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首先去找張虞瞭解情況,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但聽了張虞的介紹後,他心裡一下子涼了半截,感到自己接到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雖然是自己的表姐,張虞在介紹時卻一點沒打埋伏。她太喜歡張明,也敬佩張明,其實,在她少女的春夢中,幾乎每次都有張明出現。要不是自己學習成績好,未來還有許多的路要走,要讀高中,考大學,不允許她分心,她真想放縱自己和張明戀愛一場。
雖然她年齡不大,但也明白張明想借此機會更上一層樓的心理。她之所以在舅舅面前略帶誇張的誇他,也是想給他提供一個機會。
但是自己的這位表姐實在太不好教了。她必須要把實情說給張明聽,也好讓自己心愛的老師有個心理準備。
原來李夢雖然年級比張虞矮一級,年齡卻要大兩歲。李立成調動了幾個地方,導致她多次轉學,各個學校的進度是不一致的,在課程上沒銜接好,只好留級。但儘管如此,成績還是跟不上。
去年李立成離婚後,她的成績更是一落千丈。這且不說,人也變得刁蠻、任性了。據說,男朋友都換了好幾個了。老師的話對她來說形同耳旁風,對李立成也是陽奉陰違。如果不是看李立成的面子,學校早把她開除了。
看來是決心好表,事難做啊!
張明騎虎難下,只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太看重這次機會了。俗話說,朝中無人不做官,如果事情辦得好,李立成就將是自己的“朝中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不是一見棘手的事,以李立成的身份,還愁沒人幫他的忙?哪裡輪得上自己?
這件事越難辦,越能顯出自己的本事和功勞。你給領導辦成了他自己難辦的事,領導就會幫你辦你自己難辦的事。
何況在張明的心目中,只有不會教的老師,沒有教不好的學生。他有信心把這個學生教好。
恰好曹盈盈放暑假回來了,張明約她出來,和她討論了一下問題女生的教育問題。盈盈學的是心理學,提出了一些好的建議。
一年來,他們沒通過一封信,但是隻要盈盈一放假,就會偷偷的約張明見面。她喜歡躺在張明懷中,任由他親吻、撫摸。
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正事談完之後,免不了一番親熱,她說:“我是你的假日戀人!一放假,我就來了”
“你是‘燕子歸來尋舊壘’啊!我的胸膛就是你這隻可愛的小燕子的窩。”張明很欣賞“假日戀人”這種說法,也喜歡這種灑脫的交往模式。這樣大家都沒負擔,成,固然好,不成,也不必傷心。表面上這是玩世不恭,實際上是對雙方負責。免得到時候兩敗俱傷或伊人獨憔悴。
一個星期後,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把張明接到了中江縣第一招待所,李立成已提前叫秘書安排好了張明的住宿與生活,並有一個小會議室給他們上課用專門。那天正好有一個抗洪搶險的緊急會議要開,李立成只做了簡單的介紹後就走開了。
張明見到李夢時有一種久違了的驚豔的感覺,沒想到這個女孩子竟然如此漂亮。雖然只有十六歲,但發育得已相當完滿。該鼓的地方都鼓了,眼神裡似乎也少幾分十六歲少女的清純。描了眉,塗了脣膏,衣着入時,學生味少,成人味濃。
李夢沒想到爸爸請來的名師竟然如此年輕如此英俊。本來她正在考慮如何像以前那樣氣跑老師的,現在想的卻是如何才能讓老師高興了。
“你好,張老師”她主動向張明問好。
“你好,李夢!打個商量吧,你別喊我老師,好不好?”
“爲什麼?”
“我其實不老,比你也大不了幾歲,喊老師會把我喊老的.”
“那我怎麼稱呼你呢?”
“就喊我的名字,張明,或者張明哥!”
“兩樣我都不叫,我叫你明哥!”
“好!”張明見第一步拉近距離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實施第二步:取得好感。他說:“李夢,你比我想象的要漂亮的多!你是我看到的最漂亮的女學生!”
李夢沒想到當老師的會誇學生漂亮,就像社會上那些想討她喜歡的小青年。這樣的話她聽過不少,但從一個年輕帥氣的老師口中說出來,讓她既高興又意外。
“是嗎?”
“不過,……”
“不過什麼?”
“說了你也許會不高興,我覺得你如果不那麼打扮肯定會更美麗!”他指了指她的眉與脣。
“噢!你等着,我去躺衛生間”
十分鐘後,李夢已經很本色地出現在了張明面前。
“真是天生麗質!像你這樣的妙齡女生,根本就不需要化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說的就是你現在的風采!”
第三步“引導樹立正確的審美觀”已初見成效,張明再接再厲,說:“今天我想偷個懶,想到街上逛一逛,就不學習了,你路熟,能不能給我做個嚮導?
李夢心情本來已經夠好了,聽說今天不用學習,更高興了:“明哥!沒問題!”
“那你可不能告訴你爸,他會扣補課費的!”
“絕對保密!”
不到半個小時,兩人已成爲了盟友。
中江縣委副書記李立成回家的時候,女兒李夢正趴在牀上津津有味地看書。
很久沒見到女兒看書了!李夢對讀書一點興趣都沒有,李立成以前爲她買了不少文學名著,但至今都躺在書架上,書是書,她是她,按照李夢的話說,她與書今生無緣。沒想到今天卻看起書來了,看得還那麼投入。
“什麼好書啊?”他問。
“《早戀》,肖復興寫的。”
李立成對女兒和男孩子交往密切的事已有所耳聞,說過她幾次,都被她搪塞過去了。別看他在外面呼風喚雨,但對女兒卻沒有辦法。因爲工作忙,他對她關心不夠,離婚後更是覺得對女兒有所虧欠。所以很多事都由着她,養成了許多壞毛病。現在已經是積重難返了。
現在他只求她能完成基本教育,不出大的問題。將來替她安排個工作,就算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了。他請張明來輔導她,是想做最後的努力。張明是他目前可以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
現在,她公然在家裡看起了《早戀》,實在讓他有點不能忍受,臉上不由現出不悅之色。
“這可不是我要看的,是張明老師叫我看的。你不是叫我聽老師的話嗎?”李夢洋洋得意地說。
“既然是老師推薦的,肯定是好書!你好好看吧!”李立成不知張明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便暫時沒有發作。老師的威信要幫着維護,且待明天問清楚再說。
李夢並沒有騙李立成。昨天張明帶李夢上街的目的主要是逛書店,他想培養她對書的興趣。一個孩子,只要喜歡上了讀書,就不會無藥可救。
路上,有一個騎摩托的男青年把李夢喊了過去,說了半個多小時的話,兩人樣子很親熱。
“誰呀?同學嗎?”
“男朋友。帥嗎?”李夢有點挑釁的說。
“沒看清楚。我眼光不行,要不明天我讓一個姐姐替你參考一下!”張明知道此時批評她也無濟於事,就用了個緩兵之計。
“行啊!你真好!明哥!”
到書店時,張明想,既然她已經情竇初開,迴避與說教都不是辦法。只能順勢引導了。於是他買了本《早戀》給她看,李夢正春心萌動,對這本書很感興趣。這本書張明看過,其實就是一本用小說的形式勸誡學生不要早戀的。
第二天,他把曹盈盈也帶來了。介紹之前,他單獨地向李書記彙報了自己的工作思路:“我的打算是這樣的,第一,是和她交朋友,而不是居高臨下;第二,是疏導,而不是堵截;第三。是用好的東西逐漸佔領她的心靈陣地,讓不好的東西慢慢淡出她的心靈空間;第四,是培養他的興趣和上進心;最後纔是對她進行學習上的輔導。一言以蔽之,我的策略是:攻心爲上。你看怎麼樣?”
李立成說:“小張,你很有思想!很有頭腦!看來我找對人了!就照你說的去做吧!”
但是看着年輕英俊的張明,想到自己早熟漂亮的女兒,一份擔心突然襲上心頭,於是他又很鄭重的說:“小張,我是信任你的!李夢交給你,我絕對放心!”
張明知道,當領導說絕對相信你時,其實是對你還有一點不放心。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一個堪稱絕色的女孩子交給一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子單獨輔導,其危險性不亞於讓羊給狼當學生,讓老鼠拜貓做師傅。
對此,張明早有考慮。他把盈盈帶來,一方面是想讓她助自己一臂之力,形成立體教育的優勢,更重要的是想讓李立成消除對自己的戒心。君子不處嫌疑之中啊!
他說:“李書記,請您放心!我一定嚴格要求李夢,也嚴格要求自己。”後面的“嚴格要求自己”他特意加重了語氣,話說的很含蓄,但意思表達得很明白。
他把盈盈叫了過來,說:“這是是我的女朋友,曹盈盈,華中師範大學的高才生,我推薦她輔導李夢的英語和數學。”
李立成見他把女朋友都帶來了,無異於給自己起了一個監督員,再說,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在身邊,張明應該知足,不會對自己的女兒生什麼歹心,自然答應不迭:“想得真周到啊!很好很好!我高薪聘請!住宿、生活我全包。”
這一天上午,張明仍然沒有安排文化補習。主要是讓曹盈盈陪着李夢,在玩中影響李夢。
盈盈拉着李夢一邊逛服裝店,一邊告訴她一些穿衣打扮的小竅門,還和她聊了許多女孩子的私房話,搞得像閨中密友,無話不談。李夢對盈盈既喜歡又佩服。
頭天那個小青年又來了。等他走後,李夢問:“怎麼樣?”
“真是你男朋友嗎?”
“就算是吧!”
“恕我直言,我覺得他沒文化!沒氣質!沒品位!你這麼優秀,眼光怎麼這麼低?你看我,雖然家庭條件沒你好,人也沒你好看,但是一般的男孩我根本就瞧不上!張明還算不錯吧,我說了你可別告訴他,其實我現在只是和他交往試試,觀察觀察,我覺得我可以找更優秀的男朋友!你呢,年紀這麼小,來日方長,前面的風景更美,着什麼急呀?我跟你講,如果你將來找的男朋友比我的差,我可不依你!”
盈盈極力地讓李夢往心高氣傲方向發展。一個女孩,一旦心氣高了,就不會隨意的打發自己的青春了。
李夢是個要面子的女孩子。被擡上去之後不便下來,就說:“哪裡是什麼男朋友啊!說着玩的!”再以後,她就沒再理那幾個傢伙了。
盈盈把這一招稱之爲“捧殺”,比“棒殺”效果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