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志的心裡有種怪怪的味道,看來於村長他們是提前來過了,要不然不會是這種情況,羅三媳婦那般精明,證據確鑿,爲什麼突然要讓步呢!唉!也不曉得這個於村長又搞了什麼名堂,自古就有云,民不跟官鬥,這估計就是一個特別典型的例子了,真的就是民告不過官。
“小張,看看你花妮姐的表現,還算不錯吧!”曾花妮笑着看着張遠志的臉蛋,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男人,曾花妮的心裡一直很難忘這個男人,但現在爲了自己的事情必須做一番掙扎,而張遠志的眼神一直讓她覺得很可怕,所以一出羅三家的門,曾花妮便問將了起來。
“花妮姐,你很厲害的,思想工作做得很好。”
女人笑着拉着張遠志的手,也許在這個貧窮的小山村,男人跟女人拉着手那不算是什麼大事,但這個在縣裡面會成爲別人做事的話柄。
“真的嗎?小張!姐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好好的轉個正,其它的什麼想法都沒有,唉!”
“不是每年都有名額嗎?花妮姐,今年公選的這個名額會不會就是上面下拔的名額呀!”張遠志揣測道。
“其實去年跟前年的資料我都看過的,小張,公選就是解決內部的問題,但這個名額要是自己分了是違法的,而只有通過公選的方式纔是公平的,你明白嗎?”
“什麼,我以爲公選是爲了解決全縣的問題,選拔優秀的人才,原來是解決內部問題。”
“是啊!要想在政府機構當公務員,像不吳你這種參加公務員考試那算是最最公平的了,可是我們其它的人就不行了,考試考不上呀!就先通過借調的方式進入到縣委與政府各部門,而後呢!上面每年都會給那麼一兩個編制,然後就是擇機解決轉正問題了,小張,這也是我看了資料之後才曉得的,你昨天晚上爲什麼會被劉長順請去吃飯泡妞,這就是主要原因了。”曾花妮笑着抹了一下臉上的痛苦容,嘴角處有一絲不解與困惑,而且眼際裡也閃出一種說不出的痛苦。
“你是說,你們兩個裡面是二選一,對吧!花妮姐!”張遠志驚訝的問道。
“可以這麼說吧!我們兩個裡面只能有一個人轉正,劉長順竟然開始行動了。”曾花妮說到這裡看起來特別生氣,而且身子裡也留着一種說不出的痛苦。
“那!”說實在的,如果在曾花妮與劉長順之間做一個選擇,張遠志肯定會喜歡這個曾花妮了,因爲女人的身子依然很美麗。
“小張,我會努力的,我的家庭不允許我沒有這個,我從張村掙扎了出來,我就得好好的努力,小張!”女人很自信的向着小張投來了特別誠摯的目光。
“嗯!花妮姐,小張一定會支持你的。”
“咱是下屬,你不曉得官場的無奈,上一次我聽說江主任被段縣長狠狠的罵了一通,你也被劉副主任罵了一通,你大概還不曉得是什麼原因吧!其實一切都很簡單,小張,領導是絕對不會允許他的下屬破壞他的政績的,而於家村是段虹的政績之所在,你自己想一想呀!”
張遠志點了點頭,思量着曾花妮的話,覺得應該是這樣,這就是爲什麼江主任遞給段副縣長的那段資料會被這個劉副主任退到自己這邊來,原因當然就很簡單了,就是因爲自己的材料裡會牽扯這麼一個經濟問題,然後會危及段副縣長的女兒的身譽與地位,所以領導是堅決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受到損害的,想到這裡,張遠志的心一下子就冰涼了,身子也跟着冰冷了起來。
“那,羅柱子家咱還去嗎?她也是你的親戚呀!”因爲張紅芳的妹妹張紅蓮是曾花妮堂兄的媳婦,所以張遠志才這麼說。
“小張,這已經不再是一個打人事件了,你也在刑偵大隊看到了,那個羅柱子不僅還要打你的哥哥,還要告什麼補助款的問題,你自己想啊!我是糊塗了。”
“是啊!唉!花妮姐,這水有多深,我們兩個測不來呀!你說一千塊錢爲什麼會突然變成四百塊,這也缺得太多了。”
“是啊!是缺得太多了,但其中的原因我跟你是探討不清楚的。”
“哦,咱現在回去吧!還是跟劉副主任說一下,說不準就會有解決方法。”張遠志笑了笑。
“你笨啊!咱出來了,這麼快就回去,肯定又會有其它的工作,咱到我們家去吧!我爸跟我媽可是一直想讓我回家,今天我順便有些事情。”因爲家裡還缺錢,那兩萬塊錢,曾花妮得趕緊拿回去。
“去你家?”張遠志訕訕的看着曾花妮的臉蛋。
“是啊!去我家,小張,我爸年紀大了,他有一個夢想,就是想看看他的女婿,可是我現在工作沒有轉正,還不能滿足他老人家的想法,小張,你能幫花妮姐一個忙嗎?”曾花妮拉着張遠志走到了路口。
“這?”張遠志有些窘,你說這做什麼都可以,爲什麼要讓張遠志伴做自己的女婿呢!張遠志的心突然就冰涼了起來,但是曾花妮看起來淚眼模糊,似乎對於張遠志伴女婿的事情特別上心。
“你就全當幫姐姐了,我爸估計不大行了,一直吃着藥,我不想看着他痛苦的離開,作爲女兒,我希望她能幸福的度過最後的幾天。”曾花妮輕輕的抹着淚水。
“嗯!花妮姐,可以!”張遠志訕訕的笑着,然後拉着曾花妮的手。
曾花妮其實希望這些都是真的,但她自己的情況張遠志清楚,而且她自己最近跟於校長還有劉千狐之間的超級曖昧的關係,不允許她去跟張遠志走到一起,更別說有什麼樣的愛情事件的發生了。
“小張,謝謝你呀!”
“沒事,花妮姐,咱一直住在銀樹村,對於其它鄉的情況不大清楚,我也很樂意跟着花妮姐好好的轉悠一下,其實,轉一下,心裡會很開心的。”張遠志有些顫,而且字裡行間總是吱吱唔唔着。
“小張,”曾花妮剛要說其它的話,突然手機響了,曾花妮一看,竟然是那個於校長的,趕緊避開張遠志走到了一個土坯廟下。
張遠志沒有跟過去,他現在一直整心的就是羅大嫂的情況,說真的,不僅僅是因爲這個女人的家裡可憐,而更主要的是女人就是香妹的媽媽,這一層關係,讓他覺得自己必須幫助這一家,把羅柱子儘快出來,因爲那個叫羅通的孩子缺生活費,馬上就畢業了,不能苦了那個孩子呀!張遠志的心好像刀刻着一般,他真想回去將這幾百塊錢塞給那個女人,可是這種事情他不想讓這個曾花妮知道,畢竟那是香妹的家事呀!
張遠志訕訕的站在原地看着曾花妮打電話,曾花妮的電話聲音很小,好像是故意避開張遠志一般,張遠志也不去理會,而是站在原地,一直等着,電話終於打完了,曾花妮笑着走到了張遠志的跟前,“小張,要不,咱們去於村長家吧!我們原來學校的那個於校長找我有些事情,他們家就在這兒,你知道的。”
“那個,我,我等下就過來,想上個廁所。”
“哦,那我先過去了,你上完廁所過來呀!於村,於村長家你還記得吧!”女人很開心的朝着路的前方指了一下,
“當然記得了,花妮姐,我肚子痛,有點撐不下去,你先過去吧!”張遠志訕訕的做了一個肚子痛的姿勢,然後抱着自己的肚子朝着那邊的芋頭山而去。
曾花妮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這種事情真棘手,她得好好的跟於村長他們商量一下,唉!曾花妮看了一眼這個張遠志的背影,然後就朝着於村長家走去。
張遠志看着曾花妮的背影,然後再一次到了羅柱子的家,羅大嫂好像正在跟誰說話,突然聽到外面的腳步聲,立即衝了出來,然後關了房門,立到了門外,這種場景驚得張遠志有些難受,爲什麼這個羅大嫂會是這麼一種待客之道呀!
“小,小張,你怎麼回來了?”女人的臉色由紅變白,而且手在不斷的顫動。
“我?羅大嫂,我就是擔心柱子的情形,想跟你說一下。”張遠志說着看這個女人的臉色,這個羅大嫂看起來特別清秀,眉跟眼睛特別細長,看起來跟香妹特別像。
“說,說什麼?”女人看起來特別緊張,好像心裡有什麼事情藏匿着一般。
“這個,你拿着,羅大嫂,你不是說沒錢嗎?用這個再加一些可以先把羅柱子先贖回來的,那個人先回來,幹份正經的工作可以賺錢的,沒有必要再去糾結那個補助款,那個省市拔不下來的時侯,於村長估計也沒有什麼辦法的。”
“我,我,我,謝謝你。”女人說着,將張遠志遞過來的錢又塞到了張遠志的手裡,“不,不需要的,小張,你還是拿着吧!你看,我們家柱子打了你哥,我們心裡還過意不去呢!你竟然又給我們來給錢,我們擔當不起呀!真的,小張,你不用的。”
“羅大嫂,你還是拿着吧!也就是我的一點心意。”張遠志強行又塞到了女人的懷抱裡。
“小張,你千萬別,真的,我們不需要的。”女人緊緊的拉着張遠志的手,“你拿着吧!柱子的事情我們自己想辦法了。”
“羅大嫂,算我借你了,行吧!”張遠志有種傷痛的感覺,對於香妹的事情他真想一下子就說將出來,可是無論他怎麼想,都還是忍住了,因爲這個真的有些拗口,還不是時侯。
“別,小張,你借我們錢,我們會過意不去的,小張!我與你柱子大哥感謝你呀!我們對不起你們吳家,小張!”女人的淚水撲涮涮的流將了下來。
“羅大嫂,你別這樣,也就幾百塊錢,小張的一點心意。”
“一點心意,可是,不,我們打了你哥哥張遠恆,是我們對不起你們,不用你表示什麼心意的。”
“不,羅大嫂,你還是拿着吧!”
“不,小張,我們不能要的,你不欠我們什麼,我們不能拿的。”
“可是,如果爲了香香呢!”張遠志終於淚水慢慢的沁了下來,而且每一滴都似晶瑩剔透的珍珠一般,張遠志輕輕的用手抹着,眼際裡有種說不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