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緊攥拳,青筋凸起。言淮安他真夠可以的。當着傭人的面都讓她這麼難堪,下不來臺。
晚上她沒有出去吃飯。一直待在房間裡。
聽說言淮安帶着念雅雅在餐廳跟言家人一起吃飯,她就不想去了,其樂融融的氛圍,她去了就不和諧了。
“少奶奶,您別難過。少爺就只是一時被迷昏了頭,以後他就知道您纔是對他最好最愛他的人!”
小香的安慰。沒有緩和陶清苒的心情,她只是牽強的扯了扯嘴角。“小香我沒事,你不用這麼擔心我”
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何必這麼在乎?何況言淮安要是真的只是一時間的被迷昏了頭,又怎麼可能這五年來都跟念雅雅糾纏不清?
晚上都準備休息了。她還能聽見外邊走廊上的人嚼舌根。
“你說少爺這是不是要將雅雅小姐扶正,將這個瞎子趕出門啊?”
“誰知道呢?不過我看着像,如果我是少爺我肯定也會選擇知書達禮的雅雅小姐。而不是這個主動去爬男人牀的蕩/婦,你也不想想這個瞎子當初多下賤?要不是她。少爺和雅雅小姐早就結婚了”
“啊?真要被趕出門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怕什麼?雅雅小姐和少爺都還年輕,再生十個都可以。這種女人的孩子也配生下來繼承言家?我估計少爺肯定會讓這個瞎子去打掉”
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拉開。清冷的眉眼染上了寒霜,“我倒是不知道言家的下人都能踩到主子頭上來了,主子的私事也輪得到你們來嚼舌根?”
“蕩/婦?瞎子?怎麼?”陶清苒勾脣嘲諷一笑,“伺候我,讓你們覺得很委屈是不是?”
“這麼看重那位雅雅小姐,不如我將你們送過去伺候那位即將扶正的言家少奶奶?”
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傭人冷汗涔涔,“少奶奶,我們是有口無心,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們這種人一般見識”
“有口無心說話都能這麼難聽,要是有心…”話鋒一凜,“你們是不是準備對我肚子裡的這塊肉下手了?!好幫助你們心中的少奶奶早點扶正位置?”
“少奶奶,我們真的不是…”
不給她們狡辯的機會,陶清苒扯開了嗓子喊道,“小香!”
立馬小香便上了樓來,氣喘吁吁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兩人,陶清苒冷着臉,“扶我到她們面前”
忙照做,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陶清苒會忽然間大動肝火…
湊近了後,陶清苒用力一腳踹在最近的一人身上,聲線沉冷,“我是不是爬了你家少爺的牀還輪不到你個下人來說三道四,爬了又怎麼樣?現在穩穩坐在少奶奶這個位置的人是我!言淮安一天沒跟我離婚,你們就一天別想在我手底下翻天!”
如果不是她們說的太過分了,陶清苒也不至於要這樣發火,以前她真的不在乎,早已經麻木了。
可現在不一樣,她有孩子。
爲了這個孩子,她必須穩固自己的地位,不能讓孩子跟她一起承受這些風言蜚語,只能殺雞儆猴。
“小香”
扶着她的人早就被她這忽然而起的舉動驚呆了,以前的陶清苒可從來沒有跟人動氣過,更別說教訓下人了。
“小香?”細緻的眉輕擰着,不滿的又喚了一聲。
“啊?少奶奶?”忙回過神來應聲。
“把她們綁起來,帶着跟我去一趟雅居”
雅居是念雅雅搬進來後,言淮安特地闢開的一幢帶着獨立小花園的洋房別院。
短短的一天,念雅雅就強勢的入侵了言家,攪亂了她原本平靜的生活。
到了門口,小香敲着門,扯開了嗓子喊,久久沒有人來開門。
陶清苒耐心的等着,始終不肯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香嗓子都喊啞了,裡面的人才姍姍來遲。
“清苒,你這是做什麼?”念雅雅穿着單薄的吊帶睡衣就出來開門了,看着她們這架勢,嬌滴滴的問了句。
陶清苒是眼不見心不煩,只淡淡的說,“哦,給你送兩條狗”
“小香,把人帶上來”她微微側過頭,對着小香開口吩咐。
很快,兩個五花大綁的人被帶到了念雅雅面前。
念雅雅看了一眼,皺眉,“清苒,你綁着她們做什麼?雖說在我們家做事,但現在都什麼世紀了?傭人也有人/權,你怎麼能這麼對她們?”
話裡話外都是對她的指責,那兩個傭人立馬便見風轉舵,“雅雅小姐,您要救救我們,少奶奶她…”
“她想殺了我們啊!”
陶清苒想笑,她也真的笑出了聲,譏誚道,“是嗎?你們要是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我想殺了你們”
“少奶奶,我們就是多說了兩句嘴,您何必這麼咄咄逼人?”
念雅雅不認同的望向陶清苒,附和道,“傭人嘴碎這是常有的事,你好歹也是當家少奶奶,怎麼連點容忍的氣量都沒有?”
“呵…”陶清苒挑起眉,“你也知道我是言家少奶奶?既然知道爲什麼不喊一句言夫人,清苒?這是你能叫的名字?我跟你似乎沒有熟悉到可以直呼其名的地步”
“容忍?我要是沒有氣量容忍,你還能搬進言家來?”
一番話直白又露骨,如同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念雅雅臉色頓時一變,幾欲張嘴都無從辯駁。
“發生了什麼事?”沉穩低沉的嗓音悄然而至,打破了僵局。
念雅雅柔柔弱弱的忙靠近言淮安懷裡,“淮安,我也不知道清苒這是要做什麼,綁了兩個人就過來了,你瞧”她揚手一指,指向那邊五花大綁的兩個女人,“雖然是言家的下人,可這麼做終歸不妥,萬一傳出去了,別人還得說我們言家仗勢欺人!”
“我們言家?”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念小姐可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這麼快就將言家掛在嘴邊了?”
聲線徒然一冷,“你別忘了你現在還只是個見不得光的情婦,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耀武揚威?!”
念雅雅臉色難看至極,可憐巴巴的蜷縮在言淮安懷裡。
言淮安若有所思的深深看了一眼陶清苒,脣角微勾,“我說她有,她就有”
“只要我樂意,言家少奶奶的位置隨時可以換人”
他的話一出,在場的人幾乎就都分明白了主次,念小姐纔是他們應該捧着的人,而這位眼睛都瞎了的少奶奶只是個空殼子,根本就不得寵。
虧得前幾天他們還以爲言家要變天了,他們家少爺要和少奶奶和好了,結果現在看來,是他們又壓錯了賭注。
陶清苒眉心微動,面上仍舊波瀾不驚,“說的也是,只要言少爺願意,咱們現在就可以離婚!不過…”
“在離婚之前,我仍然是言家唯一的少奶奶,這個女人無論你多寵多愛,都只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等到變了天,易了主後,再來跟我示威也不遲”
溫淡的語氣不卑不亢不悲不喜,辨不出一絲難過或者失落的情緒。
這令言淮安莫名的感覺到心間焦躁,他厭惡陶清苒這冷靜到漠然,彷彿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棱角冷冽,聲音也沉着了不少,“聽着,以後雅雅就是我言淮安的太太,你們以後不許對她有半分的輕視或者不敬,一旦被我聽到什麼風言風語,嚴懲不貸!”
很好,護着小三的模樣真像個男人!
“少奶奶…”
陶清苒制止了小香想要安撫她的話,平靜的應對,“既然這樣,那麼就煩請言少爺明天將律師請過來擬定離婚協議的事,我早點簽了早讓位”
聞言,念雅雅一喜,陶清苒願意離婚這是再好不過了,只要她走了,言家的少奶奶就是她了。
重眸濃郁,如潑墨,他似笑非笑的盯着那張清湯寡水的小臉,“離婚?”
“你想都別想!”
念雅雅臉上的竊喜垮了下來,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看,爲什麼不答應?只要離婚了,他們之間就沒有阻礙了不是嗎?
“將少奶奶帶到佛堂去,形德有損言家門風,言語不敬,對自己的丈夫惡言相向,讓她到佛堂跪着閉門思過!”言淮安的吩咐一下來,小香就忍不住了。
焦急的開口道,“少爺,少奶奶還懷着孕,到佛堂跪一夜會不會…”
“小香別求他,跪就跪!”她倔強的打斷了小香的求饒。
言淮安眯起了鳳眸,臉色愈發陰沉,咬着後牙槽,“很好,還愣着幹什麼?我說的話都聾了沒聽見嗎?”
傭人這纔敢上前去抓陶清苒,才碰到她手臂就被她甩開。
她皺起眉,冷聲道,“別碰我,我自己會走!瞎了眼就不是斷了腿,用不着你們多事!”
執拗的自己捏着導盲棍探尋着路走,戾氣難消的言淮安死死盯着那越走越遠的單薄身影,直到那抹消瘦的身影沒入黑夜。
“少爺,雅雅小姐…”
言淮安回了神,側眸看了一眼還被綁着的兩人,神色晦暗不明,“給她們鬆綁”
聞言一喜,只是才鬆了綁,就聽見了言淮安冷冰冰不帶一絲溫度的話,“看着她們跪下,不到天亮不許讓她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