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放完水以後,朱恆說道:“老弟,前兩天晚上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呀,那傢伙叫翟皓,是那邊的人,我正好藉機開了他。話說這事,我還真要感謝老弟你呀,要不然還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機會下手。”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一愣,就這,也能成爲拿下一個公安分局局長的藉口?他知道對方的話裡,應該還有話,於是笑着說道:“老哥,就因爲這點事情,就能把他拿下了?”他這話雖然說得很婉轉,但是意思卻表達得很清楚,如果就因爲這個,你就能拿下他的話,那麼有沒有這個藉口就無所謂了。
朱恆顯然是被對方說中了心事,訕笑兩聲道:“什麼事都瞞不過老弟,這也是我要找你談的原因所在。”
說到這以後,朱恆停下了話語,掏出煙來遞給朱一銘一支,然後竟作勢要爲其點火。朱一銘見狀,連忙掏出火來,爲朱恆點火,誰知對方竟硬是不讓,兩人又牽扯了一番以後,就各自點上了。
朱一銘看得出來對方這是在表明一種態度,一種對自己非常尊重的態度。這讓他覺得很有點疑惑,按說朱恆不該有如此的表現呀,看來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名堂,不着急,聽聽他下面怎麼說。
打定主意以後,朱一銘便專心致志地抽起香菸來,並不接剛纔朱恆的話頭。
朱恆看到朱一銘的樣子,心裡暗道,看來還是有點小瞧眼前的這個年青人了,於是當即決定收起那些所謂的伎倆,直接把事情說出來,大不了打個招呼,對方應該會賣他這個面子。
既然準備把話說清楚,朱恆也用不着再動什麼腦子了,直接開口說道:“老弟呀,這事我還真有點對不住你,或者準備的說,有點對不起韓書記的姑爺。要是他有什麼不滿的話,還請你幫着打個招呼。”
說到這的時候,朱恆刻意瞄了朱一銘一眼,見到對方臉上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神色,這才放心地繼續說道:“說句不怕你老弟笑的話,我們局裡也很是複雜,雖然我是一把手,但也不是什麼事都能說了算的,所以這次就……”
朱一銘耐心地聽着朱恆的講述,看來和他預料的一樣,朱恆和那個政委馬福纔不對付,而那個政委又和政法委書記眉來眼去的,所以搞得朱恆很是鬱悶。這次他卯足了勁,要把邗海區公安分局的局長翟皓拿下,主要原因這傢伙是那個政委的得力干將,經常跳出來充當馬前卒向朱恆的權威發起挑戰。
在動手之前,他也意識到了馬福才一定會力保翟皓,於是在前一天晚上特意和他進行了溝通。朱恆說翟皓得罪了省委韓書記女婿的朋友,現在對方要求給一個說法。
馬福纔開始還準備據理力爭的,一聽這事竟和省委副書記有關係,立即偃旗息鼓了。就算翟皓再重要,他也不可能爲了保下他,冒着去和省委副書記對着幹的風險,那樣的話,豈不是腦子進水了。
朱恆之所以要拿下翟皓,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很重原因,是要把這話遞給對方。那政委一直仗着有應天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的支持,所以並不把朱恆放在眼裡,現在對方居然擡出了省委副書記這尊大神,他立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當時和朱恆說話的腔調,不覺間說話的時候,較之以前都恭敬了幾分。
聽完朱恆的敘述以後,朱一銘明白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說實話,朱恆的這個招呼可大可不打,首先這事不會給吳天誠或者韓繼堯帶來任何麻煩,其次這事也確實是他讓對方辦的,所以也不算對方扯虎皮做大旗。這樣一來的話,朱恆這樣去做也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朱一銘笑着說道:“朱局,你這話可就太見外了,你我兄弟這點小事何足掛齒呢,以後只要你需要的時候,兄弟的名號隨你怎麼用,對方如果找來的話,一定認賬,不過只怕你老哥到時候看不上呀!”
“兄弟,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有你這話,我以後說話的聲音都可以更大一點了,哈哈!”朱恆開心地說道。
他話語當中的“說話的聲音可以更大一點了”顯然是有歧義,朱一銘一聽就知道了,不過呀也沒有說破,只是望着對方笑了笑。
這事談妥了以後,兩人自然沒有必要再待在洗手間裡了,說實話,這兒的味道還真不是太好聞。
走了兩步以後,朱一銘像猛地想起什麼似的,對朱恆說道:“老哥,過段時間,吳哥可能就要回應天了,到時候我們一起聚一下。”
朱恆一聽這話,連忙答應了下來,他知道對方話中的吳哥,就是指的省委副書記韓繼堯的女婿,也就是上次見到的那個年青人。他當初和朱一銘接近,就是衝着吳天誠去的,雖然現在發現對方本人就很值得一交,但對其願意幫着引薦那位,他自然更是求之不得了。
等兩人入座以後,大家又扯了一會閒話以後,就起身告辭了。朱恆堅持把朱一銘送上車以後,他才上車。這個做法看得在場的其他人一愣一愣的,很是不解,就連宦高遠也不例外。
…………
日子就在平靜中慢慢過去了,轉眼間,就到了四月份,省委黨校的這期處級幹部培訓班眼看結業在即了。按照慣例每期培訓班都會選出兩個優秀學員,這也成了每個學員最爲關心的事情,這段時間自然成了班級裡面的熱點話題。
開始的時候,朱一銘倒是沒有太在意,但上次和談昕吃飯的時候,對方特意提醒了他一句,說唐浩成已經在着手準備這事了。他的意思是其中一個名額準備給林之泉了,而另一個名額,則準備把其當成交易的砝碼,也就是說誰能拿出有價值的東西和他交換,他就給誰。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很是不爽,這可是典型地任人唯親、損公肥私,不過就目前看來,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對付他,只好靜待機會的出現。至於說,最終是否能找到機會,他還真不敢保證,畢竟他不可能因爲這點小事,去麻煩韓繼堯或是盧魁那樣的大佬,那樣的話,他也太慫了一點。
朱一銘近段時間還有一件非常煩心的事情,這和他的前任秘書曾雲翳有關。新年來應天以後,朱一銘就刻意沒有和對方聯繫,原因很簡單,在年前的時候,兩人之間曖昧的數值直線上升。朱一銘擔心有朝一日突破最後的防線,那可真不是他不希望看見的結果。歐陽曉蕾的事情至今還時常在夢中出現,讓他滿懷愧疚之情,所以他不想和曾雲翳之間發生什麼關係,那樣的話,他會覺得更加不淡定。
事情往往並不按我們事先設定好的去發展,曾雲翳這段時間每天下午的時候,都會發過來一些曖昧的短信,有時是一個小笑話,有時則是一個小段子,讓朱一銘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他準備找個時間好好和對方交流一下,希望能夠說服對方,讓她好好地去找個男孩戀愛、結婚。
這段時間,林之泉的表現很是積極,不光沒有缺席不來的,連遲到早退,基本都看不到,還積極幫着其他學員做這忙那的,很是殷勤,和之前相比,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人似的。大家開始的時候,還有點不解,後來一聯繫到優秀學員的問題,就全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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