過棺蛇這種情況。
嗯~棺無材突然嗅到潮溼的樹洞裡的空氣有些異樣,又狠狠的聞了數下,心中一驚!
有毒!這tm雙管齊下啊——
棺無材忙是緊閉呼吸,可爲時已晚,頭腦儼然有點眩暈感,大呼上當,蛇毒無丈夫,好有心機的蛇。
沒辦法,棺無材找不到解藥,只能被毒暈了過去,在塗滿了黑色墨水的臉上揮上了濃厚一筆,不甘!
棺蛇盯着裡面看,綠油油的蛇眼無不散發着高興,張嘴呲牙,似是在笑,只是太過猙獰。
它扭動着身子用蛇頭頂開了毫無壓力的木架盒,探了進去,棺無材不省人事。
這時,遠方傳來了數聲狗鳴,似是急促,有些狂奔的作響……
時值晨午,露水皆發。
“爸,你說棺無材在家麼?”
八墓村趙家,趙千金一身粉紅,嬌豔着,對旁邊的男人擔心的問。
旁邊的男人正是趙家一病十年的家主趙天高,這些時日纔好些,在院子裡曬太陽。
他道:“一早就聽人說,棺家昨夜未有燈火之光,想必是一夜未歸。”
話一落,趙千金更加的擔心了,便想邁步而去,趙天高會知其意,說:“切不可進棺家!”
“沒事爸爸,我就在外面看看!”趙千金隨口說了句,頭也不回。
趙天高大病初癒,紅光滿面,看着女兒的背影,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千金,四天過後你就要嫁人了,我想你還是呆在家裡吧,不可出意外!”
趙千金身子一頓,看不出臉上的表情,說:“爸,昨天還是棺無材救了我,我……”她似乎找到了一個理由,“我只想感謝下他而已!”
趙天高嘆了一口氣,剛要說些什麼,趙母又走了過來,身子更爲單薄,只是很美貌。
她來到趙千金身邊,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千金,你還是在家吧,棺無材那裡我去看看就行。你爸爸大病初癒,多多陪下他!”
“難道我陪的還不夠!”趙千金回頭一說,臉上有點無奈。
趙天高眼看情況不對路,說道:“小慧,就讓女兒去一趟吧!”
“不行,絕對不能去棺家!”張小慧一把拉住了趙千金,發瘋似的說:“你今天要是去了,我就死在你們父女面前!”
“媽,你不要這樣好不好!”趙千金一急,眼角含淚,“我不去了行不行!”
趙母算是安心下來了,語重心長的說:“千金啊,我們做父母的也是爲你好,石墓村的小錢那小夥子家境挺好,人也不錯,這四天裡你可麼要再出什麼意外……”棺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