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公安局發生這麼大的事,李法瑞不可能得不到消息,但是他在接待完市委組織部的人將丁長生送來之後就出去了,是應趙慶虎的邀請去北山打獵去了。
因爲山裡信號不好,所以有人給他打電話,他根本沒有帶手機,當回到衛皇莊園時,才發現有好幾十個未接電話,回過去之後,才知道清河縣公安局出事了。
可是這個時候再採取什麼補救措施已經晚了。
“趙老弟,我得回去了,局裡出了點事,回去處理一下”。
“嗯,局裡能有什麼事,讓他們處理一下就可以了,你可是答應我今晚一醉方休的,而且,我還爲你準備了一個原裝貨呢,你不享用可就算了”。
“哈哈哈,老弟,你這個人,真是太有意思了,好,不回去了”。
“怎麼了,看你這麼不痛快的樣子”。趙慶虎問道。
“還能有什麼事,近來市裡不太平啊,這不嘛,石愛國的秘書丁長生調到公安局了,副局長,也不知道石愛國是不是老糊塗了,一個小屁孩當副局長,這不是拿着官位當兒戲嗎?”
“那不是更好嗎,你好控制啊,瑞哥,你可得把公安局長這位置坐穩了,如果不行的話,咱再去趟省裡,花多少錢你說個數,兄弟絕不會眨一下眼的”。
“好控制?老弟,你真是太小看這個小兔崽子了,今天他是第一天到局裡,我也是爲了給他立規矩,所以根本沒給他好臉色看,分給他主管的範圍也都是閒職,哪知道這傢伙還是一樣給我惹禍了”。
“哦?真出事了?”
“嗯,清河縣公安局被他一鍋端了”。李法瑞閉上眼,倚在沙發上,顯得很疲憊的樣子。
“補救還來得及嗎?”趙慶虎也意識到這事不能掉以輕心了,清河縣地方偏僻,但是水運還是可以的,所以衛皇集團的貨從清河縣進來的不少。
“來不及了,楊家河已經被雙規了,我今天沒接到電話,看樣子是秘密過去的,唉,打了一輩子雁,這次讓雁叼了眼啦,清河那邊的事先停了吧,該掐斷的線趕緊掐斷,該轉移的轉移,該銷燬的銷燬吧”。
“嗯,我馬上讓趙剛去辦”。
第二天一大早,丁長生剛剛到辦公室,何明輝通知他到會議室開會,等丁長生進去一看,就等他一個人了,連周紅旗都到了,他看向周紅旗,希望得知這是什麼會,但是周紅旗也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他很快就知道這是什麼會議了,好像是專門針對昨天他在清河縣那一齣戲開的討伐會。
“大家都到齊了,開始開會了,今天這個會沒有什麼議題,主要是就是民主生活會,上面也要求民主生活會要常開,要敞開了開,今天我們就敞開了說一說吧,誰先發言?”李法瑞坐在會議長條桌的頂端,掃視了一圈問道。
但是等了約有一分鐘,沒有人開口,這讓李法瑞很是惱火,因爲在會前他和政委侯克勤是通了氣的,主要是由政委講話,然後他這個黨委書記補充,那樣自己就可以借題發揮了,但是現在沒有一個人出來搭梯子,那麼他自己怎麼上牆呢?
“沒人說話,那我就先說幾句,民主生活會,當然是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了,先說說自我批評的問題,丁長生同志,你有什麼要說的嗎?”李法瑞直接點了丁長生的名。
丁長生一愣,果然是衝着自己來的,但是這傢伙又豈是好對付的。
於是嘿嘿一笑,說道:“局長,你不是說你先說幾句嗎?然後你又說先說說自我批評的問題,好像是你在做自我批評,好像還沒輪到我們吧”。
“是啊,我的自我批評就是對領導班子建設太疏忽了,以至於有些同志目無紀律,目無黨紀國法,胡亂作爲,我對你們真是太縱容了,這是我的失職”。李法瑞說這話時簡直是聲嘶力竭的喊道,並且還拍了桌子。
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自從李法瑞到公安局擔任領導,還沒有見過他如此暴怒,所以一時間會議室裡噤若寒蟬,但是倒是有一個人鎮定自若,面對李法瑞的質問,人家拿着筆,一句話一個字的記了下來,還時不時的咬着筆頭琢磨這個語法是否用的正確。
當然了,這個傢伙就是丁長生同志。
周紅旗看看丁長生,又瞄一眼發怒的李法瑞,一時間倒是想看看誰纔是最後的贏家,心裡不斷的冷笑,李大局長,你是真的看不到形勢的變化嗎?居然爲了這點小事開民主生活會,要是丁長生這個傢伙是省油的燈,石愛國敢把他放在公安局嗎?
“丁長生,你對昨天的事,給大家一個解釋”。李法瑞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所以不再講話了,直接將矛頭對準了丁長生。
“好吧,既然局長這樣說了,我也說幾句,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剛纔局長說今天的會是民主生活會,要大家都展開批評和自我批評,剛纔局長已經做了自我批評,我認爲局長同志的自我批評做得非常好……”
大夥開始的時候還真是好奇這個奇葩會講什麼話,但是等丁長生一開口,大家都驚呆了,這個傢伙還真是屬猴的,給個杆就爬啊,而且爬的還很快。
連一向認爲自己比較瞭解丁長生的周紅旗也有點蒙圈了,這小子到底唱的哪一齣,聽不出好賴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