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福廳長皺皺眉,從防化服裡面傳來的聲音有點詭異:“劉楓同志,這個不符合規矩······”
“不要和我說什麼規矩。”劉楓一擺手,“不要和我說十二個人同時感染,是正常現象,據我所知,那些第一批接觸患者,沒有做防護的,也沒有100%感染SARS病毒。”
王成福一滯,卻是強勢的說:“劉楓同志,我們不能拿其他人的生命安全當兒戲,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這個人底氣十足哇,之前的陪護過程中,王成福乖巧的像是古代的太監伺候天潢貴胄,現在卻是如此的堅定,甚至有點看向死人一樣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
劉楓斜一眼王廳長,後者有點侷促,劉楓沒有再行理會這個心懷鬼胎的傢伙,直接撥出電話:“對不起,我要打個電話,你是不是要旁聽。”
在王廳長看來,電話等待的時間是那樣漫長,他身着全套的防護設備,整個人已經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但是他不敢阻止劉某人,儘管他做了一些事,卻不等於不清楚這位的殺傷力。
“你好,這裡是專線電話,請告知你的身份識別碼。”
電話聲音很響,劉楓沉聲答道:“我是劉楓,識別碼是XXXXXXXXXXXX。”
“你的識別碼正確,請稍候。”
“這裡是辦公廳,請問哪位。”
“王主任,我是劉楓,請轉告校長,儘管做了最全面的防護措施,我們一行十二人全部感染SARS病毒。”
“怎麼會這樣,劉教授你稍等。”
王福臣清晰的聽見劉楓和對方通話,他感覺自己有虛脫的徵兆,早就聽說這位聖眷正隆,沒想到會這樣變態,居然直接和辦公廳通話,王廳長艱難的嚥下一口口水,他感覺自己嗓子眼發乾。
“劉楓,我是嶽江山,怎麼個情況。”
“您好校長,我們來到嶺南省,一切都是按照最嚴格的措施進行防範,但是今天早上,所有人發現發熱症狀,半小時前,當地醫療部門已經確診,我們是被SARS病毒感染。”
“你是說早上發病,現在已經確診。”
“是。”
“劉楓同志,我命令你和你的同志,就地隔離,我馬上安排後續治療,這期間,不要接受任何醫療手段的診治,聽明白了嗎。”
“明白,校長,保證執行您的命令。”
“好,我會先給嶺南省常書記打電話,這邊馬上去人。”
放下電話,劉楓開始閉目養神,王福臣知道,自己完了,他清楚的聽到電話內容,更清楚這裡邊意味着什麼,很顯然,那邊已經懷疑這件事。
時候不大,王福臣的電話響了:“王廳長嗎,我是常金海,中央慰問組的同志就地隔離安置,不要進行任何醫護手段,不要進食任何食品哪怕是飲料,回頭會有專人前來診治,聽見了嗎。”
“是,堅決服從省委省政府的命令。”
賓館被隔離,慰問組成員全部呆在各自的房間,大家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按照安排,這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如果每一個前來慰問的官員都被傳染,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後勤總醫院第一時間接到命令:“務必徹查慰問組被傳染真相,務必保證慰問組的生命安全,馬上專機接慰問組成員返回燕京市,隔離治療,嚴禁不相干人員進行接觸,投入治療的醫護人員,必須政治過硬,技術一流。”
兩個小時後,南苑機場一架運輸機升空,裡面不只是醫護人員,更有此次身負重要使命的調查人員,晚上,劉楓一行被送上專機,連夜飛回燕京城,進駐後勤總醫院生化研究所。
此時劉楓才放下一顆心事,他不是怕死,而是覺得如此被人陰,實在是窩囊,誰是幕後黑手,這個問題似乎呼之欲出,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不多,首先能夠把他派往疫區,然後動用手段讓他和同事染病。
這些人似乎窮兇極惡了,僅僅是對自己忌憚,就要讓十幾個幹部陪葬,劉楓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感染的SARS病毒,通常來說,這種事都會慎之又慎,絕對不會輕易下結論。
但是僅僅是憑藉一些基礎科目檢查,就確診慰問組成員是SARS病毒感染者似乎有點太過兒戲,或者說太過明目張膽了,實際上對於慰問組被傳染,上層極爲重視,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醫療事故。
高層都是成精的人物,嶽書記在聽到劉楓彙報的第一時間就已經作出判斷,纔有了後續一系列的安排,劉楓十二人剛剛進駐後勤總醫院生化研究所,就被隔離,立即開始各項檢查。
事件發生後的第二天晚上八點,華夏的政治中樞燈火通明,這裡正在召開政治局會議,聽後勤總醫院生化研究所專家的彙報:“······從傳播途徑來說,呼吸道傳播即短距離的飛沫傳播,是本病的主要傳播途徑。
第二種就是直接傳播,接觸患者呼吸道分泌物、消化道排泄物或其它體液,或者接觸患者被污染的物品導致感染,第三是實驗室傳播,多個案例證實SARS通過實驗室傳播,第四消化道傳播,病人糞便中可檢出病毒RNA······”
坐在這裡的,是華夏金字塔最頂尖的一羣人,這二十幾人,決定着十幾億人口的前途命運,此刻,這些人爲的卻是十二個人的生命安全,更是爲了傳染事件的真相。
專家放下手中的教鞭:“綜上所述,慰問組的同志沒有被傳染的機率,同時我們進行初步檢查發現,慰問組同志僅僅是症狀和SARS病毒感染者相似,但是具體細節有所不同,我們有理由懷疑,慰問組同志不是被SARS病毒感染,而是被一種近似病毒感染。”
已經在兩會後扶正,就任全國人大委員長的蘭廣贏皺緊眉頭問道:“按照資料顯示,慰問組成員多次近距離接觸患者,難道沒有感染的可能性嗎。”
“我們的同志嚴格檢查了慰問組在嶺南省工作期間,所做的防護工作。”專家很認真的回答,“所有的證據表明,沒有傳染的機會,慰問組的行程全程有錄像,這也爲我們研究提供了第一手證據。”
“什麼時候才能知道是什麼病毒感染。”
黃克堅總理問,這個問題很關鍵,專家回答:“最快還要四十個小時,這種病毒隱蔽性極強,不亞於SARS病毒,所幸的是,這種症狀和SARS病毒感染者相似的特性,就讓我們可以最大限度縮小範圍,也就可以在四十八小時內完成。”
嶽書記沉聲道:“務必保證慰問組同志的生命安全,嶺南省的調查情況怎麼樣。”
新任政法委書記王嘉林回答:“當地賓館和負責接待慰問組同志的人員,已經全部隔離審查,目前還沒有結果。”
正在此時,辦公廳主任陶炳乾疾步走進來,嶽書記心中一動:“什麼情況。”
如果不是發生特別的事情,陶主任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嶺南省方面彙報,衛生廳王成福廳長跳樓自殺,留下遺書顯示,是他給慰問組的同志投毒。”
“啊。”
儘管這裡都有着豐富鬥爭經驗的老同志,但是聽到這樣一個消息,還是大爲震驚,給慰問組投毒,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這個纔是關鍵,至於說王成福的死,並不會引起大家的關注。
實際上王福臣的死,有着太多的疑問,隔離審查的幹部,如果每一個都可以隨隨便便的自殺,執法部門的手段也未免太過兒戲,只是有些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幾個人的臉色陰沉下來,儘管一切都如所料,而且兇手已經找出來,但是大家的心情更沉重了,這個王成福絕對不可能是主謀,他頂多是執行者,那麼幕後黑手是誰。
三天後,慰問組解除了SARS病毒感染的可能性,這是一種實驗室病毒,幸好如此,有關部門可以對症下藥,一週之後,劉楓等人解除隔離,回到家中。
美女們不知道劉楓經歷的這些事,向妹子納悶的問:“大壞蛋,你們慰問組後來怎麼只有消息沒有了圖像。”
女人們每天和劉楓通幾個甚至十幾個電話,更是實時關注新聞報道,似乎只有看到屏幕上的男人,心裡纔會踏實一點,沒有圖像報道這幾天,儘管電話不斷,還是給美女們帶來深深的焦慮。
心中感動女人們的關心,臉上卻不曾流露一絲的異樣,劉楓笑道:“後來我們去偏遠山區慰問,調查傳染源,不可能有攝製組跟隨的。”
蕭媚兒卻從劉楓身上嗅到一絲消毒水的味道:“爲什麼會有這個味。”
“媚兒姐,你的鼻子也太靈敏了。”
劉楓一呲牙,小女人對這個味道最是敏感,這是醫學世家傳人的通病,蕭媚兒一瞪眼:“找打是不是。”
“媚兒姐,小瘋子在罵你呢,揍他。”徐瑩唯恐天下不亂,從美國回來幾次被欺負,早就想找機會報復,“你要是打不過,妹妹們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