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麼有把握能殺得了我嗎?”北冥冷眉輕挑,冷漠的眼神,深深刺傷了鬼姬的心,她曾經奢望過,他接近她,是因爲,他心裡有她。
不過,到了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在這個男人的心,從來都沒有她存在過,心在顫抖,在滴血,可她臉上的笑容,卻更回豔麗了。
“殺不殺得了,那只有試過才知道!”鬼姬把心一橫,揮着如利爪一般的雙手朝北冥攻去:“你的法力至少減半了,我就不相信,你能打贏我!”
她最大的弱點就是太過於自信了,也許,她要這麼激怒北冥,還有別的目的。
北冥的功力減半,當然,與對付了兩個人的鬼姬一時半會,還是功夫相當,但北冥畢竟是個人物,他人清醒了,那麼便有千萬種辦法讓自己在短時間內恢復所有的功力。
而他所練的陰陽邪功就正是這種能在短時間恢復的法力。
幾個回合下來,鬼姬已經明顯感覺到北冥身上的法力越來越增加,她的後背早已經是香汗淋漓,可她最大的弱點還有一個,那就是太過自以爲是,她總以爲北冥的法力不可能一下子恢復,所以,她還是天真的以爲,自己可以殺了北冥。
北冥親眼見她殺了夏姬,也是因爲夏姬的血纔將他喚醒,他心裡對鬼姬已經有了必殺的決心。
他是什麼人,他要殺的人,豈能活到明天日出?
當北冥以手爲劍,直直插,進鬼姬胸口的那一刻,鬼姬瞪大了美眸,忽然明白,原來,從一開始,她就註定了要輸,而且是輸得徹底。
她的心裡眼中,有多麼的不甘,帶血的手扯着北冥的衣服,身子緩緩地下滑……
“你!你……”多說一個字,嘴裡就吐出無數的血塊出來,一如剛纔的夏姬那般,身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搐着,像是在生命最後一段旅程掙扎着。
她死不瞑王,雙眼死死地瞪着北冥,她真的恨這個男人,恨之入骨,只是,她再也不能爲自己報仇了!
這樣也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夏姬!夏姬!”北冥連看都未看鬼姬一眼,蹲下將早已沒有了氣息的夏姬扶在懷中,這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愧對她。
回想曾經,他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她,甚至是用毒藥逼她,可到頭來,留在他身邊照顧他的人,卻是她!
甚至,在緊急關頭,她用自己的生命來救他,第一次,讓他感覺到了親情的溫暖,他從撿她來的那一天起,就只是當她是一顆棋子。
而她,對他忠孝兩全,最後竟落得如此的地步,一滴淚,不經意地落在夏姬已經冰涼的臉上。
他輕輕拭去,這是他第一次像普通的父親那樣,撫着自己的孩子,第一次真真正正地體會到了失去孩子的痛苦。
“孩子,對不起!都是義父的錯!是義父害死了你!”再多的悔恨都已經於事無補了,再多的愧疚,都無法改變夏姬已經死了的事實。
“你終於知道自己錯了!”摩月淡漠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聽到他的聲音,北冥慢慢地擡起頭來,他的臉上仍舊掛着傷心的淚水,這是摩月第一次,見他如此傷心,心中微微一動。
“你是來抓我回去了嗎?”北冥慢慢地站了起來,與摩月相視而立。
彼此各自打量着,這是千年來,他們第一次見面,但也是最後一次相見了。
“你犯了天條,我必須拿你送往天庭接受天帝的懲罰!”摩月的口吻裡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天帝用女兒和邢天邪,還有整個阿修羅界的子民爲要挾,他不得不這麼做,況且是北冥逼死了他心愛的女人,光憑這一點,他也不會放過北冥。
“你以爲,就憑你就能抓我去嗎?”北冥冷哼一聲,高昂起頭,根本不將什麼天帝放在眼中。
在他看來,那天帝就是個專權的人,根本不懂得什麼叫人之常情。
“雖然你曾經是我的大哥,可是,現在,我是這裡的王,我是這裡法力最高強的人,你想要試試嗎?”摩月不再示弱。
以前,就因爲北冥是他大哥,他一而再再而三暗地裡不計較,可是,現在,他真的後悔了,若不是因爲他的心軟,他心愛的女人就不會死,他的寶貝女兒,也不會出事,也不會吃盡了苦頭,到現在都沒辦法從那個魔怪的口中逃出來,生死難料,叫他如何不恨眼前的北冥。
“摩月!爲什麼活了一千多年,你都還不明白,當初無憂先遇見的人是我,是你橫刀奪愛,你是一手造就了今天的我,若說要問罪的話,你纔是那個罪該萬死的人!”北冥很是激動。
摩月終於知道北冥一直執着是什麼了,心中嘆息不已,搖搖頭,心痛的說:“你真的錯了!錯得好離譜!”
“我錯了?我錯在哪裡?”北冥逼問道。
“當初無憂最先見到的人是我!我和她相遇時,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她拿出一條手絹讓我給她包紮,因爲,手絹太寬,不好綁,她當時就把它撕成了兩半,一半包紮手上,一半卻給了我。”
摩月邊說邊從身上拿出半張手絹,儘管過了千年,可是,因爲他保存得很好,所以,看上去,依舊如新的一般。
看到那一條熟悉的手絹,北冥猛然想起來,當初與無憂相遇的時候,她的手上不正是綁着同樣的手絹嗎?
因爲無憂親手繡的手絹很特別,所以,當時,他就特別記住了這個。
“當時,我跟無憂一見鍾情,我向她表達心中的愛意,她就留下了這個給我,我知道,她是答應了,你還記得嗎?那一天,你興高采烈地跑到我的房間,告訴我,你遇見了一個天底下最美的女子,而你進門的時候,我正拿着那半塊手絹,見你進去,我迅速藏了起來,你當時還取笑我說,像個女孩子一樣婆婆媽媽的。”
往事如風一般在眼前飄過,北冥將那些他最不願意回想的事情,再細細的回想,果然如摩月所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