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李鸞兒帶兵深入草原那一戰中沒有損失什麼人手,且最終得勝還朝,凡是跟着李鸞兒的將士都大發戰爭財,帶回家不少的銀兩。
有家中窮困的因着跟李鸞兒端了韃子王庭得了很多珠寶,且等這些珠寶拿到京中賣了換得的銀子買了田地,又翻修了家中房屋,父母妻兒都過上了好日子。
他們是極感激李鸞兒的,這次一聽李鸞兒又要出征,都爭着吵着要跟隨李鸞兒左右。
總歸李鸞兒原先訓練的人手也不是很多,爲回倒也都用得上,就帶兵尋了個原始森林做起急訓來。
幸好這是古代,古人素來講究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那些家中原貧窮的兵丁時不時的上山採摘捕獵來改善生活,因此對於山地也很熟悉,就是家中富裕些的也時常上山打獵,對山林也不陌生,李鸞兒這番訓練倒也省去許多的手腳。
十幾日的急訓下來,當李鸞兒帶兵出山的時候,那些士兵全都變了模樣,一個個沉穩精幹,渾身上下都透着殺氣血腥之氣,比之原先從草原回來時煞氣更重,想也知道這十幾日他們在叢林中禍害了多少動物。
將士兵安頓好,李鸞兒去宮中覆命請旨,一進萬壽宮便先獻了一張白虎皮,對德慶帝拱手笑道:“臣在山中得遇白虎,想來陛下平叛事定能順利得成。”
白虎素來便難求,李鸞兒獻上的白虎皮更是毛色純淨,德慶帝見了大喜,叫於希逞上來仔細瞧了半晌一臉的好奇之色:“英武侯,這白虎是如何獵到的,怎麼朕尋了半日也沒瞧到有箭孔和刀劍所傷的痕跡。”
李鸞兒笑道:“臣並未用刀劍降伏白虎,臣用的是拳頭,陛下自然瞧到完整的虎皮。”
呃……
德慶帝心情複雜,實不知道要怎樣表達。
只李鸞兒還嫌給德慶帝的刺激不夠,笑了笑:“說起來鳳兒原在鳳凰城時也跟我打過獵。叫她不用刀劍打死一隻猛虎倒也是能做得到的,只不如我輕鬆便是了。”
於希偷眼瞧向德慶帝,心中慶幸不已。
德慶帝也很慶幸,要知道拿拳頭去打死老虎得用多大的力氣。不只有力氣,身手還得分外靈活,李鳳兒能做得到,一再說明李鳳兒比朝庭中那此武將武藝還要高超,便是這麼一個厲害人物竟然在後宮中不聲不響的。先前不管是禁她的足還是誤會她,她都沒有因生氣而給德慶帝來上那麼兩下子,德慶帝對李鳳兒做了那麼些過份的事情直到如今還能活着實在是個奇蹟。
“朕……”德慶帝越想這心裡越是酸楚,他心中想着李鳳兒得有多喜歡他才能做到這一點:“朕以後再不負鳳兒了。”
李鸞兒擺手:“那是你們的事與我說做什麼,我這幾日便要帶兵南下,你將令箭虎符與我。”
德慶帝立時叫於希給李鸞兒送上令箭和虎符,又與李鸞兒商量一番,最終決定乘商船走海路在江浙沿海登岸,之後一行人扮作流民去往贛地,悄悄潛入留王的王府中將留王活捉。
這事說起來容易。可要真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的,只德慶帝對李鸞兒極有信心的,很是說了一番鼓舞的話才叫李鸞兒離宮。
李鸞兒前腳走,後腳德慶帝便去了永信宮,彼時李鳳兒正在教丹陽習字,看德慶帝進來,趕緊起身道:“陛下如何來了?這會兒子前朝不是極忙的麼?”
德慶帝笑着攜了李鳳兒的手:“前朝再忙,朕也得過來瞧瞧你和丹陽的。”
丹陽聽到德慶帝的聲音早坐不住了,扔下筆便朝德慶帝飛撲過去:“父皇,丹陽好幾天都沒見父皇了。”
“丹陽想父皇麼?”德慶帝笑着問了一句。
“想。”丹陽臉上帶着軟軟甜甜的笑。乖巧的點頭:“父皇說要帶丹陽和母妃去吃和勝居的烤鴨,到現在都沒去呢,父皇說話不算數。”
德慶帝抱起丹陽:“且等父皇忙過這陣子必帶你去的。”
“要帶哥哥還有母妃一起去。”丹陽笑了,笑容燦爛之極。瞧的德慶帝心尖子都是軟軟酸酸的:“必帶的。”
李鳳兒接過丹陽抱在懷裡,笑着對德慶帝道:“前些日子辰逸進宮和丹陽說話,說是他們一家子去和勝居吃了烤鴨,那裡的烤鴨味道與別處不同,很是好吃,又說大多都是一家子前去的。一家幾口人要上一隻肥嫩的烤鴨片了,加上蔥絲、蘿蔔絲、黃瓜條等放到麪餅中捲了吃,味道真是很美妙,丹陽聽了就記在心上,一直吵着要去,還要咱們幾個一處去,說也要一家子都去,以後再不必羨慕旁的人有父母陪同出去遊玩。”
若說丹陽的笑叫德慶帝心頭軟軟的,那李鳳兒這話就叫德慶帝心頭一片鈍痛。
他強笑一聲:“父皇答應丹陽過幾日便帶你與福豆還有你母妃一處去和勝居。”
“拉鉤。”丹陽伸出小手指軟軟甜甜的要求:“父皇素來說話做不得準的,定然要與我拉了鉤我纔信。”
“好,拉鉤。”德慶帝笑着和丹陽拉鉤蓋章,拉過鉤之後還親了親丹陽的小臉蛋:“朕的寶貝,朕與你母妃有話說,你且去玩一會兒好麼。”
“好。”丹陽跳到地上朝德慶帝勾了勾手指,德慶帝低頭,丹陽在他耳邊小聲道:“母妃想父皇的緊,父皇能不能多陪陪母妃。”
德慶帝眼中都覺得酸酸的,心中更不是個滋味:“好,父皇以後多陪母妃,每天都來陪你母妃。”
丹陽這才滿意的點頭,蹦跳着離開永信宮。
丹陽一走,德慶帝便走到李鳳兒身邊拉了她的手:“鳳兒,朕……以往都是朕的不是,朕……朕沒想過你的感受,做了許多對不住你的事,自今日起,朕必然好好對你,若是,若是再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叫朕……”
李鳳兒趕緊捂了德慶帝的嘴:“陛下已經對我很好了,哪裡有什麼對得住對不住的,我能常伴陛下左右就很知足,陛下再說這樣的話實在叫我無地自容了。”
德慶帝順勢摟了李鳳兒:“纔剛英武侯給朕獻了一整塊白虎皮,朕瞧着好,一會兒叫人送來與你,到冬日時鋪在軟榻上取暖倒很是不錯。”
“我也不缺那一塊白虎皮,平白無故的與我倒生出許多是非來,還不如送與太后,要不然便送給貞嬪也成,省的……”
李鳳兒笑了笑,纔要推拒,話未說完便見德慶帝拉下臉來:“給你便是給你的,莫再說什麼旁的話,那個貞嬪朕知道她的德性,最是無理攪三分的,你以後莫理會她,她若再尋你的麻煩,你想如何都成,朕與你做主。”
“她自來是不敢尋我麻煩的。”李鳳兒知道:“只她那張嘴太過了些,沒事編派兩句也是叫人心裡難過的。”
“且等着。”德慶帝臉上怒氣更甚:“朕拿了她的錯處回明母后,早晚有一日處置了她。”
說到這裡,德慶帝又對李鳳兒笑了笑:“再過幾日你兄長和姐姐便要帶兵出征了,這幾日你召他們入宮敘敘話,你們兄妹也好好團聚團聚。”
“謝陛下隆恩。”
李鳳兒一聽這話眉眼間一片歡喜:“哥哥這回歸來我還未見他面呢,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胖了還是瘦了,有沒有曬黑。”
說着話,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說起來,我們兄妹好幾年未能團聚一處,等明兒我叫哥哥和姐姐一處來,中午再一處吃頓飯。”
“你擬了單子叫御膳房給你弄桌席面。”德慶帝笑着囑咐了一句:“明兒中午朕也過來,算是咱們的家宴吧。”
“這自然是好的。”李鳳兒聽了更是眉眼間都是笑,那張豔美之極的臉更加的光彩奪目,整個人猶如一個發光體,叫人看了都挪不開目光。
德慶帝也同樣如此,癡癡看了李鳳兒許久才指着前朝有事離開。
他前腳離開,後腳李鳳兒便冷笑出聲。
她早沒有才入宮時那般癡傻了,不會以爲德慶帝真轉了性從此要真心對她的,還不是南邊留王叛變,德慶帝急着平叛,又是要用着她的哥哥姐姐,不了表示對李家的恩寵這才如此作派麼。
哼,她李鳳兒跟了德慶帝這麼些年,難道連他這點心思都不明白麼,真以爲一塊白虎皮再加上一番惺惺作態就能收買了她的心去麼,那白虎皮還是自家姐姐獻上的,再給自己,倒真是左手入右手呢。
那番惺惺作態也不過幾句好話,什麼都沒付出便要拿捏自己叫自家兄姐狠狠替他賣命麼。
他倒真低估了自家兄妹的感情,不說如今早對他冷了心,便是才入宮的時候正是一顆癡心交付之時,自己也不會因了他而叫兄姐去冒險賣命的。
李鳳兒坐到桌旁,垂頭看着丹陽寫在紙上的有些歪敘的字,最後苦笑一聲,也罷了,兩個孩子到底是他的親骨肉,而他也素來最疼孩子的,便是瞧在丹陽和福豆的面上,還必須得維持表面上的恩愛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