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街頭,有一個大娛樂場,遠遠便聽到它轟動的樂聲和一串串彩燈的閃耀。走到近處,這兒竟是人山人海。家長帶小孩子來的居多。一架高空遊覽車上,裝乘了上百人。人買票入座之後,綁緊了繩帶,牢牢將身體固定住。接着,在一陣轟隆隆的樂曲聲中,巨輪轉動着升入高空,在地面強烈的光照裡,巨輪上的人一會兒仰面朝天,一會兒俯視大地,一會兒腳懸半空,一會兒大頭朝下。在過度的刺激裡,人們驚訝地喊叫着,不少人嚇得哭喊起來。這些發自肺腹的號叫,與瘋狂的搖滾樂渾成一體,把整個城市都炸響了。
從這兒往左一拐,不知道怎麼寧靜了很多。
過了一座橋,燈光明顯地暗了。只見夜幕中的河水,騰騰地泛起霧來,霧中,搖櫓的船兒一隻只劃了過去。頗似中國江南的秦淮河畔。
這是什麼地方呢?人們警覺地打了個問號。
信步走去,遊人越來越少。人羣中,女人和孩子們絕跡了。一色的青壯年男子。不多的幾家飯店,流動着幾串霓虹燈。深入巷裡一些人的眼睛睜大了,一些人的眼睛卻睜不開了。在那一個個臨街的櫥窗裡,會站或站着一個個翹首撓姿的風流豔女……。
夏雨駿明白了,哦,這兒是那種地方?紅燈區?
這種在街頭展示的景觀,大概惟有此地最甚。難怪有人稱此地爲“黃都”。
還走不走?人們懷着大大的問號,夏雨駿就嚮導遊說着什麼。
導遊說:“這兒作爲地方景觀,外國總統都來過。只是開開眼界,看看而已。不玩真的不算違紀。”
於是,雲宏倩就開始理直氣壯半向前走去,
柳依琳則開始後退。
夏雨駿看看就想笑,這一個一個團對現在分成了前進與後退兩個陣營。
經貿委田主任本來是積極往前走的,可是,他又不敢太勇往直前。
因爲,他的領導在後面。他不能脫離夏雨駿單獨行動,於是,他的腳停在了前進與後退者之間。
驀地,他發現自己的書記不知道怎麼盯上了一幅春宮畫。那是一幅魘油畫寫生。畫上是一個東方女人,這女的幾乎是沒穿什麼,就在那下面那個地方,遮了一片樹葉。
這畫要是在國內,會被當作黃色畫查禁的。在這兒算得了什麼,比起櫥窗裡那些半,這樣的畫反倒顯得很健康了。
夏雨駿也是奇怪,怎麼這裡會有我們中國女人的額畫,他就盯上一幅這樣的畫,不過倒並沒引起人們的注意。但是因爲他站的位置不前不後,就窩了前進派與後退派爭奪的對象。
喂,書記,走哇!前面的人動員他。
喂,書記,回去呀!後面的人提醒他。
直到柳依琳叫了一聲:“夏書記,你是等畫上那女人下面樹葉掉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