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的這番話雖然說得很得體也很到位,但是在座的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對其有哪怕一點的好感,因爲華夏國的官場有很多大家公認的規則。 本來今天這個會議參加的對象除了部領導以外,就是各個處室的一、二把手,也就是說,能參加這個會的級別最低的也應該是副處,並且還是實職的。
王飛初來乍到,連科級都不是,要不是因爲鄒廣亮秘書這一身份,他連進這個會議室的資格都沒有。現在既然讓你進來了,好好聽着也就是了,什麼時候輪到你這樣的小角色開口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對於這樣的人,在場的人自然不可能會有什麼好印象,更別說欣賞、鼓勵、讚揚神馬的了。
朱一銘此刻正襟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眼皮耷拉着,如老僧入定一般。對於王飛這樣的跳樑小醜,他是一點也沒放在心上,他現在想的是崔楷文的態度。按說這樣的場合,王飛這樣的身份居然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出來,作爲一把手的崔楷文應該直接無視纔對,而現在他卻給了對方說話的機會,讓人不禁要多留一個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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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場白說完以後,王飛微微側過身來,衝着朱一銘說道:“朱處長,你們剛纔說了許多在寶新區的工作情況,有些細節特別吸引人,簡直如電視劇裡的一般引人入勝,我也深深沉浸其中……”
正在王飛如演講般滔滔不絕之際,朱一銘冷聲說道:“王秘書,你有事說事,沒必要在這顧左而言他,我們在寶新區的工作,崔部長和各位領導都會給出相應評價的,就不麻煩你了。”
聽了朱一銘的話以後,各位處長、副處長們不由得發出一陣訕笑之聲。他們對這些領導的秘書們也是深惡痛絕,作爲一個部門的頭頭,部領導對其指手劃腳的也就罷了,很多時候,這些小秘書們也拿着雞毛當令箭,實在讓人覺得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朱一銘挑頭和王飛幹了起來,他們雖然不能親自加入戰團,但是在一邊敲敲邊鼓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聽了朱一銘的話以後,王飛的臉都氣紅,但卻又無可奈何。他剛纔的那話確實有問題,對方有敏銳地抓住了,要想賴的話,那顯然是不可能的。這次的行動,他也算是謀定而動,所以短暫的慌亂以後,他立即鎮定了下來。
擠出一絲微笑掛在臉上以後,王飛繼續說道:“各位領導,朱處長剛纔那話可是誤會了我的一片敬佩之意,既然這樣的話,我就直接說出心中的疑問,相信這也是大部分人心中的困惑,今天我就在這替大家問一問朱處長吧。”
朱一銘聽了王飛的這話以後,不禁對其多了一份防備之意。看來這貨在之前一定作了充分的準備,要不然聽到他剛纔擠兌他的那些話以後,不可能還會有如此清晰的思維,及時調整進攻的方向。
想到這以後,他看着王飛淡淡地說道:“王秘書有什麼問題但請直言,至於說那是不是大家的意見,你說了可不算,既然是沒準的事情,我看還是少說爲妙。”
王飛見精心設計的一套說辭又被對方三言兩語就給化解掉了,他發現不能再這麼鬥下去了,否則吃虧的一定是他。
看了朱一銘一眼,王飛笑着說道:“朱處長,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聽說朱處長有一個同學在寶新區組織部,是吧?我還聽說他這兩天因爲一條香菸出了點事情,不知朱處長能不能就這件事情給我們大家做個介紹。這樣,各位領導們以後遇到同學、朋友使出這些招數的時候,也可以提前做個防備,我相信朱處長不會不給大家這個機會吧?”
說到最後這句的時候,王飛還特意往朱一銘那瞥了一眼,那意思是你不是一直急着讓我說嘛,行啊,我現在說出來了,你給我一個解釋呀。
王飛爲什麼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出來,事情還得從前兩天說起。自從上次在三處那說那條香菸的事情,被紀海洋“挾持”到鄒廣亮跟前,狠狠被批了一頓,王飛就一直耿耿於懷。他經過多方打聽,終於基本弄清楚了是怎麼回事。他這才醒悟過來爲什麼朱一銘聽了這事以後,能那番淡定的原因了。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卻意外地聽到了一個消息。
這天下午,剛上班,他準備去黎兆福的辦公室看看對方是不是需要泡茶什麼的。就在他伸手把門推開一道縫的時候,突然聽到對方在打電話。他本想退回頭的,偷聽領導的電話,這可是秘書的大忌,他又忍不住好奇之心,於是便把耳朵貼了上去。
“你說什麼,那條煙他沒有收,而是給他的一個什麼同學拿過去了,然後假裝說是送給他了。這不是扯蛋嘛,世界上哪兒有這樣巧合的事情,我看十有**是那個同學替他頂缸。這樣吧,你去好好查一查,一有消息的話,及時向我彙報。”鄒廣亮在辦公室裡面小聲地說道。
儘管鄒廣亮打電話的聲音很小,但王飛還是基本聽清楚了。聽了這話以後,王飛的心情可想而知,他正愁不知道該怎麼對付朱一銘呢,想不到現成的彈藥就送過來了。雖然鄒廣亮在電話裡面並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這對王飛來說,沒有任何難度,因在這之前,他已經清楚了朱一銘那條香菸的事情。
爲了防止鄒廣亮發現他在門外偷聽,王飛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過了幾分鐘以後,才重新過去給對方倒茶遞煙。鄒廣亮見王飛進來,眼睛都沒擡一下,正盯着跟前的那份文件來。王飛見此情況才放下心來,這說明他剛纔偷聽的事情,對方毫無察覺,看來他還真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
這事過後的一、兩天裡,王飛特意留心鄒廣亮的辦公室,不過他卻再也沒有聽到過這方面的消息,這讓他很是鬱悶。
昨天一早的時候,他見到朱一銘剛上班,就來找鄒廣亮,於是就多留了一個心眼,拿着一個茶杯在手裡,站在門口偷聽兩人說話。要是有別人經過,他可以藉口送茶什麼的掩飾過去,這樣的話,就沒有人會產生懷疑。
當他聽到朱一銘提議在開總結會的時候,搞這麼一個互動環節的時候,他就動起了腦筋。這次總結會,不光是對督察組之前工作的總結,而且也是對即將進行的全省督查的一個動員,所以對於三處,對於朱一銘來說,這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不容有失。
如果藉着這個互動環節讓對方大大地出個醜的話,那下面全省的督查應該就沒他什麼事了。這樣一來的話,督察組就有一個名額空出來了,樑浩康既然能進督察組,他作爲鄒廣亮的秘書,憑什麼就不能進。他相信到時候只要他提出這個要求,再讓姐姐吹點枕邊風,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當天晚上回家,王飛一直到十二點都沒有睡着,在牀上翻來覆去地思考着對策,最後還是決定從那條香菸上面入手。他雖然不清楚鄒廣亮讓人去調查以後,最終的結果是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朱一銘一定和這事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這樣一來的話,他就可以在這事上面動點腦筋了。
互動環節臨近結束的時候,他只要當着衆人的面把這個問題往外一拋,就算朱一銘能把這事解釋清楚,大家的心頭也會或多多少地留下點疑問。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說的就是這麼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