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是危險的絕地,但對於夏奇等人來說,踏入荒野,纔是真正地脫離危險。在這樣的地方,大部隊的行進速率受限,換成小規模的隊伍,對夏奇等人並沒有太大威脅,除非是四階法師帶隊。
行進在荒野之中,衆人終於可以放緩了一下腳步。
……
……
霍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頭駝獸的背上,駝獸走得很慢,這種身軀龐大的生物,其實性格非常溫順,對年的馴化,早就讓這種生活失去了獨立生活的能力,一頭一階魔獸,都會嚇得它們屎尿齊下(而且量很大),不過,這種駝獸的力氣是實打實的,所以很多商隊寧可行動慢一點,也還是會帶上這種駝獸。
霍恩發現自己的腰上綁着繩子,不過是活結,作用只是防止他從駝獸背上掉下去,霍恩坐起身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傷勢被治癒了,沒有疾病,隨時可以逃跑,但是周圍的情況……
“你醒了!”一名看上去只是普通農家女孩的少女看到霍恩起身之後,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謝謝,我不渴。”霍恩開口道,女孩兒看着他明亮的雙眸,不由地臉紅了一下,在擦臉的時候女孩看過霍恩的容貌,很俊俏,醒來之後配合着略帶憂愁的眼神,更是殺傷力驚人。
“那個……”女孩發呆了半天,才突然想起自己真正的任務,“大人說了,讓你醒來就過去找他。”
“好。”霍恩點點頭,就在剛纔,他已經不動聲色地觀察過了周圍的情況,護衛數量很多,狀態似鬆實緊,每一名護衛都有不俗的實力,想跑的話難比登天,既然這樣,那還不如去見一下對方的頭領,或許還能爭取一下自由。
在女孩兒的帶領下,霍恩來到了隊伍的前方,見到了那位“大人”,不過這名大人的樣子卻和霍恩想象中年的不太一樣,年紀比自己還小,而且並沒有呆在車裡,這個人坐在車轅邊上背靠着馬車,眼中倒影着藍天和白雲。
“大人。”馬車停下,霍恩恭敬地開口。
“不用喊我大人。我大概……”這名“大人”想了想,“現在充其量算是一個工頭吧!”
……
“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夏奇開口問道,問人名字的時候一般要先介紹自己,但此時兩人並不是處於什麼社交場合,現在他們要談的,是其他方面的問題。
“霍恩。”霍恩答道,一個名字沒有什麼要保密的,他又不是貴族。
“國籍。”
“原本是圖德聯邦的平民,現在無國籍。”霍恩答道。
“爲什麼……”夏奇輕輕出了一口氣,“爲什麼要一次次逃跑,你不知道這樣做最大的結果,只是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嗎?”
“我……”霍恩沉默了一瞬間,“如果成爲奴隸,那就只能一輩子辛勞至死,那樣活着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夏奇到這個回答後,擺了擺手,“只要活着,總比死了強。”
這個世界的人,性格大都比較堅韌,霍恩又不是貴族,因爲變成了奴隸就要覓死覓活,這種話當然說服不了夏奇。
霍恩:“……”
“好吧。”夏奇知道對方是不打算對自己坦誠相交,既然這樣,那就只能就事論事。
“最後一個問題,你爲什麼要找上我們,就因爲那一塊破布嗎?”夏奇問道。
“是……也不是。”霍恩答道,“我看出你們隊伍的實力不錯,只有你們有能力救我一命。在那樣的情況之下,我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選擇賭一把。”
“算計的不錯,我們就是把你交出去,也免不了一場麻煩,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帶着你走。”夏奇稱讚了對方一句,“但你就不擔心我們直接把你扔在半路喂野狼嗎?”
霍恩:“……”
“因爲我們不會對吧?”夏奇的眼神充滿了憤怒,霍恩覺得彷彿是有一塊巨石壓在他的背後,讓他喘不過氣來。
夏奇不覺得善良是什麼大罪,尤其是出自一個孩童的善良,甚至夏奇自己的心底,也同樣存留着一絲對陌生人的善意,但這並不代表夏奇甘願這種善良被人利用。
利用他人的善良去傷害他人,比單純地利用暴力和詭計傷害他人,性質還要嚴重,影響還要惡劣。
“現在我們已經出了國境,和你說一下也沒有關係,我們是銀月帝國的通緝犯,罪名是叛國和勾結異族,本來我們已經快要走出國境了,就因爲你的行動,引起了邊境守軍的注意。這一路我們經歷了數次危險,損失了數千金幣,這筆錢足夠買一百名你這樣的奴隸,現在,我們來談一談賠償的問題吧。”夏奇直接黑着臉說道。
霍恩:“……”到了這種地步,再說什麼事情都是沒用的了。雖然他也可以祈求對方的仁慈,但對方明顯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做出任何讓步。此時開口沒有意義,反而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既然你沒有疑義,那我們就來計算一下賬目吧。”夏奇語氣平靜道,“布料鞣製和的皮革,一共74捆,總價值1504金幣,木料和金屬4噸,總價值3830金幣,合計5334金幣,你是一階法師,我可以給你每個月三金幣的酬勞,包吃包住,按照這個數字計算,你需要爲我工作148年。”
霍恩知道,自己隱藏的實力暴露了,在沒有防護的情況下,在雨中跑了兩三個小時,硬說自己是一個普通人肯定是矇混不過去,還不如坦然一點,至少能提升一點自己在對方眼中的價值。
“情況就是這樣。”夏奇最後做出結論道,“簡單來說,你現在依然不是自由之身,148年,如果你努力工作,我可以適當減免,夜間和假期的工作,可以額外算成工作天數,不過你至少要先給我賺夠三十年的錢,我纔可以允許你享有假期,對此,你有疑義嗎?”
“我……”霍恩咬了咬牙,“沒有。”
“沒有的話那現在就開始吧。”夏奇說道,“先從守衛的工作做起,晚上的時候負責搭營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