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相比於趙征程的焦頭爛額,嚴寧的滋味也不好受。雖然一怒之下不但將那個女售貨員的臉打腫了老高,還支使消防支隊封了百貨大樓。但兩個小蘿莉心裡受到的傷害卻不是簡單的報復就能彌補的。因爲父親的罵名,讓兩個孩子的心理負擔很重,自打回了家中,就躲在房間裡,嚴寧一家輪番上陣,無論怎麼勸說,怎麼安慰就是一言不發,這種情況卻讓嚴寧更加地擔心起來,好好地一個假期就這樣讓個潑婦給攪了。
“這個殺千刀的惡女人,我們多好的孩子,該她這麼陰損。還有那個百貨大樓,什麼明星企業,居然用這樣的員工,把它封了就對了……”同樣是售貨員出身的老媽,對售貨員這個職業的評價有着更深的理解。微笑服務,禮貌售貨,可是認認真真執行了一輩子。偏偏自家的兩個乖巧的小蘿莉讓自己的同行給傷害了,這讓老媽更加難以接受,一股火壓制不住的爆發出來,直接爆起了粗口。
“嚴寧,兩個孩子不吃不喝的,連句話都不說,總是這樣不是辦法……這好好的孩子讓人折磨成這樣,這命咋這麼苦呢……”隨着瀟瀟的身子越來越重,妊娠反應也越來越強烈,稍有一點情緒變化就嘔吐不止,這會兒看到兩個小蘿莉心裡憋着氣,不知怎麼的就想起她自己小時候的情景,感同身受一般,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沒事的瀟瀟,你別這麼激動。剛纔我給虞縣長打了電話,估計這會差不多也該到了。只要看到她,兩個孩子有了依靠,就會把委屈都哭訴出來,那樣問題也就不大了……”整整一下午,也沒能把這兩個孩子哄好,頭疼的嚴寧只能給虞玲去了電話,虞玲把兩個小蘿莉從小帶到大,像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呵護的無微不至,兩個孩子心裡有委屈自然會同她訴說,沒準就能把問題解決了。
“嗯,那個百貨大樓也不能輕饒它,孩子進了咱家的門,就是咱家的人,我平時都不捨得對這兩個孩子說句重話呢。他們算是什麼東西,憑什麼這麼欺負咱家的孩子。一會我就去給李志剛打電話,任誰說情也不許放了百貨大樓,他不是仗着店大欺負人嗎?把他的店封了,看他還有什麼章程……”瀟瀟一向性子冷,對踩人的事一向不屑爲之。可她不踩人,不代表她能容忍自己被欺負,放眼京城,又有哪家的紅色子弟真正的沒脾氣,瀟瀟同樣也有其狠辣的一面。
“我就是要藉着百貨大樓說事,給那些有心人釋放個信號,提個醒。兩個孩子進了咱家,那就是咱家人,不論是誰,惹了孩子就是對咱家發起挑戰,既然是戰,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絕沒有半點餘地可講。葛成發死的夠冤了,還想把禍端往兩個孩子的身上引,玩斬草除根那一套,想的倒是輕巧,正好新帳老帳一起算吧……”嚴寧已經打定主意,不能就這麼便宜了李月仙一系,勢必要鼓動趙北上和凌家適當做出反應。合着你在背後當推手,等着坐山觀虎鬥看熱鬧,把兩大家族當猴耍,若是沒點舉措,由着你們的性子來,凌家豈不成了政壇的笑料,就是自己也處於風雨飄蕩搖之中,時刻得提防着被他們算計,那這官當的也太憋氣了。
“叔嬸,嚴書記,瀟瀟妹子,讓你們費心了……”正說着,虞玲匆匆的趕到了,接到嚴寧的電話,她幾乎沒有半分的猶豫,親自駕車往雙江趕,這人一照面,沒說幾句話,眼淚卻先掉了下來,可以看得出來,天底下沒有人比她更關心兩個小蘿莉了。
“在房間呢,一下午了,怎麼勸都是一聲不吭,把我爸媽急壞了,你快去看看……”這功夫不是客氣的時候,而且,有了兩個小蘿莉居中策應,從某種意義上說,虞玲跟嚴寧一家倒是近密了不少,也正借了嚴寧的勢頭,虞玲在縣政府的話語權日益加重,這一點倒是出乎了虞玲的預料。
“哇……”果然跟嚴寧猜測的差不多,兩個小蘿莉對虞玲的依賴性很大,看到虞玲一進房間,兩個孩子不約而同的撲了上來,內心中的苦悶隨着悽慘的哭聲一起發泄了出來。不過,她們這一哭,倒讓嚴寧一家懸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小智,小慧。你們要聽爺爺奶奶、叔叔阿姨的話。他們都很疼你們的,今天叔叔爲你們發了這麼大的火,就是因爲他不想看到你們不高興。所以爲了關心你們的人,你們也要快快樂樂的生活,是不是……”好一會兒,房間裡的哭聲止住了,不知道虞玲怎麼做通了兩個小蘿莉的思想工作,兩個小傢伙終於肯出來見人了,臉上猶掛着淚水,帶着幾分愧疚和不安,扭扭捏捏的跟嚴寧一家打了聲招呼後,再一次委進了虞玲的懷裡。這一下,大家的心徹底的放了下來,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好了,好了,不開心的事,我們不說了。你們兩個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都餓壞了吧,奶奶做了你們最愛吃的雞翅膀,走,去洗洗手,咱們現在開始吃飯……”兩個小蘿莉恢復了正常,最高興的當屬老媽,平時都是老媽照顧她們倆個,而兩個小蘿莉很是乖巧,總是奶奶長,奶奶短的,一唱一和,最會哄人開心,這樣懂事的孩子,老媽自然寶貝的不得了。
“孩子的媽媽沒了以後,老葛就一個人帶着兩孩子。那時候老葛在市委辦工作,就有人熱心地給他介紹對象,就是百貨大樓的那個女人,兩個人還相處了一段日子。不過老葛看她人品不好,又怕委屈了孩子,就斷了交往。今天這女人看到兩個孩子,刮壞了衣服倒是次要的,主要還是對老葛懷恨在心,把氣撒到了孩子身上……”看着老媽帶着兩個孩子去洗臉洗手,虞玲將今天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直到這一刻,嚴寧才弄明白,爲什麼那個女人說話如此陰損,一味的指責葛成發是貪污犯,不停的揭兩個孩子心裡的創傷。敢情這根子在這來的,卻又是葛成發做的虐,平白的卻讓孩子替他受過,實在是有些不公平。
“孩子沒事了就好,以後在這方面多注意一點,別讓她們的心思太重了。虞姐還沒吃飯吧,這都到家了,也就別客氣了,吃一口再回去……”問題解決了,瀟瀟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看着虞玲哭的有些紅腫的眼晴,瀟瀟直感到有些過意不去。這孩子到了自己的家中,沒能照顧好,反倒要虞玲跟着受累,這正好趕上了飯口,怎麼也得挽留一下。
而虞玲也不是靦腆少女,用嚴寧的話說,她就是一個人精,巴不得要跟瀟瀟建立起深厚的友誼,從而在兩個小蘿莉的基礎上,進一步鞏固與嚴寧之間的關係,還真沒有什麼能比夫人外交更合適的途徑了。所以對於瀟瀟的邀請,虞玲自然不會推辭,知道瀟瀟懷着孕,更是充當起保姆的角色,小心的扶着瀟瀟下樓,無形中就將兩人的關係拉進了不老少。
……
“本來還以爲這個點怕是蹭不着飯了,正尋思一會上哪對付一口呢。嘿嘿,我倒是趕巧了……”撫平了兩個小蘿莉的內心中的創傷,嚴寧家裡又恢復了熱鬧。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餐桌前,有說有笑的吃着晚飯。正吃着,門鈴響了起來,嚴寧打開門,卻是張東盛想着嚴寧要回京城過年,提前跑來拜年來了。
“嚴叔,那個給我來點……”張東盛四十多了,比嚴寧老爸小不了多少。不過輩份這個東西,怎麼論怎麼有理,張東盛可不會因爲比嚴寧大上幾歲就倚老賣老充大輩,每一回見到嚴寧父母都是很規矩的稱叔道嬸。他這人當過政府秘書長,迎來送往的,最會處理人際關係,跟嚴寧幾年的交往下來,跟嚴寧家人都混的極熟,既使到了嚴寧家,也絲毫不拿自己當作外人。
“來,東盛。我們你們介紹一下,這是邊寧的虞玲虞縣長;這是榆林縣委副書記,蓮花湖管理局黨委書記張東盛……”也不用嚴寧相讓,張東盛一邊跟老爸老媽打着招呼,一邊自己就擺開了椅子,等到坐下了才注意到虞玲,看模樣和穿着打扮的樣子可不像是保姆,更重要的是虞玲那張成熟美豔的臉,居然讓張東盛沒來由的一陣心動,多年封閉起來的心居然活泛了起來,竟然有要詳細瞭解一番虞玲的渴望。好在張東盛還懂得進退,內心雖然騷動,卻不敢亂了規矩,帶着疑惑看向了嚴寧。而嚴寧也反應及時,意識到自己這個主人該做什麼,立刻從中爲兩人做了介紹。
“啊,虞縣長,你好你好……”作爲男士,張東盛自然要主動一些,第一時間將手伸到了虞玲面前,很是大方的展示着自己的寬廣和大度。心裡更是樂開了花,不停地盤算了起來。作爲雙江地區唯一沒結婚的虞玲,張東盛可是早有耳聞,只可惜沒有機緣相識,不想今天卻在嚴寧的家裡碰上了,這莫非就是所謂的緣份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