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自己一個人在天台上想着陸恆譯跟他說的所有話,越來越覺得陸恆譯說的話非常可行,他最後默默地做了一個決定。
白穆不知道自己在天台的地面上坐了多久,他只知道灰濛了許久的天空終於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來,雨剛下起來沒多久,白穆就開始聽到有嘈雜的聲音由遠及近。
“木頭,木頭你沒事吧。”馮景軒焦急的聲音響起,白穆扭過頭,便看到他和劉子循急急忙忙地跑過來,他們的身後,還跟着許多警員。
“我終於殺了陸恆譯替我爸報仇了!”待所有人都走近了,白穆才冷冷笑了起來。
“木頭,你瞎說什麼?!”白穆看道馮景軒在怒吼着,臉上的表情幾乎崩潰,說實話,白穆覺得馮景軒比很多影視明星都要帥氣,但是他剛纔怒吼的樣子,簡直醜爆了。白穆把頭別過了一邊,他不忍看到這樣的馮景軒。
“你們別這樣,先回去再說!”劉子循看到了這種狀況,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只好發號施令,然後拉起了坐在地上的白穆,白穆扭頭看了一眼劉子循,發現他也是一臉複雜的表情,於是他咬了咬牙,自己起身走向了最前面。
馮景軒愣在原地,思索了一下之後也跟了上去。
回到警局的時候,白穆發現宋秀荷早就在這裡,她看到自己之後先是錯愕了一秒,然後便緊張地走過來,一邊檢查這白穆身上一邊關切問道:“白穆你沒事吧,沒事吧?”
白穆看到宋秀荷安然無恙,一顆心也放下了不少,他對着宋秀荷搖了搖頭,然後跟着劉子循進了審訊室,馮景軒在後面想跟進去,但是卻被劉子循攔了下來:“馮大哥,你就先在外面等一等吧,我會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白穆雖然沒有回頭,但是他也能想象得出馮景軒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焦急卻又無奈吧。
“你在天台說的話,不會都是真的吧?”在審訊室裡坐了下來,兩人面對面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劉子循才長長嘆了口氣問道。
“你先跟我說說我媽那邊的情況是怎麼回事吧?”白穆沒有回答劉子循的問題,而是想知道宋秀荷那邊的具體情況,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他的表現十分冷淡,但是心裡面卻是很在乎的,畢竟他想弄明白今天發生這一切事情的一些前因後果。
“根據阿姨的口錄,說是今天早上陸恆譯突然去找她,說是想接她去柏然集團,一開始她是不同意的,後來遭到陸恆譯的威脅,所以只能屈服。過去了之後,陸恆譯就把阿姨困在了一個雜物間裡面,再後來就被我們救出來了。”劉子循說道。
聽完這些話,白穆也知道陸恆譯並沒有欺騙他了,但是至於他爲什麼會把宋秀荷故意帶過來關在雜物間裡面,因爲當時情況緊急,陸恆譯沒有說透,他也沒有問。
“那我媽有沒有說爲什麼陸恆譯會把她困在雜物間裡?”白穆問劉子循道。
劉子循搖了搖頭,說:“阿姨說自己當時也很困惑,所以具體什麼原因,並不知道。”
雖然覺得這事情很古怪,可是現在陸恆譯現在已經死了,也無從得知真正的原因,如果他死前的那些話都能證明是真的,那麼這個事情已經不重要了,白穆完全可以當做是陸恆譯把他引誘去柏然集團的一個原因。
“子循,我有一件事想讓你幫忙。”白穆思索着陸恆譯之前說的話,跟劉子循說道。
“你是我的兄弟,能幫你我肯定會幫的,但是你首先要如實告訴我你和陸恆譯在天台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劉子循定定地看着白穆說道,這也是他最關心的一個事情,他明白馮景軒剛纔在天台上爲什麼那麼激動,雖然知道白穆對陸恆譯很不滿,但是他自己也是絕不會相信白穆會幹出那樣的事情來。
白穆回想了一下事情經過,然後如實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劉子循:“陸恆譯跟我說,有人一直以來都覬覦着這些古幣,古幣上藏着的秘密也許就是這背後最大的原因,陸恆譯還說,我爸用柏然集團跟他交換,讓他答應我爸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就是把這個潛伏在背後已久的‘兇手’揪出來。”
“可是你爸爲什麼會找陸恆譯,找馮景軒和你,不是更加靠譜嗎?”劉子循一臉不解道。
“我爸的死,其實真正的原因是肺癌晚期,但是之前,他一直讓醫院瞞着我們說是重度肺炎,知道這個真相的只有陸恆譯一個人,因爲陸恆譯一直在我爸身邊幫忙,知道他的一切工作情況,而且對於陸恆譯來說,他一直都想成爲柏然集團的繼承人,各取所需,沒有什麼不妥當的。”這些都是陸恆譯在掉下去之前跟白穆說的,雖然都是片面之詞,但是古話有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陸恆譯當時應該是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了吧,所以白穆還是願意暫時相信他的。
劉子循一邊聽一邊點頭,聽完卻又皺起了眉頭,疑問道:“但是這些都只是陸恆譯的片面之詞吧,你相信?你之前不是一直都覺得陸恆譯這個人人品不行,一心只想要吞下柏然集團嗎?”
“我一開始也是不相信的,覺得他是爲了擺脫嫌疑而編造的謊言,但是他寧願自己摔下去也不願意拖累我,死之前還給了我這兩樣東西,我還不相信他我還有人性嗎?”白穆說着,把那個乾封泉寶和那根鑰匙給拿了出來,向劉子循證明這些事情。
劉子循看了一眼白穆拿出來的東西,並沒有太在乎的樣子,他沉默了一下之後問道:“那你是要我幫你什麼事情?”
“我之前不是跟你提到過有個臉譜人來把陸恆譯甩到了大廈外面去,陸恆譯掉下去之後我獨自在天台想了好久,我把事情想清楚了。”
“什麼事情?”只見劉子循稍微皺了皺眉,問道。
“既然臉譜人不是來要我們的命的,根據他所作出的事情,我敢肯定,他的目的不過就是想讓我成爲害死陸恆譯的兇手。”這件事情白穆在天台上想了很久,除了這個答案,其他的幾乎都不可能成立。他看了看一臉嚴肅的劉子循,繼續道:“我想讓你幫我,讓我成爲殺陸恆譯的兇手。”
“你瘋了嗎?!”劉子循瞪着白穆道,“殺人可是要判死刑的!”
“不,我只是想將計就計,既然他們想這麼做,我就按照他們想要的結果去做,說不定能夠查出這背後的兇手,而且,陸恆譯跟我說過一個詞,那就是‘引蛇出洞’,我覺得我這麼做,說不定真的能引出背後的主謀來。”這也是爲什麼白穆在天台上會說自己終於殺掉了陸恆譯的原因。
白穆話音剛落,就看到劉子循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低喝道:“白穆,你他媽的真的殺人啦?!”
門突然被打開,一個小警員把腦袋探進來,興許是聽到了聲響所以打開看看。
“沒事沒事。”劉子循朝門口揮了揮手,然後坐下,門關起來後,劉子循一臉正色道:“行,反正你是上頭審批通過的編外輔助人員,我會跟上頭申請,但是你要答應我,千萬不要亂來,不然我可是隨時都會被你害死!”
白穆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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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劉子循便把白穆當成了殺掉了陸恆譯的嫌疑人給拘留了起來,對外的理由很簡單,在陸恆譯的屍體上發現多出白穆的指紋,而且攝像頭有記錄陸恆譯死之前跟白穆一起上了天台,最主要的是,白穆對殺陸恆譯供認不諱。
白穆在看管所裡面呆的時候,因爲不想影響自己的計劃,所以他誰也不見,只是一心在裡面研究那跟陸恆譯留下來的鑰匙。
那把鑰匙是一把古香古色的銅製鑰匙,鑰匙頭是三個圓圈拼成的,後面接了一根細長的銅柱,在靠近銅柱末端處有一圈比銅柱稍大的環,環後面有一個凸出來的齒,齒上有兩處凹進去的,整個看起來雖然簡單但卻足夠精緻,就像是古代開銅鎖的鑰匙。
白穆之前因爲憤怒過頭,後來又因爲忙着對付臉譜人,忘了問陸恆譯關於白豐那本“古幣手札”的事情,所以研究鑰匙的時候,他腦海裡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把鑰匙背後的鎖,會不會就是鎖着“古幣手札”的鎖。
有了這個想法,白穆就更加起勁了,但是無奈自己對古董研究並不深,雖然是假殺人坐假牢,但是一些形式上的東西還是要做足的,所以他關的地方也是真的牢房,躲在這牢房裡面根本就無法尋查更多信息。
所以想查找這把鑰匙更多的信息,只能靠劉子循了,在前一天的時候,白穆便讓劉子循去幫忙查了這把鑰匙,只是說好了今天無論有沒有結果都會來告訴他,現在還沒看到劉子循人來。
這想法剛落下,劉子循就來了,帶着一臉失望的表情。
“白穆,我昨天找了好幾個懂古董的人去問了,他們都說着鑰匙雖然看起來就像是古代的鑰匙,但是幾乎每個朝代的鑰匙都差不多,所以沒法分辨。”劉子循滿臉抱歉道。
白穆聽了之後有些失望,沒想到劉子循卻突然笑了起來,他拍了拍白穆的肩膀道:“雖然我沒有查到什麼東西,不過還是有一個好消息要跟你說的。”
“什麼?”白穆有些期待,他第一念頭就是劉子循查到了什麼有用的線索。
“我跟上頭申請了,可以讓你秘密出去,畢竟有些事情,是你這邊才方便行動的,而且現在你是一個階下囚,所有的人都覺得你應該在牢裡面呆着,所以這件事的主謀肯定也對你這邊放鬆了警惕,你獨自行動去調查事情,反而會更加安全,所以雖然我幫不了你,但是你可以自己去查這個鑰匙的事情。”劉子循說道。
白穆有些驚訝,其實他一開始就是有這個想法的,只不過他不知道怎麼跟劉子循這邊開口,畢竟剛讓別人幫你當殺人犯,又馬上想出去,這種要求實在有些過分,現在倒好,劉子循主動給他申請了。
“子循,你真是太懂我的心了!”白穆是打心底裡感激劉子循,能遇到這麼支持自己的人,實屬不易。
“行啦,少跟我恭維,咱們什麼關係啊,況且,你現在可是有任務在身的,我也是等着你這邊有所收穫,然後幫我破了這一系列的案子,你知道的,現在警方親自出馬都太過暴露行蹤,你要方便的多。”劉子循除了是真心幫助白穆之外,也是爲了自己能早日破掉案子。
“放心吧,這事現在可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我肯定會盡力去查清楚的!”白穆
“那你這次一定要給我帶回來有價值的信息,否則,我怕我自己頂不住烏紗帽不保也就算了,隨時有可能淪落到去街頭賣藝的底部啊!”劉子循佯裝一臉無奈的樣子,白穆知道他是在跟自己開完,他笑了笑,認真地點了點頭,這個不用他說,白穆也暗下決心要找到有價值的信息回來。
“等安排好一切,就會有人帶你出去的,大概會是在今天晚上,到時候我就不過來了,你自己要萬事小心!”劉子循說完之後往外走去,走了幾步之後又停了下來,轉身對白穆道:“對了,那個鷹哥,我已經開始調查了,目前已經查到了一些眉目,你出去的話,也可以幫我留意一下這個人,畢竟是你們行裡面的人。”
“好,你也記得,儘量穩住我哥和我媽那邊,我這次這麼做,完全是忽略了他們的感受……”白穆說到這個有些慚愧,所以他這次冒險絕對不能白白忙活了,一定要揪出背後的兇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