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這話等於間接的給了華翔一個保證,這樣他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要是別人說的話,華翔未必信得過,但朱一銘的話,他還是信得過的。
這段時間和這位年青的常務副市長之間的交流多了,華翔發現這位說話、做事還是比較靠譜的,屬於能讓人放心的那種。再說了,他可是市委書記的人,也不是誰想往他頭上扣屎盆子都行的。
安撫完了華翔以後,朱一銘衝着在場的人說道:“這樣吧,現在的情況,我們大家都已經清楚了,我覺得光靠我們這些人圍在這兒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安監局的李局長和國土局的宋局長都在這兒,下面我來分一下工。賀市長和李局長一組,帶人着重調查船舶集團這邊的問題,重點在這艘貨輪身上;魏市長和宋局長一組,帶人着重調查與我們腳下這塊土地相關的問題,重點放在那個大坑上面,一定要搞清楚這麼大的一個坑是如何形成的,這是重中之重。”
說到這以後,朱一銘在四人身上分別打量了一眼,然後說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我就不再強調了,希望四位能做到全力以赴,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搞清楚這起事故的來龍去脈,我們不冤枉任何一個無辜者,同時也絕不放過一個任何一個肇事者。”
在這個人員安排上,朱一銘是有私心的,賀齊和魏美華都是他的人,在這時候兩人都被委以重任。他這種做法給人一種任人唯親之感,但在這個時候,誰面對這個局面,都會這麼去做的。
在現場的幾位副市長當中,這兩位的情況,他是最爲了解的,撇開做事的能力不說,最起碼他們兩人絕不會在背地裡搞什麼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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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當下來說,是最爲重要的,從省長到市委書記你、市長都衆口一詞地強調要搞清楚事故的真實情況。在這個時候,能力什麼的相對是次要的,最爲重要就是誠實,不能在背後搞三搞四的,再說,就從能力方面來說,賀齊和魏美華也不見得就弱於他人。綜合以上這兩點來看,朱一銘把這件事情交給這兩人去辦,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我的話說完了,下面請薛書記做指示。”朱一銘衝着薛必溱說道。
雖然之前兩人已經達成協議,這件事情以他爲主,但對方也是樑之放任命的負責人之一,必須給予足夠的尊重。不管對方需不需要這個尊重,朱一銘都必須如此這般地說,這是官場的規矩,誰都不能破壞。
薛必溱聽到這話以後,暗暗點了點頭,他不願意具體領頭去做這個事情,並不代表着他不希望在衆人面前拋個頭露個面。
薛必溱輕咳一聲,當然後開口說道:“朱市長的安排也是我的意思,除了這四位同志要全力以赴之外,其他人也要密切關注這件事情,有什麼好的觀點或是想法,積極地獻計獻策,另外,請大家保持通訊工具的暢通,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會及時和大家聯繫。總之,一句話,我們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搞清楚這起事故的原委,給省裡、市裡一個交代。”
等對方說完以後,朱一銘開口說道:“行,這事就先這樣吧,如果有與此事相關的線索、消息,請大家及時與我或薛書記聯繫,我們也算是互通有無,爭取早日把這件事情搞個水落石出,這樣大家心裡也就都安定了。”
聽到這話以後,在場的衆人都紛紛點頭,表示知道了。
回市裡的時候,朱一銘和薛必溱坐在同一輛車裡面,兩人針對可能出現的情況又好好聊了一番。雖說之前由於立場的不同,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太融洽的,但是這會也算是同舟共濟了,之前的那點小隔閡,自然要先放到一邊去了。
朱一銘此刻心裡雖然有了一些想法,但由於此事的關係太過重大,現在並沒有任何證據,所以當着薛必溱的面,他並沒有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薛必溱的情況正如之前,他自己說的那樣,由於長期在黨羣這口子做事,對於政務不是很熟悉,此刻有種六神無主之感,一個勁地問朱一銘這事該怎麼辦,除了貨輪自身的問題以外,還會有什麼問題。
既然不打算告訴對方心裡的想法,朱一銘當然不會在這方面和對方多交流什麼,只是就事論事、泛泛而談。薛必溱此刻也不是想從朱一銘的口中打聽一點什麼,只不過心裡沒底,下意識地衝着對方發問。
這個下午,泰方市諸位領導的心裡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省委秘書長曲向強可能也知道樑之放和元秋生的心裡不淡定,所以他也沒有在兩人的辦公室多待,而是直接回到了他在鴻運泰坊的房間。
由於之前說好,他們視察完船舶集團以後就直接回省裡了,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情,他暫時是回不去了,所以這個房間還得繼續住下去。這些小事,當然不需要他去操心,早有泰方市這邊的人幫他安排好了。
省長讓他留下來關注此事的進展的,曲向強卻躺在牀上邊看電視,邊抽菸,好像一點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其實並不是這麼回事。曲向強今年四十有三了,在體制內也混了小二十年了,對於今天發生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他心裡非常清楚。
這事雖然談不上人命關天,但在省長視察的節骨眼上出現,也確實夠泰方市的衆人喝一壺的了。本來敢於在這件事情上面動手腳的人就不多,再加上省長特意將他留在泰方市,要是還有人想心思的話,那隻能說他活得不耐煩了。
曲向強也並不是打算一直就待在房間裡面,他知道這件事情剛剛出來,現在還處於調查階段,等有結果了,那就是該他出場的時候了。他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保證最後結論的真實可信,這也是省長給他提的唯一要求。他只要把這事做好,那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當天晚上九點鐘左右,魏美華撥通了朱一銘的電話,向他彙報他們這組檢查的情況。經過國土局工作人員耐心細緻的工作,發現這起事故極有可能和離貨輪不遠的那兩艘採砂船有關。
江邊的土壤屬於沙土,自身還是比較硬實的,但由於江底的沙子在短時間之內被採空了,導致地面的承重能力下降,再加上貨輪自身的重量非常重,在這兩種情況下的作用下,地面就出現了塌陷,進而導致了貨輪的移位。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略微思考了一番,指示道:“美華呀,這件事情一定要有證據,你讓國土局的同志不用着急,必須拿出實打實的東西出來,省長給的時間可是一週呢!另外還有一點,你要注意,這個消息暫時一定不能向外透露,否則的話,我們極容易陷入被動。”
“這個你放心,我已經和宋局長以及其他幾個知情人都強調過了,這事也和他們密切相關,他們輕易不會說出去的。”魏美華說道。
“這樣就行。”朱一銘說道,“美華市長,那邊的事情就拜託你了,你應該知道我把你安排過去的用意。現在這事最爲關鍵的地方就是一定要拿到權威的證據,沒有證據的話,誰也不會輕易人這個帳的。”
朱一銘又叮囑了魏美華一番,這才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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