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護士值班室喝茶等我們的隊長,在聽到陸警官的話後氣得把茶杯摔到了地上。他手指着陸警官,破口大罵道:“陸正元,你堂堂一個人民警察,竟然會相信他的鬼話,你怎麼知道他不是爲了給自己脫罪,故意設下的圈套!”
“隊長教訓的是……”陸警官低着頭,不敢再吭聲。
我早就看這個隊長不順眼了,聽他這麼說,我一時火冒三丈,回擊他道:“你做爲一個人民警察,沒有證據之前就可以誣賴別人嗎?還有,你可以看我不順眼沒關係,但是你不能把你手下人的生命視爲兒戲。”
“你……你……陳天然你就是一個刁民!”他被我氣得說話都變得結巴了起來。
“現在不是討論我是刁民或良民的時候,你應該先確定你那幾個隊員是不是還安全!”
“好,我現在就當着你的面確認,你等着。”說着他從褲帶裡掏出手機,手指顫抖地按下了撥號鍵。“奇怪,怎麼沒有人接?”等了好久也沒人接,直到電話裡出現忙音他才掛斷,嘴裡嘟囔着。
“隊長,我們還是快些去太清山吧。”陸警官一臉焦急道。
那隊長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神情有些猶豫,陸正元急得就差跺腳了。
他一直不停地在打電話,可電話那邊都是沒人接聽,他沉默了片刻,低沉道:“陸正元,叫局裡給我們支援,我們馬上去太清山。”
“是!”陸警官敬了一個軍禮,出門去了。
“陳天然,你是要回局裡等我們,還是要一起去太清山?”隊長轉身問我道。
我不假思索地回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太清山!”
他點點頭,眼神複雜的看了我好一會兒,語氣遲疑地問我道:“剛纔陸正元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楊林鬼魂現身的事,便說道:“當然是真的,如果隊長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那老院工,他也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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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擺了擺手,連聲說道:“不用了,不用了……”
“糟了!”我突然叫道,隊長不解的看着我,問,“什麼事情糟了?”
“隊長,你和我去一趟太平間吧。”沒等隊長答應,我就拉着他和我一起往負一樓的樓梯跑去。
負一樓靜悄悄的,那紅衣女鬼坐在老院工的椅子上靜靜的看着我,沒有任何表情。我避開她的注視,裝作沒看到他,拉着隊長進到了太平間。
“師傅,你在裡面嗎?”我輕聲喚道。滿屋子的鬼魂聽到我的聲音都把目光轉向了我,還有幾個正往我這邊飄來……
“陳天然,你又想搞什麼鬼?”隊長不耐煩地問我道。
“噓……”我示意他不要說話,小聲對他說道:“我擔心院工會出事,剛纔我和陸警官走得太匆忙,忘記叫上他了。”
剛纔我和陸正元走的時候那院工也在這停屍間裡,而且我相信他當時也聽到楊林的聲音了。雖然他在這裡工作了十幾年,可是以前他並沒見過鬼,我深怕他被楊林這麼一嚇,會出什麼意外!
“啊呀!”我說纔剛說完沒多久,就聽到隊長的驚叫聲,我趕忙往他聲音的方向找去,還沒走幾步,雙腳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險些被絆倒!
“陳天然你站在那裡別動,地上好像有人!”隊長打開手機,藉着手機的光,我看到那老院工就躺在我腳邊,剛纔我應該就是被他絆的。
“你還楞在那裡幹嘛,快些過來幫手啊!”聽到隊長說話,我纔回過神來。
幸好老院工沒什麼大礙,只是被嚇昏了。而此時陸警官也回來了,我們一行人一起前往太清山……
“隊長你看,前面那裡是不是着火了?”陸正元指着前面的山問道。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忽然心頭一震,那火燒起的地方正是太清山方向!
“陸警官,快打火警電話。”隊長一邊跟陸正元說,一邊命令司機把車停下。
“隊長,爲什麼不走了?”我疑惑道。
“你倆下車去坐後面的車,事情緊急,我要馬上回隊裡報告局長,讓他請示市裡領導派武警下來支援。”
因爲太清山附近沒有人家,所以火剛燒起時並沒有人發現,等我們趕到後,火勢已經不能控制了!
“該死的,一定是李冬青那混蛋放的火!”陸正元一拳捶向旁邊的一棵樹幹上,恨恨地說道。
火越燒越旺,不到半小時時間已經燒了大半座山,眼前的太清山已成一片火海,一股股熱浪朝山下撲來,連呼吸都是燙的!
陸正元沒有猜錯,李冬青就是回去毀滅證據的!
我忽然想到了我的蛇戒。蛇戒丟失是在碰到李冬青後,現在想來,蛇戒可能早就被李冬青拿走了。
當早晨的太陽剛升起時,大火終於被撲滅了。只是原來鬱鬱蔥蔥的太清山,此刻已經變成一座光禿禿且冒着白煙的黑山。
“你叫陳天然?”我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頭去看,是一個有些肥胖的中年男人。
我點頭,茫然地問道:“請問您是哪位?”
還沒等他回話,就聽我身邊的陸警官經歷道:“李局長好!”
原來是他們的局長,我笑了笑,說:“局長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一臉嚴肅地說道:“請你跟我到那邊的車上,我需要跟你瞭解一下李冬青和陶斌的情況!”
就這樣,我跟他上了車,在車裡,他問了我很多關於李冬青的事。不過因爲我也有好幾年沒見到他了,對他的近況並不瞭解,只知道他家住在隔壁的豐林鎮,其餘的一慨不知。
李局長眉頭緊蹙,而後又繼續問我道:“那陶斌呢,你對他了解多少?”
我抿着下脣,猶豫着要不要跟他說陶斌的事,因爲我擔心說出來沒有人會信我。“李局長……”我說道,“我想你應該聽說了昨天十位警察被人襲擊的事吧。”
李局長表情凝重,點了點頭,“聽說了,我還知道是你找到了他們。”
我繼續說道:“難道局長不好奇是什麼人那麼厲害,能制服得了十位警察嗎?”
“陳天然,你到底想說什麼?”
“如果我說這事都是陶斌一個人乾的,你相信嗎?”我盯着李局長的眼睛,問道。
李局長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陳天然,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李局長的意思,他不相信單憑一個人的力量能對付十個警察。只是他不知道,陶斌並不是人!不說十個警察,就算一百個訓練有素的武警可能都不是他對手!
“不管李局長你相信不相信,陶斌的確是有異於常人的本領,這是我親眼見到過的。”
李局長對我擺擺手,說:“我問完了,你現在可以走了。”我笑了笑,正要開門下車,又聽他說道:“這段時間我希望你不要離開本市,在案子沒破之前我們可能隨時會找你瞭解情況!”
“我明白,我會盡力配合。”
我覺得懊惱,因爲從李局長剛纔的表情來看,他並不相信我說的話。
之後陸警官跟我說我可以回家了,不過我卻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高興。相反的,心情變得異常的沉重……
我沒有回去,而是在鎮上找了一家旅館住下。我隱約有種預感,李冬青和陶斌一定還會再來找我。
躺在旅館的牀上,看着電視裡的新聞。新聞報道的是一男子暴斃家中十日才被人發現,在警官介入調查後發現,這名男子竟是一名人販子!
“人販子?”我喃喃說道,忽然想起了那次被女鬼借身的事,心頭一顫,算一算日子,從那女鬼借我身體後到現在,剛好是十天!
難道這名男子就是當初害死她的人販子?這麼想着,我長舒了口氣,像是了卻一樁心事一般,壓抑了幾天的心情也跟着變好了一些!
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把我嚇了一跳。我盯着牀頭邊的座機,心想着這電話是誰打來的?
“喂。”我接了起來。
“陳天然,我是陸正元,找你有事!”陸警官是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我皺了皺眉,問:“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那邊的陸正元似乎很着急,用命令式的口吻跟我說道:“不要扯別的,你現在馬上給我下來,我就在樓下等你。”說完他就掛了電話。我盯着話筒,此刻只想大罵三字經!
我匆匆下樓,看到他身穿便服,翹腿坐在沙發上。眼睛直直的盯着樓梯口,見我下來,趕緊起身往我這邊走來。
“陸警官,什麼事這麼急着見我?”我眯着眼,問他道。
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找你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約你出去吃頓飯。”
我冷笑道:“真的只是吃頓飯那麼簡單嗎?”
“吃飯的同時我想順便問你一下關於陶斌的事!”
我就知道天上不會白白掉下來餡餅。不過我也好奇,在太清山時他局長已經問過我了,而且當時他並不相信我說的話,怎麼現在又讓陸正元再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