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我的那些記憶……”邢天邪不敢相信地望着夏姬。
“都是義父給你編造的,只是讓你以爲是真的而已。”夏姬的話再一次證實了邢天邪之前的懷疑。
他瞪大了雙眼,自己一直懷疑的事情,居然得到了證實,一時難以接受:“他盜用了別人軀殼給我,那麼,那個人呢?他怎麼樣了?”
他忽然覺得好愧疚,因爲他,而將另一個人無辜的人傷害了,也許父親是愛他的,可是,卻傷害了別人來愛他,那無疑是在加重他的罪惡。
夏姬一臉茫然地搖搖頭:“我並不清楚,只是有一次,偶然聽到義父說過,說是將那人的靈魂逼到了另一個空間裡,沒有人去救他,他根本出不來,所以,這個軀殼是屬於你的……”
邢天邪終於是明白了,爲什麼會在鏡子裡看不到自己的影子,爲什麼總感覺自己好像不是一個人似的,爲什麼有時候,周圍的人都看不見他的存在,原來,他早死,這軀殼,只是他父親用卑鄙的手段霸來給他的。
心中不知道是感激,還是怨恨。
或許,兩樣都有吧。
夏姬繼續道:“千年時間已到,你的這副軀殼的主人似乎很執着,你也只能是佔用他的軀殼一千年……”
“你的意思是,我很快就會失去這副軀殼了?”
夏姬難過地點了點頭:“義父之所以焦急讓自己重生,最初的根本是因爲你,他只有讓自己重生,才能救你,才能鎮壓住那被他送往另一個空間的軀體主人。”
邢天邪到現在才明白,原來父親爲了他暗地裡做了這麼多,可是,他卻一直怨恨着父親,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天邪哥,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去山頂,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傷害義父,他爲了你,真的付出了很多很多,你若是跟他作對,他一定會很難過。”
邢天邪抿了抿脣,半晌才問道:“他那麼對你,難道你心裡就不恨他嗎?爲什麼還要一次又一次的幫他?”
夏姬笑了,笑得依舊那麼美,但是也很落寞:“不管義父如何對我,可我始終記得,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千年前,若不是義父,我早就不在了,是義父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就算他要殺我,我也心甘情願。”
一個養女尚且能如此懂恩報恩,而他是親生兒子,怎麼可以……
第一次,邢天邪的心中有了對北冥的愧疚之心。
天陰沉沉的,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就好像馬上就要有大事要發生了,邢天邪不再遲疑,迅速往山頂趕去,他怕去晚了,自己會後悔一生一世。
“天邪哥!”夏姬亦緊張地跟了過去,當然,她的速度怎麼能趕得上邢天邪的速度。
山頂上,此時,楚楚與北冥已經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兩人不相上下,再這樣打下去,他們終究會兩敗俱傷,而復仇心切地楚楚,再也沒心思繼續跟他打下去。
美眸寒光隱現,決心已下,手中弒神劍虛晃一劍,整個人幾乎是與劍合二爲一。
就在楚楚欲與北冥同歸於盡的時候,突然一道亮光攔在了她與北冥之間,打得難分勝負的兩人乍然分開而停了下來。
他們都不敢置信地望着突然橫在他們中間的人。
“兒子,難道,你真的要爲了這個女人而跟你的親生父親爲敵嗎?你這是要弒父嗎?”原來,突然出現的是邢天邪。
只是,他的樣子有些奇怪,雙目腥紅,頭髮已然全部飄雪,看樣子,他又開始運用幽冥神功了。
單打獨鬥,幽冥神功能夠擋抵弒神劍的威力,亦能對抗北冥的陰陽邪功,但若是同時抵抗這兩股力量的話,那就難說了。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再傷害到她!”邢天邪雖然又運用了幽冥神功,但好像,這一次,他人是清醒的。
“難道你就讓她殺了我嗎?”北冥有些心痛,但是,他從來不解釋什麼。
“讓開!”楚楚亦是殺紅了眼,見邢天邪居然攔在中間,氣不打一處來,手中的弒神劍直指邢天邪。
邢天邪本能地反常一掌,手如軟劍一般纏住了她的劍,剛纔是楚楚和北冥在打,現在,是換邢天邪和楚楚打了,而且是打得難分難解。
“邢天邪,你若是再攔着我的話,就別怪我無情無義了!”見擺脫不了邢天邪,楚楚不禁火大了。
“楚楚,事情有很多種解決的方向,不一定要這樣,不是嗎?”邢天邪其實是處在一個兩難的境界中,他不願父親傷了楚楚,也不願意讓楚楚傷了父親。
“不是他死,便是我亡,這便是解決的最好方法!讓開!”盛怒之下的楚楚揮動着手中的弒神劍,不顧一切地朝邢天邪刺去。
這個時候的她,有些崩潰,有些狂亂,她衝他怒吼:“如果解釋能讓我母后活過來的話,我會聽你一千種一萬種解釋!”
失去母后,對楚楚來說是一個最大的打擊,她想都沒有想過,與母后千年後的重逢,竟會是最後一面,這讓她無法接受。
“若不是因爲你的出現,你的母后早已嫁給我,更不會死,你纔是兇手!”北冥也固執地認爲,是楚楚突然的出現,才導致無憂王后因羞愧而自殺。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楚楚的到來,其實都是他一手安排策劃的,楚楚的出現,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而無憂王后喜服裡暗藏匕首,也證明了,她早有自殺之心,不同的有可能就是,先殺他,再自殺而已。
一言不和,又打了起來,邢天邪兩邊爲難,無論哪一邊受到傷害,都是他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也陷入了僵局之中。
也許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定數,有因必有果,他們曾經種下的因,也就成了今天的果。
邢天邪望着最心愛的女人和父親如此相殺,無奈之下的他,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在楚楚和北冥都要孤注一擲置對方於死地的時候,邢天邪突然攔在了他們的中間,他們都看見了,可是,卻無法收回手中已經遞出去的死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