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噌的站起來,神情激動的想說話,黃克堅一把拉住他,神秘的笑笑,回頭衝劉楓點點頭:“那好,秦家會給陶茜一個完美的婚禮,絕對不會受外來影響,秦帥那小子你放心,他如果有一點不老實,我先就饒不了他。”
各種傳媒轟炸在繼續,寰宇建設集團似乎成了悲情英雄,一個挑戰大風車的英雄,各種傳媒,包括黨報上,都對祁連省政斧提出了尖銳的批評。
如此強大的輿論攻勢,似乎意味着秦武和陶楷這二位的政治命運終結,秦家在等,黃家在等,他們堅信一點,劉楓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秦武這幾天沒有回祁連省,那裡省長官邸已經被媒體記者包圍,陶楷也暫時居住在燕京城,此刻大家一起出現在一個小型會所,與其說是會所,不如說是一個小型沙龍。
這個政治沙龍,是秦老在世的時候,就存在的,只不過那時候和現在的姓質不同,紅色年代中秦老被打倒,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組建反黨集團。
組建反黨集團,這樣的罪名足以讓任何人在紅色年代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秦老也不例外,還是在改革開放以後,秦老才重新煥發了政治青春,儘管此時秦老古稀之年,依舊爆發出強勁的鬥志。
越是到了高層,就越是忌諱這種小圈子的聚會,此類聚會很難不爲外界猜疑,沒有人會相信,一羣高官聚在一起是爲了喝酒聊天打牌。
秦武焦灼的在房子中間走來走去,秦靖波嘆口氣:“大哥,你坐一會兒不行嗎,都這麼大一把子年紀了,怎麼還不如陶楷沉得住氣。”
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只有這位秦家長公主,纔可以批評這位老太子,秦武重重吐口濁氣:“妹子,你老哥有今天的地位容易嗎,要是這次被這幫混蛋拿下,哥哥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吶。”
“大哥,你放心,這件事不會有問題的,我們都會幫你。”黃克堅很尊重這個大舅哥,別看秦武當年很艹蛋,這個人最大的好處是特認親。
從黃克堅和秦靖波相處開始,秦武沒少幫妹妹和妹夫,很多黃克堅這個乖乖仔不方便的事情,都是這個老混混幫忙的,有些事甚至被秦老知道後胖揍一頓。
捱揍過後秦武還會我行我素,當年的秦靖波條件超一流,很多世家子弟都要攀龍附鳳,秦武只認準黃克堅,每每會出手,把妹夫的競爭對手消滅於萌芽狀態。
黃克堅和秦武之間的感情,早就超越了普通的郎舅,兩個人更像是好兄弟,說來奇怪,一個是優秀的世家子弟,政治新秀,一個是超級紈絝,混蛋加三級,兩個人卻一直保持着最深的友情。
以往都是秦武幫助妹夫,這一次黃克堅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幫大舅哥一把,不只是爲了還這些年的人情,更因爲這個大舅哥是他最堅定的盟軍。
陶楷篤定的說:“秦叔你放心,劉楓肯定會出手。”
“現在鋪天蓋地的宣傳,他出手又能怎麼樣。”秦武搖搖頭,眉頭緊皺,“越晚出手問題越多,搞不好咱們爺倆真的要倒黴了,我看沒準劉楓也沒主意,還記得嗎,這小子當初可是當了逃兵的。”
陶皖國搖搖頭:“秦武哇,劉楓是一個很明智的年輕人,他的清醒有時候堪比六七十歲的老傢伙,就拿這一次的抉擇來說,他沒有做錯,如今大風集團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萬一大風集團倒塌,後果會相當嚴重。”
“沒錯,大風集團倒不得,更不能捲入政鬥,這個是高層的默契。”黃克堅爲了安撫大舅哥,不惜爆出一點內幕,“別看大風集團一直在扶植自己人,但是從來沒有做逾越的事情,這一點劉楓很有分寸。”
秦靖波幫大哥點燃一支菸:“大哥,我雖然沒和劉楓打過幾次交道,不過也見過兩面,我感覺他不是那種放棄同盟軍的人,別的不說,你看看他當年屬下和學生受到的照顧,這個人相當重情重義。”
“嘿,妹子,哥哥就怕我和他沒有那麼深的感情啊。”
這個的確是一個問題,現在就看劉某人和這幫人的感情深淺,這些人不是沒有辦法解決這次危機,問題是那種殺敵三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無論黃家秦家還是陶家,都有一些終極手段,既然是終極手段,不到生死關頭也就不好拿出來用,如果動用了這個手段,很可能就此造成家族走向落末,無論這裡的任何人,都知道這一點。
誰也不想做家族的罪人,一直喝茶的秦漢江開口了:“爸爸,您放心吧,劉楓這個人有點迂,他想要結交的朋友,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別的就不說了,想想當年的王俊清,要不是劉楓關鍵時刻拉他一把,他怎麼可能有今天。”
“正是這樣。”黃克堅點點頭,讚許的看看這個外甥,“當年所有人都不看好王俊清,都認爲有着聶九常強大助推的孟慶元接班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嘿嘿,世事無常,任誰也沒想到,一個當年小小的燕京黨校客座教授,一個小小的處級區長,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轉眼間讓白山省發生鉅變。”
如今當年那篇《招商引資不應該以損害國有資產爲籌碼》,早就被大家認定,就是劉某人所爲,這種認定,甚至比你親自拿出證據來還要根深蒂固,大家都不是傻瓜,通過劉某人執政的理念,也就不難看出,他的立場。
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無視數十億美金帶來的顯赫政績,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爲了理念拋棄唾手可得的東西,以往的事例證明,劉楓就是這樣的人,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這纔會讓他成爲官場中的另類。
從步入仕途,劉楓一脈相承的執政理念,已經成爲很多世家研究的課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世家之所以傳承,就是因爲可以做到兼收幷蓄,否則一個因循守舊的世家,註定要被時間淘汰。
陶楷噗哧笑出來,看到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臉一紅:“我想起一件事,據說當年劉楓在孟慶元前往靖江區調研的幹部大會上,當面質問:我懷疑你的人品。”
“哈哈哈。”一幫人都笑起來,黃克堅搖搖頭:“要不說這個劉楓,還真的是膽大包天,每每出人意表,當年孟慶元是常務副省長吧,那是隨時可以碾碎他的存在,這傢伙敢於爲了師傅打抱不平,還真的有點愚蠢。”
陶皖國眯起眼:“這個就是劉楓的魅力所在,也正是他這些年得以生活得順風順水的原因,一個重情重義的年輕人,一個沒有太多黑手的首富,很多人也就不想真的和他交惡。”
這句話切中要害,不可否認,劉某人的勢力對某些人來說,不足以保護自己和家人,這些人有很多手法,在發動之初就讓你灰飛煙滅,根本就不會有反手的機會,最起碼現場這幾位是這樣看的。
如果劉楓不是一個陽光的人,而是不擇手段無所顧忌,那時候針對他的絕對不只是當年的那些世家,那些人是想要大風集團的財產,很多時候動起手來反而是投鼠忌器。
萬一真的和劉某人成了生死大敵,或者有可能成爲生死大敵,那時候劉楓想要維護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也將是困難重重,不能不說,劉楓這些年給自己身上披着的保護色很好,最起碼沒有讓人對他產生除之而後快的想法。
陶楷拿起面前的紅酒,幫老爸斟滿,微笑道:“我現在不是擔心這件事後果會怎樣,我更感興趣的是,劉楓會怎麼樣處理這次危機。”
秦靖波心中暗歎,難怪當年老爸不讓秦武從政,這個大哥還不如陶楷這個年輕人沉住氣,五十多歲的人了,遇事還是如此的慌張,這樣的人,真的很難成大器,老爸是對的。
想起當年老爸延遲那三個月的生命,秦靖波篤定的說:“採用什麼樣的手段不知道,我相信一點,劉楓絕對不會引火燒身,他不會讓大風集團任何人介入這次危機。”
“這是肯定的。”秦武翻個白眼,“如果他不是顧忌多多,當初在祁連省有他出手,何至於搞到這樣糟糕的境地,哼,想起來還真的是後怕呀,如果沒有劉楓提醒,我們爺倆現在正屁顛屁顛給人家跑道呢。”
陶楷苦笑:“那幫傢伙畫出來的餡餅太大了,除了劉楓那個變態,換做是任何一個官員,都會不由自主的陷進去,一個是現成的利益,一個是十幾二十年後的政績,我想任誰也不會有不一樣的選擇。”
“這就是差距。”陶皖國放下手中的酒杯,輕嘆一聲,“此前看劉楓的履歷,也就那麼回事,也不過是經濟建設的能力強一點罷了,現在想來,他一路走來似乎從來沒有模仿過現有的經驗,他一直在開拓,一直是一個開路者。”
黃克堅掐滅手中的菸蒂,玩味的笑道:“正是如此,這個年輕人很多手段都成爲別人競相模仿的對象,就像燕京城的古城改造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