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趙康的電話,省長羅先明的電話也來了。
羅先明開門見山的問:“張明同志,關於賀雷秘書的殺人搶劫案,有很多流言。你準備怎麼處理?”
張明說:“這件事事關重大,處理這樣的事我還沒有經驗,正想向您請示呢!”
羅先明說:“賀雷同志是一個好乾部,怎麼能允許別人亂說?我建議你一查到底,還賀雷同志一個清白。”
張明說:“我會的。我會隨時向您彙報的。”
掛上電話,張明冷笑起來。
羅先民的意圖很明顯,他是想讓張明深入地查下去,讓賀雷的事浮出水面,出一出趙書記的洋相。
自己可不想成爲省長與省委書記+萬+書+吧+小說 暗鬥的棋子。
怎樣處理,他有自己的打算。
張明吩咐程學起按一般殺人案處理何從,移交司法部門。案件最終沒有涉及到賀雷。
程學起來到江北市,就迅速地破獲了命案,一下子就在江北公安系統樹立了威信。大家都說這位新來的副局長有本事。
羅先明很失望,但是也不好說張明什麼。他暗想,也許這小子已經得到趙康的指示了,所以沒有進一步調查。
躺在病牀上的賀雷長舒了一口氣。他可以留得“清白”在人間了。
當張明向趙康彙報的時候,他淡然地說:“我就知道賀雷是清白的。他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怎麼會有問題?”
然後他話題一轉,說:“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吧!接下來,你要集中精力抓經濟,謀穩定,圖發展,讓江北市變成我省的先進城市。”
讓江北市成爲先進城市,談何容易?
當務之急就是籌錢。現階段衡量一個人會不會當領導,主要就是看你會不會籌錢,會不會用錢。
張明對自己上任的第一桶金已經有了一個打算。
他要充分利用辛瑤的那個筆記本。
賀雷已經上交了二百萬贓款,張明還要向筆記本上記載的幾個行賄人“勒索”一筆鉅款。
這幾個人本來要進監獄的,但是因爲沾了賀雷的光,得以沒有受到法律制裁。
張明當然不會這麼便宜他們。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
他首先約談的是貴達地產的總經理雲中鶴。
約談之前,張明讓人先打聽了一下貴達地產公司及其總經理雲中鶴的底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貴大地產是江北市最大的地產公司,是江北最大的民營企業。雲中鶴原來是江北看守所的所長,後來下海辦公司。幾年來迅速崛起,成爲江北赫赫有名的企業家,
關於雲中鶴的發家原因,江湖普遍傳言說是因爲雲中鶴在擔任看守所所長的時候,因爲利用職權“庇護”了黑幫人物,得到黑幫人物支持,才得以發家的。
有知情者透露,雲中鶴照顧的對象就是江北市黑幫裡鼎鼎有名的黑寡婦紅杏。紅杏在看守所的時候,雲中鶴把紅杏照顧得很好。紅杏當年三十多歲,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二十幾歲的雲中鶴爲其所迷,兩人在看守所裡勾搭成奸。
之後,雲中鶴就和老婆離婚,和黑寡婦紅杏到一起過去了。
靠着紅杏的支持,雲中鶴由包工頭起家,發展成了今天的貴達地產公司。資產規模已達數十億元。
幾年前,黑寡婦神秘地死去了。有人說這是雲中鶴所爲。
張明知道,像雲中鶴這樣的民營企業能夠這樣快速地崛起,必然犯有這種企業的“原罪”。那就是偷稅漏稅。他們賺的錢,很大一部分其實賺的是政府的錢。
現在,他既然有把柄落到自己手裡了,自然要他“大出血”。
雲中鶴來到張明的辦公室,張明請他坐下,點上一根菸,意味深長地看着雲中鶴。
雲中鶴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說:“張書記,初次見面,不知你對我們公司有什麼指示?”
張明說:“雲總,初次見面,就沒有想到給我帶點什麼見面禮嗎?”
雲中鶴一愣,這樣一見面就索賄的領導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現在的領導受賄,總喜歡假模假式,心裡想要,但嘴裡總是推脫一番,最後才半推半就。就好象某些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女子一樣。
他反應很快,說:“有啊!這點禮節我還是懂的。”
他包里正好有一串給情人小莉買的項鍊,價值兩萬多,作爲見面禮應該還拿得出手。他把項鍊盒連同發票拿出來,遞給張明說:“給夫人準備了一點薄禮,不成敬意。如果不合適,可以去換的。”
張明看了看發票,說:“兩萬多!還不錯。不過,我覺得你有點厚此薄彼啊!”
雲中鶴愕然道:“張書記,此話怎講?”
張明說:“我說話可是有證據的。x年x月x日,你託辛瑤給賀雷送了兩百萬元,兩百萬,出手挺大方的,但是到我這裡就只有兩萬多了。你這不是厚此薄彼嗎?”
雲中鶴聽出張明的意圖來了,張明不是在索賄,而是在追究他行賄的事情。他急忙辯解道:“沒有的事啊!張書記,這肯定是有人在誣陷我。誣陷我不要緊啊,賀書記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張明拿出辛瑤的筆記本,翻到與雲中鶴有關的一頁,遞給他看。說:“這就是證據。賀雷已經承認了,我看你就不要抵賴了!”
雲中鶴見抵賴不過,就說:“張書記,我也是情不得已啊!賀雷是個大貪官,他逼我,我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
張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說:“你們就不要狗咬狗了!不管怎樣,你已經觸犯法律了。觸犯法律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不過,你們民營企業家也有民營企業家的難處。”
雲中鶴見張明在話裡已經遞給了他一個臺階,知道這事還有解決的可能。他順杆爬道:“還是張書記理解我們。要是您早點來江北任職,我就不至於犯這樣大的錯誤了!張書記,您就幫幫我們吧!”
張明嚴肅地說:‘這件事我想了一個晚上,都還沒有想到一個解決的途徑。既要對得起國法,又要保護你們民營企業家,這是一個兩難啊!想來想去,似乎只有讓你們罰點錢,才能做到兩全其美。但是罰多少錢合適呢?這又是一個問題。“
雲中鶴想了想,決定舍財免災。他爽快地說:“兩千萬吧!”
張明心中大喜,但是他不急於表態,說:“這個,”
雲中鶴以爲他嫌少,急忙說:“這樣吧,四千萬。就當是我們爲市裡做了貢獻。”他也不是傻瓜,這幾年偷稅漏稅豈止四千萬?痛快一點,免得把問題搞大了!
張明喜出望外,但外表依然不動聲色。他說:“那就這樣吧!你們企業也不容易。不過你們動作要快。兩天之內,務必把錢送到政府這裡。這樣我纔好爲你們說話啊!爲了不造成壞的影響,就算是捐助吧!這樣你們的面子也好看一些!”
雲中鶴說:“謝謝你,張書記!”
談笑間,四千萬到了手。張明笑逐顏開,這筆生意做得真過癮啊!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這又是一筆虧本生意,因爲假如正兒八經地追究賀雷他們,國家罰沒的錢款又豈止這麼一點?可是趙書記想對賀雷網開一面,自己也無可奈何。
這樣做只不過挽回了一點損失而已。
接下來,他如法炮製,約談了匯仁紡織總經理秦大爲和華豐電子總經理郭峰。
兩次約見,共“勒索”到了五千萬元。都是以捐助的名義。
要了他們的錢,他們還都感激不盡。要是平時,這些鐵公雞肯定是一毛不拔的。
合起來,張明利用辛瑤的這個筆記本爲市政府籌到了近億元的資金。有了這筆錢,就可以解一解燃眉之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