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嚴寧?倒是小瞧了這個小子,短短一年就弄出這麼大的聲勢來,自強,你知道這個嚴寧倒底和秦部長到底是什麼關係?值得秦部長如此興師動衆的,居然親自跑到雙江來了?”這由不得何書記多想,早在嚴寧來之前,徐自強就將嚴寧的問題向他做了彙報,只是當時他並沒有上心罷了,可誰想到時間僅僅過了一年,徐自強便在暗中轉到了秦部長的門下,揹着他搞了很多的小動作,特別是嚴寧的問題都直接向秦部長去彙報了,因此,直到秦部長上門了,何延也沒想明白秦部長到底爲什麼如此看重嚴寧。
“嗯,嚴寧是我國著名經濟學學者謝天齊教授的入室弟子,謝天齊教授是中央智囊團的首席經濟顧問,和中央幾位首長私交甚密……”看到何書記沒有懷疑什麼,徐自強的心算是徹底放了下來,聽到何書記打聽嚴寧的背景,有林市長在,徐自強本不想說,但轉念一想,或許提一提嚴寧的背景,林市長一系多少會有些顧忌,這對嚴寧的成長或許是一個助力也說不上。
“謝天齊?智囊團?這都哪跟哪啊!”何延對謝天齊這個名字很陌生,別說認識了,甚至聽都沒聽過,是以一頭的霧水。
“啊,謝教授!”何延沒聽過,不代表林市長也不知道,早在三年前,林市長到中央黨校學習的時候,他就聽過謝教授的講課,知道謝教授在中央、在國內外經濟學界的地位,此時聽徐自強介紹嚴寧的背景,立刻意識到這裡的水可能會很深。
“嗯,憲國市長知道這個謝教授?”雖然自己對謝教授一無所知,但明顯的感到林憲國的聲音有些異常,何延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嗯,何書記,謝教授我知道,前幾年在中央黨校學習的時候,我聽過他講的課,但具體的情況不太瞭解,只知道我國很多經濟體制改的第一手計劃都是出自他的手……”有一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沒必要非得說出來,說的多了,反倒顯得自己沒擔待,林憲國明顯就是這個想法,是以,只是點了一下自己知道謝教授,卻沒有深說下去。
“哦,是這麼回事,秦部長和謝教授……”想了一想,何書記想不明白一個管組織人事的秦部長會和一個學經濟的謝教授,兩個人之間會有什麼太深的掛噶,不過,不管兩人有什以關係,也影響不到自己什麼,所以只是瞭解一下便放在一旁,不再深問。
雙江屬得上的三位領導在走廊裡短暫的一停,只是在表面上彼此簡單的瞭解了一下,便棄在一旁不問了,出現在這種情況也算是巧合了。徐自強是不願意泄露領導的秘密,何延是自己要退休了,懶得繼續去做那奉承的行徑,林憲國是心裡明白裝着糊塗,是以,秦部長雙江一行的深層目的便一揭而過,沒有人再去理會。
第二天一大早,秦部長在何延、林憲國、徐自強等雙江市領導的陪同下,前往榆林調研。車子剛剛進入榆林縣的地界,前方一個車隊靠在路邊,數十人正在翹首以待,不用說,榆林縣的頭頭腦腦早就得到了消息,看這架式,整不好一大早就在此等候了。
這個場面秦部長已經很習慣了,從最初的牴觸到現在的麻木。這就是國內官本位思想在作祟的緣故,上級領導在下面的官員心目中是重要的,不到地界接一下子,顯不出對領導的尊敬。反過來,一些領導也很在意下面迎接的規格,有時候人來的少,陣勢不足,規格不夠,還會借問題發火找茬。
既然人家熱情的到縣界來迎接,秦部長再反感到這種形式,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下面的人臉子看,索性很客氣的下車跟基層的同志打個招呼。於是在一片 “秦部長好”熱情稱呼聲中,按照職務高低,榆林縣的一干領導極有秩序的一一跟秦部長握手,臉上洋溢着誇張的笑容,把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秦部長的到榆林來,一些不明真相的領導就以爲秦部長是來調研的,當然,這麼理解的人不多,基本上是處於消息弊塞的那一類人。唯有李慶隆和徐東昇算是看明白了。早在徐自強到東海鎮調研的時候,已經明確的交待過,秦部長會來榆林調研的。說是調研,但打死李慶隆和徐東昇兩個人都不會相信秦部長和嚴寧沒有關係。那麼不用說,秦部長此舉,擺明着是給嚴寧助陣撐腰來了。
特別是徐東昇,雖然經徐自強的嘴,早就猜到了嚴寧有秦部長做靠山,但此時一經證實,仍是心頭一陣的劇震,心中暗暗的抽搐:“難怪嚴寧這小子敢打敢拼,毫無顧忌,連李志這個副縣長的面子都敢削,難怪李慶隆會如此力挺他,參加工作不到一年就提拔成了東海鎮鎮長,什麼他媽的能力出衆,什麼他媽的要大力提拔使用年輕人,我呸,高調誰不會唱?歸根結底,根子在這呢,不就是要拍領導的馬屁嗎。
但是嚴寧跟秦部長倒底是什麼關係,是親屬,是世交,是近朋,徐自強拿不準,要知道感情的遠近,直接關係到秦部長對嚴寧的支持力度,但眼下看來,不過無論什麼關係,秦部長能跑來榆林來給嚴寧撐腰,這關係怕是遠不了,這個嚴寧還真得認真對待。
“秦部長,何書記,是不是先到縣裡坐一坐,我們榆林縣委把工作開展情況給領導們介紹一下,等吃過午飯再到……”李慶隆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秦部長不留情面的打斷了,能跟榆林的領導一一握手見面,已經算是很給基層的同志面子了,自己哪有時間陪着你們在這磨磨嘰嘰的,沒完沒了。
“不用了,慶隆、東昇同志留下,組織部的同志留下,其他的同志都回去吧,不要因爲我一個人耽誤了全縣工作的開展……”秦部長看了一眼何延,明顯對何延事先通風報信的舉動很不滿,不過秦部長也知道,這也是沒招的事,哪個領導下來,不讓人接一下,不做一些安保措施,出了事他何延也承擔不起不是。
前方警車開道,浩浩蕩蕩的車隊直奔東海鎮,早就得到消息的陳至亞和嚴寧早早的就候在國道的路口,一見車隊來了,急忙帶着東海鎮的領導班子迎了上去。秦部長很厭煩這種沒完沒了的迎接,但還是給了嚴寧一個小面子,雖然沒下車,卻把陳至亞和嚴寧拉上了自己的坐駕,這個舉動看的徐東昇一陣心揪,心裡暗暗的咒罵,自己這個縣長都沒機會和領導近距離接觸一下,反倒是陳至亞借了嚴寧的光,能直接跟秦部長彙報,這個機會要是給自己,值不定會得到什麼好處呢。
“嗯,嚴寧,不錯,自強同志都跟我彙報了,你來榆林才一年,就能取得如此的成績,很不容易,乾的不錯,謝教授對你的期望很高,現在看來,你沒辜負謝教授的期望,我也算能對謝教授有了個交待了……”一上車,秦部長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嚴寧,這是秦部長第一次和嚴寧面對面的接觸,但秦部長對嚴寧卻沒有一點生疏的感覺,這主要得益於徐自強不間斷的彙報工作,可以看出來,秦部長豪無掩飾的對嚴寧表達出了一番欣賞之意,這讓嚴寧深感受寵若驚。
“秦部長您過獎了,東海鎮取得的成績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謙慮是嚴寧的一貫表現,況且在這個時候不謙虛也不行啊,拋開陳至亞在車上不說,嚴寧總不能說我還行吧,我隨隨便便就搞出了這麼大的成績,你要再給提上幾格,我會幹的更好。嗯,那樣的話,嚴寧估計離缺心眼也差不了多少了。
“呵呵,嗯,年輕人就應該腳踏實地……好好幹吧,我相信你能行……”秦部長對嚴寧的表現滿意的笑了笑,親熱的拍了拍嚴寧的肩膀鼓勵的說道。
對於嚴寧,秦部長的心情也非常的複雜,如果單單從秦部長個人的角度來說,提拔一下嚴寧,給謝教授一個面子,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一個小人情而矣。但是,嚴寧的出現在北江,引起了所在派系的高層對謝教授的關注,當前以經濟建設爲中心,任誰也不會忽視謝教授在國內經濟領域的地位和發展經濟的能力。哪果能成功的將謝教授拉到派系之中,或者是和謝教授搭個香火情,那麼對整個派系的發展所產生的作用將是不可估量的。
況且,謝教授把自己唯一的入室弟子派到北江來,這其中的深意,任他和整個派系領導如何研究,也沒能真正搞清楚,因此,秦部長一直在默默地關注着嚴寧,並通過徐自強將嚴寧的事情都瞭解的差不多。不爲能從中探查出什麼原因來,最起碼的給自己、給高層,給謝教授都能有一個交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