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孫啓望在不經意間被書記、縣長推爲了工程總指揮,對於這個新的職務,孫啓望有着自己的理解。通過打聽,孫啓望清楚的瞭解到嚴寧在項目申請、審批中所發揮的作用,對嚴寧有如此的能量也是極爲的佩服。但對於孫啓望來說,自己只是一個閒職的副縣長,雖然掛着常委的頭銜,但自己沒有根基,又不站排,爲求自保,刻意把自己當成透明人,李慶隆能把總指揮的頭銜讓給自己,無非是對自己在近幾次常委會上對他的支持而給予的獎勵,讓自己在東海鎮的成績中分上一杯羹而矣。這個成績只是一部分,真正的成績屬於陳至亞、屬於嚴寧,屬於東海鎮。
因此孫啓望在工程指揮方面有着清醒的認識,雖然掛了一個名,但除了招開一次動員會以後,孫啓望便縮起了頭,對工程一事再不管不問。至於請託的,拉關係的更是一概推脫出去,讓他們直接找嚴寧去。於是,對於東海鎮通村公路的招投標和後期建設工作,嚴寧有着絕對的主導權。這一點任何一個領導,任何一個建築公司都有着深刻的認識。
“……你有沒有搞錯,我這裡是部隊,不是婦教中心,敬老院,託兒所,你弄一個大姑娘來這學武術,我的戰士還怎麼訓練?我這大隊長還怎麼開展工作?這事你想都別想,沒有談的餘地,沒門……”電話裡,凌震厲聲的咆哮着,震的嚴寧耳朵都跟着疼,不就是介紹一個人跟你學幾天八極嗎,至於這麼大反應嗎?
“嘿嘿,凌大隊,這怎麼有個姑娘就沒法訓練了,碰到個女人你大隊長就不當了?哪跟哪啊,姑娘怎麼了,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個漂亮的女生在軍營裡竦爽英姿的展示拳法,戰士們看到了心裡不得有危機感呀,而且,天天有個美女在身邊陪着一起訓練,戰士們急於表現,這訓練起來不是動力更足了嗎?再說了,要不是我這太極拳不能隨便教,形意拳人家學不了,我用得着你嗎?當初你說什麼來的,啊,只要我有用得着你凌震的地方,上刀山,下油鍋,就一句話的事!這話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我還沒讓你上刀山,下油鍋呢,就讓你指點兩下八極拳的實戰技能,看把你急的……”凌震不同意,嚴寧有得是理由在後面等着,先是提好處,然後說根源,直把凌震擠兌的滿臉痛紅。
“不行,就是不行,這事沒得商量,根本不可能……”凌震發狠了,那怕嚴寧真能讓他上刀山,下油鍋也行,可就別用這個娘們來威脅他。
“唉,凌震我還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不就讓你幫着指導幾天嗎,至於嗎?這樣吧,我也不白用你,茅臺酒一箱,特供大白杆兩條,行不行,你給個痛快話,真要不行,我也不麻煩你老人家了……”久決不下,嚴寧發了狠,對付凌震還得用終極武器,對於凌震來說,最有效的終極武器無過於菸酒,特別是對茅臺和特供香菸,凌震的抵抗力接近爲零,嚴寧有絕對把握自己提出的條件會讓凌震妥協。
“……哎,怎麼都是兄弟,你都張了口……不過,這事真讓我爲難,弟兄們問起來,我這不好交待,要不,這酒加兩箱,煙也再來幾條,給兄弟們發發,大家都高興高興,我這也好交待不是……”果然,嚴寧的糖衣炮彈一轟出來,凌震立刻乖乖投降,其實,嚴寧早就知道凌震不會拒絕,強調的這些那些理由,無非是想在嚴寧這多撈點好處罷了。
“呸,你還登鼻子上臉了呢,大白杆我就剩最後兩條了,給了你,我自己都沒得抽了,你還嫌少?愛要不要,不要拉倒,酒給你加一箱,就這樣,沒得談,改天人來了,我會給你帶過去,你給我認真點教……”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對於凌震這種把混吃混喝當成家常便飯的人,嚴寧還真挺打怵的,自打嚴寧手裡有好煙好酒,凌震隔三差五來搜刮一番,嚴寧攢的存貨,基本都進了他的嘴,那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特供品啊,氣得嚴寧直罵凌震是碩鼠。
得,馬樂的問題解決了。至於今後凌震怎麼去教,馬樂怎麼去學,那跟嚴寧一點關係也沒有了。不過嚴寧想信,憑藉凌震在八極拳上浸淫了二十幾年的功底,指導一下只是學了幾天跆拳道的馬樂那是絕對不成問題。
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嚴寧很是輕鬆。美滋滋的拿起通村公路規劃書,這時間不等人,工程招投標工人馬上就要開始了,作爲一個合格的項目負責人,不熟悉一下業務,那是絕對說不過去的。東海鎮一百五十一公里的通村公路被嚴寧分成了五個路段。除了劉處長直接拿走了一個五十公里的路段不算,還剩下四個,其中一個二十公里路段,嚴寧做主分給縣交通局下屬的工程隊,主要原因是修建順橋公路時,工程隊的隊長王大國沒少出力,掙了點錢又都搭在了金雞嶺的水庫建設上,這次嚴寧劃出去二十公里,就是爲了補償他之前的損失。嚴寧的這個舉動讓交通局的老樑局長十分的滿意,絕口不再提任何要求,嚴寧也樂得圖個清淨。
因此,東海鎮通村公路實際進行招投標的路段只有三個,一個三十公里,兩個二十五公里。既使這樣,價值四百餘萬的工程總造價仍然吸引了大批建築公司,如此大的一塊肥肉,不試試怎麼會知道行不行?任誰也不能忍心就這樣在嘴邊放走了不是。
“砰……你是嚴寧?哈,嚴鎮長,我是榆林二建公司的,這不,聽說東海鎮要修路,打算包上一段,怎麼樣,嚴鎮長,給口飯吃吧……”嚴寧剛剛端起工程規劃,還沒看上幾行,三個人連門也不敲,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領頭的是一個胖子,看樣子至少得四十出頭,帶着一條差不多有小指粗的金鍊子,還沒開口,先往嚴寧桌子上扔了一支菸,然後很隨意的坐在了沙發上,直接向嚴寧要起了工程。
嚴寧看了一眼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這個自稱榆林二建的胖子,別說,這胖子嚴寧看着有些眼熟,不過嚴寧想了一下,還是確信自己不認識這個人,至於他身邊的兩個跟班,明顯就是兩個小混混,嚴寧直接無視。榆林二建嚴寧知道,縣屬的建築企業,雖然沒有改制,但基本上沒什麼承建項目,始終處在半死不活的狀態下,不想到東海鎮這一修路,把這公司都吸引來了。
“呸,這鄉下地方就是埋汰,這灰也太他媽大了,要不怎麼說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腳泥呢,這路可真該修了……”胖子把話說完,也不等嚴寧回話,直接用手拍打起褲腿上的灰來,嘴裡不停的咒罵着,好像來這鄉下地方有多委屈一般。
“你們公司想要修路?到一樓往左轉,工程指揮部設在那,出去的時候把門給我帶上……”對於這種混人,嚴寧懶得搭理他們,甚至連生氣都欠奉,直接打發了事。
“嘿,嚴鎮長,你也別給我繞圈子了,什麼工程指揮部的我不去,行不行你就給個痛快話……”嚴寧沒急,這胖子卻急了,站起身來,直勾勾的相着嚴寧要結果。
“行不行不是我說的算,得看你們投標的報價,你們到指揮部辦公室,把你們公司的標底交上,到時候會公開公佈標書,你們造價合理,自然會考慮你們……”看到這幾個人急了,嚴寧放下了手中的規劃書,有心要把這幾個人趕出去,卻想跟這幾個混人教真平白失了身份,於是又耐着性子把規定講了一遍。
“操,鳥個標書,咱們沒有,這路我要五十公里,就這麼定了,明天我的機器就進場,你先給我打一百萬前期資金……”胖子說話很衝,很囂張,這讓嚴寧覺得有點意思,不過也懶得搭理他們,直接拿起電話拔到了派出所,讓老張帶人來一下。
“咱們公司是國有的,這都吃不上飯了,這工程你必須給我……”胖子舞舞喧喧的叫囂着,身旁的兩個混混在旁邊捧着臭角,表演的挺投入,連老張帶着三個民警站在門口都沒看到。
“這幾個人腦子可能有些問題,老張你帶回去教育一下……”嚴寧可沒心情跟這胖子繼續磨牙下去,看到老張帶人上來了,直接下了命令。
“操,嚴寧,你拿我當什麼,當老子是要飯的了,還他媽的叫警察來,我看誰敢抓我,就是他媽的魏老狼見了我也得客客氣氣的……”胖子一回頭看到了門口站的警察,當即火大了,出口成髒的高聲叫罵了起來。
“就是,就是,咱們徐總在榆林也是響噹噹的一號,徐縣長更是徐總的大哥,魏局長見了,也得客客氣氣的,你一個鄉下的小鎮長算個鳥……”一個小混混指着嚴寧的鼻子厲聲的叫罵着,絲毫沒把嚴寧這個鎮長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