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立即伸手輕輕地把鄭璐瑤往懷裡一拉,鄭璐瑤則開心地偎依着情郎寬廣的胸懷,心裡的得意都溢到了臉上。_(..)朱一銘爲鄭璐瑤打開車門,等她坐上去以後,才迅速地跑到另一邊開門上車。鄭璐瑤的心裡一陣滿足,恍惚間,不禁希望時間如果能就此停住該多好。
鄭璐瑤的如意算盤很快就落空了,車剛開出恆陽城,居然噼噼啪啪地下起雨來,真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鄭璐瑤不禁狠狠地瞪了一眼掛滿珠簾的天空,心裡抱怨道,大好的心情全被你給攪合了。
朱一銘把車停到父親租住屋門前的時候,朱國良就拿着把雨傘過來了,遞給兒子以後,他就轉身往前走去了。朱一銘如剛纔上車時一般,轉了一圈,幫鄭璐瑤打開了車門,然後摟着她一起往門裡走去。
韓春秀見到小倆口的時候,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鄭璐瑤剛準備迎上去問候婆母一番,突然覺得一陣刺痛,眉頭連忙一皺,只好熱情地叫了一聲阿姨好。韓春秀並未發現異樣,開心地應了一聲,並讓朱一銘帶着鄭璐瑤去房間裡面看電視,菜一會就好了。
“我爸去哪兒了,怎麼這麼大的雨還出去?”朱一銘隨口問道。
“做了個璐瑤愛吃的牛肉粉絲,讓他去掐點蔥來,剛纔忘記了。”韓春秀邊答邊往廚房走去,估計鍋裡的菜差不多要好了。
鄭璐瑤聽後心裡一陣感動,含情脈脈地看了準老公一眼,朱一銘則是一臉的羨慕之色。鄭璐瑤見狀,撲哧一下,竟笑出聲來了。
午飯雖然簡單,兩個小炒,兩個燒菜,外加一鍋香噴噴的雞湯,其中紅紅的牛肉粉絲上,絲絲嫩綠的細蔥,顯得尤爲耀眼,朱一銘看着鄭璐瑤微微一笑,對方則羞得滿臉淡紅。兩人吃得格外香甜,韓春秀不時往鄭璐瑤的碗裡夾菜,導致她那小碗上面始終堆得高高的。這雞湯是純正的小土雞燉的,不知把那些飯店裡的那些,比到哪兒去了,鄭璐瑤足足喝了兩小碗才罷手。
一家人吃完午飯以後,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朱一銘和鄭璐瑤十指緊扣出了家門,極目望去,真是一片綠色。隨着花木公司的良性運轉,夢樑鎮的花木種植,現在真是上了規模,僅紅橋村就達到了二、三百畝。兩人漫步在鄉間的小道上,竊竊私語,幸福和快樂在臉上盪漾。
鄭璐瑤突然開口說道:“我們上次去算命的那位大師還在嗎?我覺得他算得真是挺準的。今天正好有時間,要不我們再過去看看,他說的那後幾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到今天都沒有想得明白。”
朱一銘點了點頭,其實那幾句話,他也沒有少動腦筋,奈何就是沒有想出一個名堂來,心裡也是鬱悶得很。
兩人順着那條不甚寬闊的水泥路往前走去,這路看上去不起眼,還是幾個花木種植大戶,一起出資修建的呢。夏日雨後的鄉村無疑是令人神往的,太陽正在和烏雲作抗爭,至少暫時還沒有獲勝。綠油油的花木,直逼人的眼,上面的雨水正凝結成晶瑩的珍珠,懸在細嫩枝丫的盡頭,讓人不禁擔心它什麼時候會滴落下來,猛地給人一種又拔高了一截的感覺。那些叫不名字的花兒,在雨水的滋潤下,開得更豔了,誰說花兒屬於春天,這絕對是一個錯誤。
在城市裡面出生、長大的鄭璐瑤看到眼前的美景不禁呆住了,過了許久,她才緩緩地說道:“等我們老了以後,就來這建一所小房子,然後天天欣賞這美麗的景色,一定可以延年益壽的。”
朱一銘聽後沒有開口,只是輕輕地把她攬進懷裡。那樣的日子確實是令人神往的,然而真正置身其中的時候,也未必就覺得幸福。有許多東西就是這樣,你遠遠地觀看、欣賞的時候,它是如此美麗,當你真的走近以後,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當然不可否認地說,眼前的這番風景確實很美,如果到了歸隱山林的時候,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去處。
兩人一直走到小路的盡頭,都沒有遇見一個人,相偎相依着享受這份寧靜和溫馨。調轉身來往回走的時候,朱一銘才發現這條小道,竟和來時一樣的美麗,他不禁暗暗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這些迷人的鄉間小道,長久地保存下去。不光是他在恆陽的時候,就是有朝一日離開了,也不想他們就此改變。鄭璐瑤此時卻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他只想就這麼靜靜地依偎在愛人的胸前,慢慢走下去,不管前面是鮮花盛開,還是荊棘密佈。
兩人回到朱一銘父母臨時的家時,韓春秀洗好了碗筷,正坐在一旁,朱國良則點上一支菸,正在噴雲吐霧。朱一銘進門以後,問道:“爸、媽,那位算命的老先生現在還在那嗎?”
“在呢!”朱國良隨口答道。
“不在了。”韓春秀隨即說道,“前段時間,隔壁的李嫂找他去算命,結果他原先租住的人家說,三天前離開了,說是去南方了,現在算命先生居然也趕時髦。”
“那還回來不回來?”鄭璐瑤滿懷期望地說。
“李嫂也問了,人家說是不知道。他當時走的時候,是這樣說的,有可能回來,也有可能不回來,有可能今天回來,也有可能明天回來。說得神神叨叨的,怪嚇人的。”韓春秀的臉上充滿了不屑一顧的神情,彷彿看見了算命先生正在搖頭晃腦地念叨。
朱一銘和鄭璐瑤對望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失落,只好無可奈何地相視一笑。朱國良在一邊說道:“你們倆都是大學生怎麼相信這些東西。”說完,猛吸了兩口煙,站起身來到外面去了,彷彿有不堪與三人爲伍的意思。鄭璐瑤看着朱一銘伸了伸小舌頭,朱一銘也是一臉無奈的笑。
兩人一直呆到傍晚吃了晚飯才走,朱國良和韓春秀一直到汽車的身影徹底消失了,纔回到家裡去。
兩人回到自己的小窩以後,就膩在了一起,反正也吃完晚飯了。朱一銘覺得很是鬱悶,看鄭璐瑤的狀態顯然是無力再戰了,而他的需求似乎比昨天的需要還要強烈,沒有辦法只能忍字當頭了。
鄭璐瑤到星期天的下午才離開恆陽的,要不是朱一銘催着他,說不定要磨蹭到晚,畢竟還有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呢,晚上開車可很不安全。
第二天一上班,蘇運傑和潘亞東都把電話打了過來,自然是爲了詢問考試的情況,朱一銘都一一作了彙報。掛斷電話以後,他想道:看來黨政一把手對於高考都是非常關注的,這也難怪,貌似這也和上面對他們的考覈有一定的關係。只要是領導重視的事情,下面一定會認真對待的,這就是華夏國的特色。想到這以後,朱一銘不禁也有點擔心起來,這可以說是他步入市級層面的第一炮,自然也不希望是一發啞炮。那樣的話,下面的兩項關於教育的改革工作要想開展起來,難度可想而知。
期待當中的日子總是難熬的,高考的結果終於出來了,朱一銘的運氣還算不錯,恆陽繼續在泯州市領跑,並且大有甩開其他區、縣的趨勢。蘇運傑和潘亞東都很開心,積極主動地打電話過來祝賀,朱一銘自然也和其客氣了一番。
在泯州市政府舉辦的表彰會上,朱一銘不光代表恆陽上臺領獎,而且還接受泯州電視臺教育頻道的專訪。朱一銘下意識地認爲這是李志浩安排的,不過也不好打電話過去詢問。反正不管怎麼說,宣傳這塊的事情,要是沒有老闆點頭的話,最後都播不出去,所以他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在朱一銘風光無限之際,聖玉龍在聚龍都的一個房間裡面,看着電視上侃侃而談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年青人,卻恨得咬牙切齒。本來以爲水到渠成的事情,這傢伙硬是沒有給面子,這讓他覺得很是不爽。南方那邊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了,所以才準備回來扛着舅舅的招牌混碗飯吃。誰知正逢一家醫藥公司要找代理,他就去應聘了,並且特意強調了自己和李亮的關係,結果不出意外地應聘成功。公司開出了非常優厚的條件,但前提就是要打開恆陽的市場。聖玉龍聽說這家公司的來頭很大,和上面有關係,所以那天他纔敢在朱一銘和肖銘華的面前吹出大話來。
誰知回來以後,把和朱一銘接觸的情況向上一彙報,領導當即不高興了,讓他想辦法一定要把這位年青的副市長搞定,並且暗示他可以利用他舅舅的關係。聖玉龍其實之前就已經想到了,但是忽悠別人行,他自己再清楚不過自己在舅舅心目中的位置了。雖說母親是舅舅唯一的姐姐,但由於上學的時候表現拙劣,經常和一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舅舅對他可以說是失望之極,對他的事情,基本上不聞不問。現在讓他老人家出手,去搞定一個副市長,這事估計想都別想,可能不光不會同意,說不定還會把他給臭罵一頓。
朱一銘好不容易可以鬆口氣了,不得不說,高考對於一個主管教育的副市長來說,壓力還是很大的。在教育局舉辦的慶功宴上,朱一銘不但出席了,而且喝了不少的酒,確實覺得非常開心。
臨走的時候,特意和胡一旻交流了一下,新學期關於教育上面的兩項改革措施。胡一旻認爲附加費這一塊,只要政府不再指示學校收取,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至於說教師聘任制這一塊,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到時候他會緊盯的,主要擔心的就是那些被確定爲待崗的教師會不會想不開,從而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出來。人都是好面子的,猛地一下子被拎出來打臉,難免會受不了,尤其是一些年青的女教師。
朱一銘聽後深以爲然,他緊握住胡一旻的手,並且輕拍了兩下他的手臂,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胡一旻不禁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表態,他一定會把這兩件事情抓好。
在八月中旬的時候,朱一銘和胡一旻以及教育局的一干人研究決定,改革分兩步走,首先解決教育亂收費的問題,然後再推出教師聘任制。這學期先對教師進行考覈,下學期根據考覈的結果進行選聘。這樣的話,不光中間有一個緩衝期,而且也可以考察出一個教師自身的真實水平。最後,大家一致認爲,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具有很強的可操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