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一頭扎進四季大酒店裡以後,就沒有再出來,晚上和大頭會面的時候,也是在酒店的房間裡面。談昕在臨近傍晚的時候離開的,雖說大頭基本能猜到她和朱一銘之間的關係,但猜到畢竟和看到是兩回事。
大頭和老賊待到十點左右離開的,此後,朱一銘就上牀休息了。雖說現在基本已經沒什麼風險了,他完全可以打個電話給談昕讓其再過來,但朱一銘忍住了,並沒有那麼去做,生怕出現什麼預想不到的情況,那樣的話,他可就真栽了。
俗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在已經有風聲傳出來的情況下,朱一銘可不想在這時候冒什麼風險,值不值得不說,也沒有那個必要。
下午的時候,朱一銘就接到了大頭的消息,他們安排的人已經和談昕的那賭鬼老公接上頭了,雙方已經在一張賭桌上面坐下來。
聽到這個消息以後,朱一銘就放心,他本以爲晚上的時候才能實施計劃呢,誰知下午就成形了,這對他而言,是個不錯的消息。
朱一銘立即告訴大頭,讓他和弟兄們說一聲,在搞對方的過程不要着急,不要讓他發現不對勁,這樣才能將套牢了。
聽到朱一銘的話以後,大頭在電話那頭說道:“朱市長,您只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和他賭的這個是從南邊過來幫着平事的,在南邊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要收拾他的話,那絕對是分分鐘的事情,並且絕對不會露出馬腳。”
大頭的口氣雖然輕狂了一點,但朱一銘心裡很清楚,對方說的這一定是實話。談昕的老公雖然喜歡賭博,但從談昕說的情況來看,賭術稀鬆平常,如果那位真是從南方過來的,那收拾他絕對如玩似的。
既然如此的話,那他也不準備再過問此事了,只是讓大頭按計劃辦,如果有結果了及時和他聯繫。大頭聽了應了一聲,便準備掛斷電話了。朱一銘這時纔像猛地想起什麼似的,連忙說道:“李老闆,最後你和他談完以後,我要見一見他,我有點事情想向他了解一下。”
大頭聽到這話以後,立即答應了下來。他本以爲朱一銘不會見對方的,想不到其卻提出了這樣的要求,這還真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掛斷電話以後,朱一銘就陷入了漫長的等待之中,他本來確實沒有見光臉劉剛的想法,但現在他卻改變主意了,因爲有件事情他覺得應該和這貨有點關係,所以他想問清楚了。
六點半左右,談昕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問朱一銘是不是要她過來一起吃飯。朱一銘想了想拒絕了,他知道女人此刻的心裡也不好受,沒有必要再讓她親眼目睹這一幕了。他只是在電話裡淡淡地告訴對方,大頭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
昨天下午的時候,朱一銘已經把他的計劃全都告訴了談昕,也得到了她的同意。這事談昕要是不願意的話,他絕對不會這麼去做的,說白了,這應該是她的私事,他現在這麼做明顯是越俎代庖。
談昕聽到他的話以後,沉思了好一會,最終點頭同意了。她對朱一銘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讓大頭等人不要動劉剛。爲了防止朱一銘誤會,她特意解釋了其中的原因,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劉剛顯然是光腳的,而他們都是穿鞋的,沒必要因爲這事讓自己陷進去。
朱一銘當時聽到談昕的話以後,心裡很是一怔,他甚至有點後悔,沒有早點幫談昕去做這件事情,這樣的婚姻維持着,除了徒增煩惱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到八點半的時候,大頭打來了電話,他告訴朱一銘,那貨已經輸了四十多萬下去了,現在已經輸紅了眼了,賭注已經越加越大了。
朱一銘聽後,輕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大頭接着又說,照這個趨勢下去,要不了多久,他應該就撐不住了,等到時候的話,他會再打電話過來的。
掛斷電話以後,朱一銘有種心神不定的感覺。這樣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做,心裡難免有點忐忑。一直以來,他都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這次要不是對方的做法觸犯了他的底線,再加上看不透對方的身後還隱藏着什麼後招,否則的話,他不會採取如此極端的手段的。
昨晚大頭問他是不是要一起過去的時候,朱一銘想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拒絕了。說了兩句客氣話以後,就將所有的事情都拜託給了大頭和老賊。他擔心他要是過去的話,到時候說不定心不夠硬,反而壞事。
今天,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朱一銘發現他之前的擔心還真不是多餘的,這一刻,他對那個綽號叫做光臉的傢伙就產生了一絲憐憫之意。
朱一銘站起身來,點了一支菸,在房間裡面踱起了步,他想借此動作分散注意力,將這種不好的感覺消除掉。走到窗口的時候,他輕輕地打開了窗簾,看着在黑暗中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他的心頭感觸頗多。
十點二十的時候,朱一銘再次接到了大頭的電話。
接通以後,大頭低聲說道:“朱市長,事情已經辦好了。他共欠了一百一十萬,當我把欠條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就差昏厥過去了。當我問他準備怎麼還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已經傻掉了。”
說到這的時候,大頭稍作停頓,然後繼續說道:“我便給了他兩條路選,一條是剁了他的雙手,從此不再賭了;另一條就是在離婚協議書上籤個字,然後淨身出戶,孩子、家產,從此以後,和他再沒有半點瓜葛。”
朱一銘聽後,輕嗯了一聲。他昨天告訴大頭的是,只要那貨同意離婚,並將孩子給談昕,經濟方面可以適當地補償他一點,大頭在操作的時候,連這個機會都沒有給他,不愧是江湖中人,在這些方面,確實夠狠。
“聽了我的話以後,這貨連想都沒想,直接選擇了後者。”大頭接着說道,“等他簽完字以後,我便把那一百萬的欠條給了他,現在手上還有一張十萬的。”
“哦?你怎麼……”朱一銘疑惑地問道。
大頭聽後,呵呵一笑,說道:“您剛纔不是說有問題要他嘛,我和他說了這事了,他如果如實回答的話,那這張欠條,我便給他,否則的話,哼,哼!之前,我和他說的就是一百萬,這十萬另外算的,我可沒有欺負他,嘿嘿!”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看來大頭能混到今天這種地步倒也不是偶然,沒點智商,絕對達不到這個高度的。
“李老闆,這樣吧,我就不過去了,你把電話直接給他,我直接問他。”朱一銘想了想以後,說道。
光臉此刻的慘象可以想見,朱一銘還沒有半點和他打照面的興趣。
“行,你稍等一下,我來安排一下。”大頭說道。
朱一銘還沒來得及開口,耳邊便傳來了大聲的吆喝聲,你,過來,給我滾到那邊去,我大哥有事情問你,你要是如實說了,那十萬塊就算了,否則的話,那可就別怪我了。機會給你了,能不能把握住,那可就是你的事情了。
一陣唯唯諾諾的應答聲過後,手機裡面漸漸安靜了下來。朱一銘意識到大頭應該把光臉帶到了沒人的地方,這傢伙辦事果真滴水不漏。他知道朱一銘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和光臉的通話,所以纔會做出如此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