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準備工作都準備好了。最讓盈盈滿意的是,張明居然在省城X市弄了套兩居室的房子。
李重華以成本價賣給了張明。比市面上便宜了好幾萬元。他現在和張惠如膠似漆的,飲水,非常感激張明。張惠也將錯就錯,一直和張明以兄妹相稱。又是朋友,又是大舅子,李重華當然要全力相助。張惠吹了幾次枕頭風,又給降了一萬多。
盈盈感慨地說:“我說的沒錯吧!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張明很想補充一條:多一個情人多一條路。當然這隻能悶在心裡了。
方月華公司里正在搞裝修,他打了個招呼,就有一個小裝修隊來將張明的房子裝了。材料、工錢張明一個子都沒出,都算到公司帳上了。張明要謝方月華,方總說:“謝我幹什麼,我又沒幫你出一分錢。要謝就謝國家。我這公司可是國營的。”
即使這樣,張明的經濟壓力也很大。張明自己攢了點,家裡幫了點,朋友們湊了點,又借了幾萬元,總算將房子的事搞好了。
這是張明第一次真正地感覺到錢的重要。過日子要錢,過好日子要很多很多的錢。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而自己每月領的那點工資是多麼地微不足道啊!
武漢的房子搞好後,兩人就有兩個愛巢了。中江與省城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將來張明上任當局長後,自然有專車接送,下班後都可以回盈盈那裡。所以雖然兩個人在不同的地方工作,但不會有兩地分居的煩惱。
張明想了想,這些好處都與自己當了官有很大聯繫的。當官好啊!
當官的好處在籌備婚禮的時候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按照兩人的意思,本打算在城裡舉辦婚禮,擺幾桌酒,低調進行。他們不想爲婚禮的事將自己弄得疲憊不堪。
但兩人都是農村出來的,雙方家長都堅持按農村的習俗嫁娶。
沒辦法,只好回老家。
張明在家裡還沒坐穩,中江縣教育局常務副局長馬道遠就驅車來到了張明家。隨同他來的還有幾個副局長及股長。沙湖鎮文教組汪組長也率文教組的主要幹部及幾個中學校長來了。
馬局長說:“張局長,大喜大喜!局長結婚是我們全局的一項大喜事啊!我們特來向你祝賀!”
張明連忙說:“感謝感謝!驚動了大家,實在不好意思!快請坐!”
一班人坐下之後,馬道遠使了個眼色,隨同來的計財股股長王東林拿了個紅包交給了馬道遠,馬道遠走過來,把紅包遞到張明手中,說:“這是局裡按慣例給新婚職員的賀禮!請你收下!”
他特意把“慣例”兩個字咬得很重,表示並沒有給張明什麼特殊,好讓張明自然而然的收下。張明見紅包鼓鼓的,估計有上萬元,本打算推託一番,但因爲馬副局長強調這是慣例,就收下了。心裡卻在想,教育局不會有這麼好的福利吧!職員結婚單位送這麼多禮金!
汪組長也送了一個紅包,說:“這是我們沙湖文教組的一點心意,請笑納!”
接下來,幾個中學校長也代表學校送了紅包。當然,紅包是越來越小了。彷彿這紅包也有個級別。
馬道遠見意思已表達到位,就對張明說:“張局長,爲了保障您的婚禮的順利進行,使婚禮做到隆重熱烈,忙而不亂,我們局長聯席會議研究決定,成立了一個張明同志婚禮籌辦委員會,負責處理婚禮的各項事務,並進行了周密的分工。下面請辦公室主任小周把情況作個彙報.”
張明只聽說過成立治喪委員會,沒聽說過婚禮籌辦委員會。他明白馬道遠的心理,他馬上就要回來了,馬道遠的權力之棒就要移交給他了,在移交之前馬道遠要利用手中的權利向張明大獻殷勤。反正不管人力也好物力也好,都不要個人付出什麼。
張明覺得這樣做有點過了。但人家一片好心,不便拒絕。拒絕別人拍馬屁比拒絕別人的求愛更傷人的心。
小周第一次在張明在面前作彙報,有點緊張。新的領導總會給人一種特別的壓力。張明聽他說到籌委會分了若干小組,什麼請柬組、車輛組,接待組,賀禮登記組等等,就說:“馬局長,這樣會不會有什麼不良影響?我的意思還是低調一些!”
馬道遠說:“沒事的!你結婚那天是週末,我們利用休息時間幫你的忙,誰能說閒話?我們共產黨員也是人嘛,食人間的煙火,就要講感情。張局長,結婚是大事,不能馬虎的。如果局長的婚禮有什麼不圓滿的地方,傳出去影響我們教育局的形象。所以我們要把這件事當作教育局的形象工程來抓。大家說是不是?”
大家都連聲說是。
張明就不說什麼了。他還有一些事要辦,就由他們去了。
教育局一般人辦事能力還是相當強的。別的不說,結婚那天來喝喜酒的人特別多,其中有教育局一二級單位的領導,有各高中及直管初中的校長,有中江縣各鄉鎮和各局委的代表,這些人張明基本不認識,馬道遠一一介紹,張明對每一個人都是笑臉相迎。一天下來,面部神經都有點僵硬了。
這些客人都有一個共同點:賀禮公家報銷,人情歸自己。自己出張嘴就行。將己辦好事,別人會如法炮製,如數還禮。關係搞好了,自己也得到了實惠。
婚車一共有十八輛,一條龍似擺開,十分壯觀。樂隊是中江縣最好的,基本上是縣文公團的陣容。婚禮主持人就是縣電視臺的節目主持人。
雙方的父母親都對這場婚禮滿意極了。張明太給他們長臉了。
婚禮結束後,馬局長又來彙報工作,主要是把賀禮與開支的明細向張明作了個交代。張明看了看,見還節餘七萬多元,嚇了一跳。馬局長解釋道:車與樂隊都是往來單位出的,不要錢。酒席是按實際入席人數定的,很多單位的人都只是來參加了婚禮,送了份子,沒吃酒席。因此開支並不大。
張明沒想到結婚會給自己帶來一筆這麼大的收入。心中又喜又不安。總感覺到這錢來得太容易。有一種得了不義之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