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你們都已經休息好了,那麼我們該上路了,我們必須快點找到金夕。”谷古踢滅殘火後轉身向傳說中尼木縣的原始部落方向走去。
晨光中的山脈似乎有意引領着谷古等人,他們很快的進入了原始部落的範圍之內,然而此時的金夕已經與當地人開始了一種奇怪的,不爲人知的祭祀。
當谷古與戚修芮等人進入尼木縣邊境的這個處於原始部落的寨子時,幾人不由的爲之震驚,這個寨子與遠在彝族阿細原始部落頗有相似之處,但是若真將眼前的部落與那阿細部落相比,阿細部落必然略顯遜色,谷古自忖踏足過的原始部落不在少數,可是當他來到此處時還是超出意料之外,因爲眼前的寨子依稀存有石器時代的影子。
這個偏僻閉塞人煙罕至的部落依舊過着火耕水耨的原始生活,當地的人們身穿皮草編制而成的簡陋着裝,他們的住所是一座座錐形的草包,很難想象這裡的人們是如何在寒冷的藏部高原上如何禦寒,如何生存。
“他們在做什麼?”慕墨望着一塊空地上聚集的人們好奇問道。
“我有種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似曾相識,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是在進行一種曠世祭祀。”戚修芮面露異狀的喃喃自語。
“怎麼又是祭祀,這一路走來,我覺得自己就差沒有返祖了。”慕墨一聽到祭祀頭就有些發麻。
“閉嘴,你可知道西藏人有千奇百怪的忌諱,倘若你詆譭了他們的信仰,你到死都不會好過。”一邊谷古聲嚴厲色的說道,他可是知道在一些偏僻的部落中存在的那些聳人聽聞的秘辛,早在墨西哥谷古也是因爲疏忽了地方習俗差點送命,想那一生睿智的谷郎終究斷魂在了遠古的部落地下。
“金婆婆,快看金婆婆也在那裡。”突然慕墨咋呼道,因爲在一羣衣着怪異的人流中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只見那金夕手裡握着一個木頭柺杖,神色凜然的站在空地靠前的位置,單從她臉上的神態來看,金夕已然融入了當地的生活,此時她目光犀利,神態恭敬的跟着其他人做着同樣的一種詭異動作。
“我們不能下去,他們在進行血祭儀式,這是一種被文明社會徹底扼殺了的血腥祭祀。”戚修芮雙目散發着忌憚之色,尤其當她說道血祭時,谷古與慕墨明顯感覺到了對方那種顫巍巍的語調。
“血祭?”谷古默唸着,對於血祭谷古也略有耳聞,古時宰殺牲畜取血祭祀: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爲典例。
而血祭又分紅祭或生血祭,一般是指宰殺牛、羊、馬等動物作爲犧牲來敬獻給神靈,或者是用這些動物先祭祀,然後再宰殺。血祭中還有一種被稱爲“大紅祭”的,是專指殺活人來作爲犧牲以祀神的。不過,根據我們現在所掌握的資料,這種殺活人的祀神的大紅祭,還不多見,絕大部分都系以牛羊爲犧牲,就是以獼猴爲犧牲也微乎其微。
血祭是藏族先民原始宗教祭祀活動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在舉行一些較爲重大正式的祭祀活動時,血祭這種以血獻祭的儀式也是很常見的祭祀。
“哼,與那威濟洛波特力可謂志同道合。”谷古語氣裡滿是不屑與揶揄之味,與此同時他用餘光看看了戚修芮,只是那戚修芮全神貫注的盯着谷底的人羣,並未發現谷古正寒光滿目的盯着她。
“我就要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谷古心底狠狠的說道。
“我們現在原地休息吧,等晚些時候我下去走趟,看能否將金夕帶出來問問。”谷古見其餘二人沒有良策便起主導作用決定就地休息“今夜我們不能生火取暖,慕墨,這個給你,切忌不可喝太多”谷古話到此處不言而喻,慕墨當然明白在這節骨眼上自己再惹出事端,到時即便谷古不動手掐死自己,慕墨也會自行解決,因爲切腹自盡與那毛骨悚然的血祭相比來的痛快,心念至此慕墨便接過谷古遞來的青稞酒。
“在人類文明之端的矇昧時期,每每發生一件虛妄晦澀的現象時,不知倪端的人們定然會將其認爲是神靈所致,與此同時巫術與祭祀便在人們心中一發不可收拾的根深蒂固,所謂巫術就是企圖憑藉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對某人某事施加影響與控制的秘術,同樣,祭祀是向神靈祈求消災或者達心願事時所行的儀式,在祭祀過程中篤信者不單單要有一顆虔誠的心,而且必須於此付出實物作以奉獻。”戚修芮剛剛坐下在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侃侃而談,
“這些我都基本聽說過,只是我不明白,現代科技早已扼殺了封建思想,如此說來怎麼這古老巫術還遺存於世呢?”慕墨見眼下並無他事,便也放下心來與戚修芮談論封建迷信的起源於發展。
“中國古話有云:“祭神如神在”意思便是祭祀在哪裡,神明便在那裡,由此說明封建迷信早已根深蒂固在人心,而人類在困難面前總是那樣孱弱無能,所以巫術,占星,祭祀便不會覆滅與世間。”戚修芮臉上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悲涼,她的心裡突然想起了遠在大洋彼岸的家族命運,若不是家族爲了生死存亡與那嗜血戰神威濟洛波特力達成永世協約:只要威濟洛波特力召喚他們,哪怕家族僅存一條血脈都必須全力以赴的效忠於威濟洛波特力。要是沒有這該死的誓約,沒有那場觸目驚心的祭祀儀式,那麼眼下戚修芮不用遠踏異鄉來做什麼間諜特工,也不用面對愛慕之人時卻要時時提醒自己此人總有一天會與自己反目成仇,那是不是他死己手,就是己亡他手,在戚修芮心裡任那種結局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看着閉眼沉思的谷古,戚修芮心如刀割,暗自傷神。
“中國固有拜龍求雨之說,往往拜祭不成時便會實施巫術乃至祭祀來祈求龍王下雨,同樣,在異國也有占星祈福祭祀甚至下蠱和降頭等秘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你們也不用甄別於這等草芥之事,遇事謹記防心攝行便可。”神遊冥想的谷古幽幽說道,其實經歷了死亡且涅槃後谷古在洞悉事態上的造詣超出了常理,只要他的思維處於空靈狀態,那麼事情的本質便火上無冰凌的逐一顯現出來,而谷古對此變化也習以爲常,只要時間與條件允許他就會拋開一切雜念,徹底將自己靜止下來,繼而從中獲益。
其實此刻的谷古心頭有三個問題索繞不去,第一那希特勒口中的“地球軸心”究竟是不是瑪雅人吉光片羽的遺物--水晶骷髏,如果是,那水晶骷髏是否讓萊姆特帶出了西藏。第二金夕來到這裡究竟是爲何,她怎麼會與這藏部的原始部落實施早已流失於世的血祭儀式。第三便是這突兀出現的戚修芮,她口中所言的那些虛論浮談卻是有簡有繁,即便參雜浮音也讓人不可小窺,想那一個唯唯諾諾的單薄女子怎會爲了所謂家族使命而跋山涉水的跟蹤自己涉險呢?如若谷古的假設成立,那戚修芮究竟居心何在,她所圖的時什麼?又究竟知道多少?
一邊不知倪端的慕墨在得到谷古的信號後便不再吭聲,他不知道谷古心裡究竟在盤算什麼?也不知道戚修芮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無所事事的慕墨昂首猛灌了一口青稞酒,冰涼的液冷在寒冷的空氣中更加滲人,不過片刻後一股怡人的暖流便在胸口慢慢燃燒,慕墨隨之感嘆:這西藏人果然睿智,這小小一瓶青稞酒定然能讓自己捱過這寒風中的一夜。
“血祭屬自然巫術的範疇內,但是目前以可憑弔的資料來看:血祭已然失去了原始自然巫術的古樸性,取代代之的是那增添的人爲成分,不可不說現在的巫術多少還有一定欺騙性”戚修芮深知人爲巫術逐漸成爲了西藏巫術的主流,但是終究無法徹底取代自然巫術,在一些邊遠的原始部落中自然巫術與人爲巫術兩者甚至並行不悖,而且人爲巫術也並不是藏族巫師憑空臆造出來的浮術,倘若谷古此行觸之巫術禁忌,那麼人神共憤後引起的麻煩可是不可言喻的
“自然巫術自是不可褻瀆,而人爲巫術又暗藏殺機,谷古,此行你必當小心謹慎。”戚修芮見谷古依舊排出一副超然物外且一言抄百種的姿態,她不啻憂心如焚。
“我自當明白“龍有逆鱗,觸之必怒”的道理,你們好好休息吧。”谷古曾經歷了多次九死一生的劫難,他也早已習慣面對任何情況下的變故,就想谷古在拉錯昂水下遺址說的那樣,即然決定來到此地,執行此舉他便沒有預測是否真的會丟命,生存的日子對於谷古而言僅僅是天數侷限於數字,他每天都有做好準備不再歸來。
谷古此話一出,戚修芮便不再言語,她心裡即可明白,谷古依舊對自己心存懷疑,雖然戚修芮心裡不快,但是她也自忖:自己只是一隻鱷魚,一隻用眼淚誘殺獵物的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