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馮貞兒捂臉大哭:“李大人,您怎麼可以這樣?奴自認沒有對不住您的地方,您怎麼如此辱罵與奴。”
李春皺皺眉頭:“你對不住我妹妹,就是,對不住我。”
見馮貞兒還在哭,李春一指她:“你怎麼不跑?”
呃?
馮貞兒有些弄不明白,也不哭了,傻傻的問:“跑什麼?”
“別人,我一罵,就邊哭邊跑,你不跑,臉皮厚。”李春斷斷續續說着:“我妹妹說過,你這樣的,心眼最多,最毒,叫我碰到離遠點。”
馮貞兒連哭都哭不出來了,打了個嗝:“李大人如此中傷與奴,奴家實在是沒臉見人了,奴還不如死了好。”
“去死。”李春扔過一把刀:“你要不死,我幫你。”
過了好一會兒,李春見馮貞兒不動:“你,死不死。”
說着話,李春拿起刀來就往馮貞兒脖子上比劃着,嚇的馮貞兒尖叫一聲連碗都不要了,撒腿便跑,李春很是不明白,看着手中的刀:“她不是要死麼?怎麼我幫她,她,還害怕了?”
在營帳後面偷瞧的嚴一這會兒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李大郎,我真是服了你了,那個馮貞兒哪裡是要死的,她不過是哭鬧一通叫你知難而退罷了,你倒是當真了,哈哈,我算是瞧出來了,對付馮貞兒這種人,就得你出馬才成。”
嚴一幾步走到還在面帶不解的李春面前。拍拍李春的肩膀:“莫再想這些事了,跟我進營帳去,我家大少爺正好有事尋你呢。”
李春一笑:“妹夫找我?有事?”
嚴一低頭小聲道:“可不有事麼。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押運糧草的,如今糧草已經運到,也沒有我們什麼事了,自然是要回京去的,這不,少爺叫我來問你要不要往京裡捎東西捎信什麼的。”
“要,要。”李春一迭的點頭。
他在邊關呆了這麼長時間。也算瞧出一丁點門道來,邊關苦寒。再者周圍山多,山上獵物也多,這裡好些士兵得空的時候就去山上打獵,弄回獵物剝皮吃肉。那皮子硝好了聚成一堆託人賣出去,如此得的錢財比之當兵的響銀還要多,時間久了,倒能拿着賣皮子的銀子娶妻生子。
李春自認爲他還是能打獵的,在不打仗的時候就上山打獵,如今他已經硝了好些皮子,正好託嚴承悅帶回京城,另外,他不像那些士兵家裡窮沒錢。他來的時候可帶了不少銀子的,他在集市上轉過,這裡的皮子比京城要便宜好多。他也買了些好的,這次也打算捎回去,另外,他還打算再去一封信,問問他家娘子孩子生沒生呢。
跟嚴一進了營帳,見到嚴承悅。李春咧嘴一笑,笑出兩個酒窩來:“妹夫。”
嚴承悅推着輪椅走近:“大哥請坐。剛纔督軍派人送信,叫我們捎些東西回京城,我想問問大哥要不要往家捎些什麼?”
李春笑道:“捎,有皮子,有信,都捎。”
“我叫嚴一幫大哥整理一下,後日我們便要走了。”
嚴承悅也跟着笑了起來:“這邊皮子比京城便宜許多,我也買了些要帶回去,等走的時候,將大哥的與我的放到一處一併帶回家。”
“妹夫放一起吧,回去,給妹子挑些。”李春憨笑着說了一句:“有火狐皮,給二妹。”
這意思便是其中有一張火狐皮子,那是留給李鳳兒的,其餘的叫李鸞兒隨意挑。
嚴承悅看李春說的大氣,不由和他開了句玩笑話:“大哥不與大嫂留些,怎的叫鸞兒先挑了?”
“她是大嫂,讓着妹子,應該的。”李春擺了擺手,後來想了想又道:“白熊皮,給大嫂。”
嚴承悅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又與李春說了幾句話,嚴一拿了筆墨來叫李春寫了封信,纔將墨跡晾乾要裝信皮,便聽到營帳外有聲音傳來:“李大郎可在?有他的信,京城來的。”
李春一聽再也坐不住了,蹦着便要往外走,哪知道嚴一比他還快,鑽身出去接了信,等李春走到營帳口的時候,嚴一已經帶着信迴轉。
“給我。”李春伸手便要。
嚴一將信奉上,李春心急的當下就打開來看,這一看立時歡蹦亂跳起來:“宛兒,生了,三個小子,我,當爹了!”
嚴承悅一聽便也替他歡喜,又想知道李鸞兒的情形,急着問:“鸞兒如何了?嫂子生產她可伺侯着……”
李春看完信折起來又裝進信封:“妹妹,好,要不是她,孩子,生不下來。”
嚴承悅更加奇怪:“夫人不是在家麼,怎就難產了?鸞兒又不是大夫,怎的就能幫到大嫂?”
他雖然奇怪,可知那信必是寫給李春的,他看也不合適,便也沒要了去看,李春歡喜勁過去又擔心顧大娘子,更加沒心情給嚴承悅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起來,就算是李春要解釋,恐怕也是說不清楚的,李鸞兒說的那些話他可學不來,可要是絲毫不差的學出來,也形容不出當時的情形。
嚴承悅問過後見李春一直不回答,便也不再去問,拱手笑道:“恭喜大哥喜得貴子。”
“同喜,同喜。”李春這時候倒是機靈,也衝嚴承悅一抱拳:“你也當,姑父了。”
這倒真是,嚴承悅失笑,心說自家這個大舅子這會兒倒是算計的清楚的很,還知道自己是孩子的姑父呢,瞧起來,這大舅子腦子似乎越發靈光了。
和嚴承悅互相道完喜,李春這纔想到信中還要他給孩子取名呢。他是知道自家事的,也曉得他腦子不靈光,哪裡來的文才給孩子取個好名字。瞧瞧嚴承悅,心說現成的人選不就在眼前麼,自家妹夫那可也是孩子的長輩,再者,妹夫文才武略都是頂尖的,必能給孩子取個好名字。
“妹夫,幫咱家小子取名。”
即是有所求。李春這話就拉的更近了些,不說是他家的小子。竟用了個咱字,這個咱用的好啊,叫嚴承悅都不好推辭。
嚴承悅心下更是暗驚,暗暗算計着。要照如此發展下去,說不得用不了多長時間,自家這個大舅子就能和常人一樣了。
“這是大哥家的兒子,自然也該由大哥取名的,我湊什麼熱鬧。”嚴承悅笑着推辭一句。
李春將臉一拉:“你,要不要,做姑父?”
軟的不成就來硬的了,竟然連威脅都會了,嚴承悅失笑:“那成。我取名,不過,取的不好大哥莫惱了。”
“不會。不會。”李春連連擺手。
嚴承悅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聽鸞兒說起,按祖譜來算,大哥家的小子似乎是浩字輩,那老大就叫浩宇,老二叫浩軒,老三叫浩越吧。”
李春唸了一遍:“浩宇。浩軒,浩越。都好聽,都好聽。”
自己取的名字被承認了,嚴承悅一時也心情大好:“大哥覺得不錯便成。”
得了名字,李春又歡喜一陣,想到要給自家小子選個禮物,便跟嚴承悅說了一聲,出了營帳尋了匹馬躍上馬背便直奔集市。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入夜時分,李春趕到嚴承悅那裡,從懷中摸出三塊玉佩交給嚴承悅:“給我家小子,捎回去。”
嚴承悅鄭重收下,叫嚴一拿了個精巧的木盒子將玉佩裝好,又放置妥當,這才問李春可用過晚飯,得知他還沒用,便叫嚴一準備了些飯食,兩個人一起吃了。
京城李家
李鸞兒和顧大娘子瞧着傳旨的小太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才進宮沒幾日,太后竟然又傳旨要她們進宮去,且這次沒叫帶孩子,實在叫兩人想不透是爲的什麼。
“太后娘娘今日心情如何?”
李鸞兒給小太監遞了塊銀子,小聲問道。
那小太監一臉笑容:“娘娘心情很不錯,早起的時候吃的飯多了許多。”
李鸞兒點頭,顧大娘子給小太監道了謝,又安排人陪小太監吃茶,她二人各自回屋換了一身衣裳,又收拾一番妝容,出來之後已經備好馬車,便跟着小太監進宮。
這次,並沒有叫她們從後門進去,而是從側門進宮,從這裡進去,離壽安宮倒是不遠,起碼比從後門進去近了不少,李鸞兒和顧大娘子進了宮,走了沒多長時間便到了壽安宮。
同樣是白姑姑等在壽安宮前,見到李鸞兒和顧大娘子過來,趕緊過去見禮,她對李鸞兒一笑:“賢嬪娘子正等着大娘子呢,似是有事情要與大娘子商談。”
李鸞兒先是一驚後來便明白了,太后應該是單獨要見顧大娘子的,這是特地叫白姑姑將她支開。
笑了笑,李鸞兒道:“正好我也有事見賢嬪娘子,太后這裡倒是失禮了,還望白姑姑幫着美言幾句。”
“您客氣了。”白姑姑一笑,引着顧大娘子就往裡走。
顧大娘子回頭看了李鸞兒一眼,見她神情淡然,臉上帶笑,不知怎的便放心了。
李鸞兒眼瞅着顧大娘子進了壽安宮,帶着滿腔的疑惑往永信宮走去,等見到李鳳兒,她還是不明白太后叫顧大娘子過去所爲何事。
將心中疑慮說與李鳳兒,李鳳兒一時也搞不明白。
這兩人正商議着,卻不知壽安宮內太后一見顧大娘子便忍不住站起身來,等顧大娘子走近了要行禮,太后幾步過去扶住她:“宛兒快起,快起。”
顧大娘子擡頭,小心看了太后一眼,似是有些驚嚇,微垂着頭不敢說話。
太后拉着顧大娘子坐下,輕聲詢問:“你可還記得你母親?”
顧大娘子搖頭:“我孃親去的早,我那時候還小,又哪裡記得。”
“這些年,你過的怎樣?”太后又問。
顧大娘子一時爲難,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太后想到於希所查的那些事情,也情知顧大娘子這些年過的又何止是不好,見她爲難的樣子,知她不好回答,若是說過的不好,這便是指責親父,便是大不孝,可要說過的好,又有些違了心。
想到顧大娘子的難處,再想想她本來是有好姻緣的,卻被一個姨娘用着庶女換了與她訂好的親事,將她嫁了個傻子,太后一時悲從心來,摟了顧大娘子哭了起來:“我苦命的孩子,你怎麼這般……”
顧大娘子嚇傻了,支煞着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白姑姑見了一旁幫腔,對顧大娘子一笑:“您許還不知吧,太后自那日見了你,總覺得你面善,又聽你說你母親不是鍾家親女,就叫人查了一下,哪裡知道,真真是巧了,你母親竟然是太后娘娘失蹤多年的親妹子,太后娘娘是你的親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