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朱一銘才得知省紀委有調查組到了泰方市。雖說對方打的旗號是輔助事故調查小組工作的旗號,但朱一銘心裡卻和明鏡是的,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
曲向強昨天去的省城,今天一早,紀委調查組的人就到了,你要說這當中一點聯繫也沒有,打死他也不會有人相信。
既然明確了紀委調查組的來意,朱一銘反而淡定了。不管曲向強打的是什麼主意,就目前情況而言,他要想在自己身上找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目前曲向強所能用的途徑就是從施爲民身上入手,然後根據一級對一級負責的原則,將責任往他身上引。
這樣一來的話,要想對他產生什麼根本性的影響,幾乎是不可能的,再加上這兩天施爲民正在修病假,就算紀委調查組的人也沒有任何辦法。施爲民的情況不同於貪污受賄神馬的,調查組目前只能算是瞭解情況,還不到把他雙規的程度。這樣一來,施爲民的身體不好無疑是最好的藉口了。
朱一銘猜想的一點不錯,調查組到泰方市的第二天下午,組長陳。良學就到了他的辦公室。爲了表明只是正常談話,陳。良學只帶了一名女性工作人員進了朱一銘的辦公室。
陳。良學雖是省紀委排名最末的副書記,但朱一銘倒也不會怠慢對方。他只是覺得好奇的是,這位五十出頭的紀委老資格什麼時候搭上馬省長的線的,爲了這點小事竟然親自帶人大戰旗鼓地來到泰方市。
朱一銘心想,你來的時候一副志在必得的態勢,只是不知離開的時候,是不是仍能有這樣的姿態。
陳。良學過來的目的很簡單,他是來向朱一銘求證施爲民請病假的問題的。這點朱一銘當然不用瞞着他,就事論事,還讓王勇拿出了施爲民讓人送過來的泰方市人醫的診斷書等相關資料。
陳。良學沒有看那份資料只是隨手將其遞給了隨行的工作人員,他是一個老紀檢了,又在地方上任過職,對於這些東西,自然是心知肚明。
陳。良學在朱一銘的辦公室先後一共待了半個小時左右,除了查清楚施爲民請假的情況以外,他還向朱一銘打聽了一番施爲民平時的工作情況。
朱一銘除了就事論事以外,還特意提了一句,施爲民晉升常委時的情況。他雖然說的很含蓄,但卻將曲向強對對方的力挺,明確表示了出來。
陳。良學聽到這話以後,臉上的表情明顯一凝,雖說他迅速將其掩飾了過去,但朱一銘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
朱一銘不清楚陳。良學的倉促離開是不是和他說的東西有關係,但總而言之,這話對對方應該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送走了陳。良學以後,朱一銘就考慮對策了,現在的形勢已經非常明朗了,人家那邊是擺明了動手了,他當然也不能閒着。朱一銘本來是想等肖銘華和施爲民從甘寧省回來以後再作定奪的,現在看來有些事情不能按他想的那樣去辦了,只能根據實際情況做出調整了。
在這之前,朱一銘就考慮過了,曲姓三人之中,最好動的無疑是曲東了。這貨無論眼界、見識以及社會閱歷和他的叔叔、父親都不可同日而語,而偏偏曲向強和曲志全對其很是看重,家族裡的不少事情,他都是知情人。這樣一來,對他下手無疑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打定主意之後,朱一銘就拿起電話給高成傑的妻子宋美娟打了過去。他如此這般地交代一番,宋美娟在電話那頭說道:“市長,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辦了,成傑在地下有知的話,也一定會感謝你的。”
朱一銘輕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他有種當不起對方感謝的感覺,雖說他這樣做,也有爲高成傑討回公道的意思,但何嘗不也有自己的私心。面對宋美娟的感謝,他有幾分心虛之感。
朱一銘本來是想讓王勇給對方打電話的,但爲了讓對方心裡更有底,他還是親自打了這個電話。
下午,曲向強正在辦公室辦公,儘管心裡很不安東,但他還是裝作一副穩如泰山的樣子。就算別人看出,這個突然而至的省紀委調查組和他有脫不了的干係,他也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批閱了兩份文件以後,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曲向強連忙伸手拿起話筒,這兩天他對於電話特別重視,生怕有什麼重要消息遺漏掉。
電話接通以後,便傳來了大哥曲志全火燒火燎的聲音,向強,不好了,剛纔小東在家裡被警察帶走了。
“什麼?”曲向強聽到這話以後,猛地一下子站起身來。這消息對他來說,太震撼了,在泰方市這一畝三分地上,他市委書記的侄兒竟然被警察給帶走了,這不亞於當着衆人的面狠狠扇了他一記耳光。
曲向強儘管憤怒到了極點,他還是強壓住怒火,對大哥說道:“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詳細說說。”
曲志全聽到這話以後,一臉無奈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兩天我都一直在陪事故調查小組的人,今天他們就要回應天了,我也沒顧得上家裡,只不過剛纔聽保姆說,自從上次的事情出了以後,小東這段時間就呆在家裡玩電腦,什麼地方都沒有去。”
曲向強聽到這話以後,眉頭一蹙,沉聲說道:“行,我知道了,小東的事情,我去處理,你把注意力都放在事故調查組的人身上。雖說那結論無法更改,但該做的服務工作,我們還是不能放鬆,免得授人以柄。”
曲向強知道這時候大哥絕對不會和他說謊的,再說,曲東的性格,他還是清楚的,別看平時在外面張揚跋扈的,一旦他真的撂下臉來,那小子還是不敢違拗的,何況那天他還重重甩了他一巴掌。
既然不是曲東惹出來的禍事,那一定是對方動手了。曲向強雖不知道曲東有什麼把柄落在人家手裡,但既然大張旗鼓地讓人把曲東帶走,看來是有十足的把握呀!想到這的時候,曲向強不由得伸手撓了撓頭。
曲向強本想着把公安局長肖銘華大聲訓斥一番,但想想還是沒有那麼去做,這時候正是要命三關的時候,要是對方藉此說他利用市委書記的權威影響司法公正,那他才冤死了呢!
一番斟酌以後,曲向強拿起電話給政法委書記車懷遠打了過去。對方雖然在公安系統的影響力有限,但打聽一下消息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半個小時以後,曲向強就接到了車懷遠的電話。
聽完對方說的陳述以後,曲向強差點沒把肚子氣炸了,用這樣的理由就把他的侄兒抓了,這也有點太欺負人了。誰知接下來車懷遠說出對方手上有完整的證據鏈,攝像、鑑定、證人證言,他才意識到情況的嚴重。
朱一銘在施爲民去甘寧省之前,特意讓他給宋美娟寫了個證明材料以證明那些“原動力”確實是曲東送給高成傑的。
掛斷電話以後,曲向強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他心裡很清楚這事僅靠車懷遠是搞不定了,他想了想,親自拿起電話給肖銘華打了過去。
接到市委書記的電話以後,肖銘華以在外面出差,不瞭解具體情況推脫掉了。
曲向強聽後,很是不忿地掛斷了電話,他決定讓方明亮去公安局走一趟,看看對方能給他一個什麼樣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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