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趕到市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了,這個點正是飯點,大家都找地方吃飯去了。秦風打電話給耿靜忠,耿靜忠也在外面跟市委領導吃飯,讓秦風自己先解決午飯,一個半小時後他才能回到局裡。
又被人晾在這了,秦風很無奈。見上級領導還真是要掐準時間節點啊,畢竟級別越高的領導越忙,不可能隨時想見就隨時能見到人。這也就難怪,爲啥歐楚良被秦風放了鴿子後那麼憤怒。領導都很忙的好不,專門抽出時間等你一個下午,居然給忘到腦後,換了秦風自己肯定也要急眼的。
一早忙到中午,水米未進,淨做了些無用功,秦風悶悶不樂在市局附近找了家飯館進去。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飯館裡人滿爲患,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一片形狀各異的腦袋戳在餐桌旁,發出一陣饕餮的聲音,空氣中散發着一股地溝油和香精的味道。
換了一家餐廳,還是人滿爲患,心煩意亂的秦風正準備離開時,聽到有人喊“秦大哥”。秦風也沒在意,以爲是喊別的秦大哥。緊接着又聽到這個女聲喊了聲“秦風,秦大哥”,秦風吃驚地扭頭望去,看到一個有幾分面熟的女孩子正衝着自己微笑。
這女孩是誰?看着是有點面熟,可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納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道:“你是在喊我嗎?”
“不是你又是誰?”女孩子微笑着說道:“秦大哥,你……不記得我了?看樣子你好像完全不記得我了,好尷尬呀。”
確實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看着面熟,可是叫不上名字,秦風也好尷尬,摸了摸頭苦笑道:“對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你能提醒我一下嗎?”
“哎,真是沒面子,居然對我完全木有印象,做人好失敗呀。”女孩自嘲道:“看在你救過我的面子上,我提示你一下,前年夏天在江上的遊船上,你救過我和江依帆,當時你好像是跟你表哥一起救的我們。那天之後我多次想當面向你致謝,可是後來得知你不是江南人,已經回江北了,無緣得見。”
秦風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回事,那年夏天他和母親霍月蘭一起到南華來探親,跟着霍天啓去江邊遊玩時,在江上看到有人非禮兩個年輕女子,仗義出手,結果惹惱了丐幫,之後與丐幫發生了激烈的衝突,那次結仇特別深。不過秦風當時出手相救只是出於正義感,並沒有想過有什麼回報,把兩人送走之後就沒有與她們聯絡過。沒想到人家還惦記着報恩,看來這世上知恩圖報的人還是有的。
“哦,是你啊。我想起來了,你好像是江依帆的同學,都是學美術的吧?”秦風恍惚道。
女孩子撅起嘴巴,頑皮地說道:“我不是江依帆的同學,我比她高一級,是她師姐。那,你想起我的名字來了嗎?我記得當時告訴過你的。”
秦風還真是想不起來,關鍵是他當時就沒記對方的名字,尷尬地聳聳肩,一臉無奈地說道:“還是你說吧,我真沒記住。”
“那這回你記住了,我叫趙萌萌。”趙萌萌說道,上前拉着秦風的胳膊在自己的餐桌旁坐下來,說道:“現在飯點人多,到處都找不到位置。你想吃什麼,這頓我請你。”
秦風掃了一眼菜單,這裡是個木桶飯的湘菜館,工薪階層隨便解決午飯的地方,主要就是那幾樣菜品,說道:“隨便吧,你看着點,我隨便對付一口就行。”
“隨便?沒有隨便這道菜哦,嘻嘻。”趙萌萌還是孩子心態,逮着機會不忘玩笑一下,想了想說道:“那你稍等一下,我來安排了,我點什麼你就吃什麼,可以啵?”
秦風笑道:“可以,我不挑食。”
趙萌萌起身走到出飯的窗口,跟廚子說了幾句話,然後回到餐桌,單手支撐在餐桌上看着秦風,眼睛撲閃撲閃,看得特別仔細。這麼被人盯着看,秦風都有些難爲情,臉微微一紅道:“幹嗎這麼看着我,我臉上又沒開花。”
“你果然挺帥的,比照片上好看,比電視劇裡更英俊。我不明白,你長着一張明星臉,幹嗎要去從政,客串個角色吧,還演的是大反派,真是糟蹋了這幅好皮囊。”趙萌萌說話真是夠生猛,夠直接的,這跟秦風第一次見到她時楚楚可憐,弱不經風的樣子大相徑庭。
秦風苦笑兩聲,不知道怎麼接這些話,轉移話題問道:“趙萌萌,你不是江南美術學院的學生嘛,不在學校呆着,跑這來幹嗎。”
“人家今年六月份就畢業了好不好,我現在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做內勤呢。”趙萌萌說道:“對了,我聽江依帆說你從江北調到南華來了,在光華分局當局長,那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秦局長,以後你可要多關照我這個新丁呀。”
一個學美術的也能進公安局?秦風狐疑地問道:“你不是美術學院的嘛,應該也是學油畫的吧,怎麼進了公安局了,不畫畫啦?”
“就是那次在遊船上被人欺負,差點失身了,所以我才改變志向,讓我爸把我安排進了公安局。原本我想做刑警,可是資格不夠,只能在裡面做內勤打打雜嘍。等我練得差不多了,再要求進刑警支隊的女子探組,做一名女神探。”趙萌萌一臉憧憬地說道。
秦風豎起大拇指道:“厲害!有志向。你爸的能量夠大的,想去哪就能安排你去哪。”
“那當然,我爸是宣傳部長,省委常委,我想進政府機關,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趙萌萌很得意,很以她父親爲豪。
秦風驚詫地說道:“省委宣傳部長不是張順志嗎,他姓張你姓趙,你沒搞錯吧?”
“我沒搞錯,是你搞錯了。我爸媽離婚了,離婚後我媽給我改了姓,跟着她姓。”趙萌萌說道:“說起來,我姥爺家也是江南四大世家之一,我爸當初靠的還是我媽媽家的扶持才一步步起來的,所以我媽給我改隨她姓,我爸也沒說什麼,還是很疼愛我的。”
原來是這麼個關係,秦風有點懂了,有了趙萌萌這個切入點,江南四大世家的趙家看來是有可能爭取聯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