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啤酒廠改制
整個下午,辦公樓裡都靜悄悄的,初時,還有幾個工作人員聚在一起在小聲的傳遞着靠譜不靠譜的消息,等嚴寧疏理完酒廠的情況,接近下班的時間,整個樓裡便一個人也沒有了。值班的老汪頭告訴嚴寧,今天是週末,家在縣裡的,忙了一個星期,都急着回家看看,而家在鎮裡的,也三倆成羣聚到一起喝酒去了。
嚴寧這才恍然大悟,週末到了,自己居然不知道。曲遙琴也沒來提醒自己一下,看來對社區主任推薦人選的事還在怪自己,要不然不會不偷偷的告訴自己一下,看來還真得抽空去哄哄她纔是,要不然誤會越來越深。
大家都走了,嚴寧也不會再繼續裝公僕,直奔通往縣城的汽車站點,好在下班後還有一班車返回榆林,要是再晚點,連車都沒了,自己就是想回去也回去了。
晃晃悠悠。顛來顛去的客車,走走停停,等到榆林時都六點半了。車站離嚴寧家不遠,走回去,正好活動一下因坐車而顛的痠疼的身子。
剛走到家屬院大門,嚴寧看到很多鄰居聚在一起聊天,都是一些閒的蛋疼的家庭主婦,整天說些張家長、李家短的閒事。有一段日子連嚴寧到東海鎮工作的事,都成爲了這些家庭主婦口中的談資,無非就是老嚴家的那個京城大學的畢業生分配到鄉鎮去了,什麼考的再好有什麼用,沒有後臺,沒有人幫忙,一輩子就只能呆在鄉下等等。嚴寧以前在外讀書,不經常回家,和鄰居也不太接觸,雖然一個家屬院住着,但認識的不多,對這些無聊的嚼舌根子的人一律無視,犯不上給他們填笑料去。
不過剛一進門,就和鄰居吳姨和她兒子李小強打了個照面,如果是別人,嚴寧或許一低頭裝做沒看到就過去了,但對於吳姨和李小強,嚴寧實在不好裝作看不到,雖然他很討厭吳姨的大嘴巴。
吳姨的愛人和嚴寧的父親是同事,一批進的檢察院,關係說不上多好,但也說得過去。平時和嚴寧家走的較近,嚴寧分到東海鎮工作的事就是好的大嘴巴傳揚出去的。對於吳姨的兒子李小強,嚴寧熟的很,原因是嚴寧上大學的時候,李小強要高考,成績不理想,嚴寧給他補習過一段日子,後來勉勉強強考上了個警校,現在怕是也該畢業了。
“吳姨,出去啊。哎,小強,挺好的?有段日子沒看到你了。”嚴寧很客氣的打着招呼。
“哎喲,嚴寧回來了,這都幾點了,怎麼這麼晚啊。”吳姨以比平時高八度的聲音向嚴寧招呼着,尖銳的聲音,把整個院子裡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寧哥,回來了。”李小強顯然沒料到自己老媽會這麼誇張的表情,一付不好意思的樣子。
“呵呵,吳姨你這是吃過飯溜彎去呀,鄉下地方,來回通勤,坐車就得一個多小時,這不剛到家。”嚴寧是什麼人,養氣多年,涵養絕對好的讓人沒着,很客氣的回答着,根本不把吳姨的誇張當回事。
“哎呀,這在鄉下工作,來回通勤可夠遭罪的了,不行啊,就讓你爸去找找人吧,哪怕花點錢,調回縣裡工作,也不用這麼來回跑了不是,說起來,我還真得感謝你,要不是你給小強補課,小強沒準連警校都考不上,上哪找工作去,這不等了小半年了,剛來的通知,明天到公安局報道,我呀總算了了一塊心病。”嚴寧知道吳姨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想打擊一下嚴寧,再用嚴寧來襯托一下他兒子的形象。
“是嗎,好呀,小強這是要當警察了,真不錯。哎呀,吳姨,我這剛回來,還沒吃飯呢,改天再和你聊。”對於這種人,嚴寧也懶的和她糾纏,索性打個哈哈過去就行。衝着李小強笑笑,在李小強尷尬而又靦腆的笑容中,嚴寧看到了一絲的無奈,也不理吳姨意猶味盡的招呼聲,嚴寧快步竄進了樓道。心底暗自好笑,這吳姨真是地道的家庭婦女,什麼事都不懂,這都過了十一了,早就過了畢業分配的時候了,李小強這個時候到公安局上班,這不擺明了告訴大家,他是託關係、走後門進的公安局嗎,憑着魏忠誠,魏老狼的貪婪性子,嚴寧絕對不相信吳姨一家會少花錢。
進了家門,在父母的驚訝中,嚴寧受到了熱情的接待。也是,嚴寧前段日子又是忙旅遊規劃項目,又是吃住在工地指揮修路,十一放假都沒回上家,除了時不時的給父母,給老師打打電話聊聊工作生活外,基本上處於半失蹤狀態,氣的嚴寧老媽直罵嚴寧是沒良心的。
吃過飯,嚴寧和老爸談了談工作,得到了老爸很多經驗之談,也算是受益非淺。又陪着老媽下了一盤跳棋,把老媽殺的落花流水,贏了二十幾步。在嚴寧痛苦的答應一會陪着老媽看電視劇的承諾之後,老媽才放下繼續與嚴寧廝殺跳棋的打算。
也許是太過疲勞,也許是家的感覺太過溫馨,緊張的心情一回家便放鬆了很多,陪着老媽看電視劇還沒看上一集,嚴寧就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一大早,嚴寧發現自己睡在自己的房間,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什麼時候回來的,反正感到迷迷糊糊的,居然一覺睡到大天亮。
老媽和老爸正在廚房做着早飯,一邊幹活一邊說着什麼,看樣子氣氛不太好,手中的鏟子,盆什麼的弄的咣咣響。嚴寧靠到近前一聽,不由地來了興趣,老爸老媽說的卻是縣裡啤酒廠改制的事情,不過看老爸老媽的言語表情,嚴寧估計這啤酒廠改制情況進行的不是很好。
“你說這老焦婆子怎麼就這麼能,居然還能把啤酒廠給買去了,那麼大的一個酒廠,她哪來的錢?”老媽很氣氛,對口中的老焦婆子很不待見。
“哪來的錢,當然有地方來,你當魏忠誠魏老狼這個局長是白當的,底下的人不給孝敬,他就敢直接伸手要,否則讓你工作都幹不下去。”嚴寧糊塗了,老媽口中的焦婆子怎麼又和公安局的魏局長扯上關係了。
“也不知道你們檢察院、反貪局是幹什麼的,對魏老狼這號人不管不問的,居然敢叫囂着要買下榆林半個天,真是狂的沒邊了。”老爸的話讓老媽更生氣了,也不知道魏局長怎麼得罪她了。
“哼哼,你還別說,人家老焦婆子在江口縣的時候,在江口糧庫工作,本身就是江口縣最大的糧販子,合法的買賣,掙錢你還不讓?到咱榆林來以後,不賣糧了,又開飯店,又開當鋪的,那飯店就是公安局的公用食堂,局長夫人開的飯店,請託辦事的,誰敢不去哪吃飯;那當鋪,擺明了就是放高利貸的,誰又敢欠公安局長家的錢,完全是壟斷經營,要是不掙錢呀,那真成傻子了。”老爸畢竟在機關工作,知道的多一些。
聽到這裡,嚴寧算是知道了,老媽口中的老焦婆子就是公安局魏局長的妻子,以前在江口縣做糧食生意,到榆林以後,開始開飯店、開當鋪,聽這意思,縣裡的啤酒廠也被她買去了。
啤酒廠的改制似乎有許多問題,因爲啤酒廠的改制同樣可以做爲果酒廠的參考,嚴寧不禁對老爸老媽的對話上了心,希望能從中得到些啓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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