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纔想起來,昨天場面太亂,她雖然把趙昊打跑了,可是忘記收繳他的鑰匙了。
趙昊是個體育生,而且他輔修了武術專業。趙昊看見廿七,以他那脾氣搞不好要動拳頭。
但廿七是個身上有傷、刀上帶血的男人,估計也會兩下子
阮卿的想象中,等她到家,看到的很可能是互毆得鼻青臉腫的兩個男人。
然而當她火急火燎地趕到家的時候萬想不到,看到的卻是廿七坐在沙發上拿着薯片專注地看電視的畫面。
見她回來了,他站起來說了句:“回來了?”
語氣語調非常之平靜淡然。
他依然是穿着那身家居服的。
那衣服是阮卿買的沒錯,但那其實是阮卿給趙昊買的。趙昊就是阮卿的前任,養了兩年的小狼狗。昨天被她捉姦在牀,暴打一頓趕出了自己房子的傢伙。
“趙昊沒對你動手吧?”阮卿風風火火地衝到他面前,着急地問。
上下打量一下,廿七的手臂上還纏着紗布,但那是昨天在醫院包紮的,是他穿越過來的時候就自帶的傷。除此之外,他臉上乾乾淨淨,倒不見新傷,也沒有什麼鼻青臉腫的情況。
阮卿鬆了口氣,左右看看,不見趙昊,問:“趙昊呢?他回去了?”
“在裡面。”廿七指了一下書房。
阮卿:“?”
阮卿推開了書房的門。
於是廿七就真的去了陽臺,抱着手臂看風景。阮卿則進了書房,“啪”地一聲把門帶上了。
顯然是阮卿把他塞進趙昊嘴巴里的衣服扯出來了,房間裡已經爆發了趙昊憤怒的咒罵聲。很快咒罵聲變成了兩個人的爭吵聲。
他們或許以爲關着門,廿七又在陽臺,會聽不見,或者至少聽不清。
但其實,以他們兩個高亢的音量加上廿七的聽力,聽得清清楚楚。
諸如什麼“還敢說我劈腿!我才走姦夫就住進來了!”、“要不是早就勾搭上了,怎麼能無縫銜接!”之類的。
雖然不知道“劈腿”是什麼意思,但很奇妙地,廿七基本聽懂了這場吵架。
門忽然砰地一聲被推開,阮卿怒衝衝出來,衝到陽臺上一把拉住廿七就把他拽到了客廳裡!
趙昊也從書房追出來,一臉怒容:“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阮卿冷笑:“我辯什麼辯?我爲什麼要辯?”
“你非要說我和他有男女關係,那我就承認唄!”她抱住廿七的手臂,身體和他貼住,大聲說,“那你看到了,我現在有新男朋友了,身材比你好,長得比你帥,打架的本事都比你強。你還武術專業呢,怎麼跟手無縛雞之力似的讓人捆起來了呀?”
廿七眉清目朗,身上自帶一股陽剛氣,四肢頎長,身高迫人,除了髮髻有點怪……其實配着現代的衣服還有一股子另類的時尚感。
很拿得出手!就是這種和前男友撕逼時刻的完美工具人!
阮卿對廿七有收留幫助之恩,而且眼前這個情況吧……廿七於是沒有任何反抗,眼觀鼻鼻觀心安靜地給阮卿充當了一個工具人。
趙昊氣得跳腳:“你就是老色批!專找身材好還會武術的!”
話不中聽卻是真的。
當初趙昊說他會武術,對阮卿來說就是這個頭腦簡單思想幼稚的傢伙的加分項。
“對對對,我就好這一口你也知道了。”阮卿說,“那現在我找到新的了,請你立刻馬上從我的房子裡滾蛋!”
阮卿跟趙昊其實沒談過感情。倆人年齡差那麼多,思想差那麼多,閱歷差那麼多。你說天南他接地北,你看社會新聞他追番,根本談不到一塊去。
倆人在一起就是各取所需。
但是,既然吃她的,用她的,花她的,不談感情可以,必須給她守男德!最基本的這一點都做不到,還談什麼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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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着?還不走是想找我複合嗎?”阮卿譏諷。
趙昊氣死了。
他其實……真的是來找阮卿複合的。
他雖然長得帥的確有不少小姑娘在追他,可小姑娘們出去吃飯不會主動買單,頂天了也就是AA,她們也買不起他喜歡的鞋。做不到他一撒嬌就給他花錢。
跟姐姐在一起小日子有多舒服只有自己明白。
何況這姐姐也只是年紀大,不是長得醜,也是美女。
但,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綠帽子都扣腦袋上了,再不分手就不是男人了。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中二青年氣得發昏,怒目說:“誰TM來跟你複合,我、我是來拿自己的東西的!”
“這有你什麼東西?”阮卿驚奇地說,“你是交過一分錢水費?一分錢電費?還是付過一分錢房租?哪件T恤是你買的?哪雙鞋子是你付的錢?”
水費電費?
她這麼一說,廿七才明白,原來那好用的自來水和電器,都是要花錢的。
果然,好生活不可能是天上掉下來了,一定是銀子堆起來的。
人都留不住了,好歹得留住東西。趙昊忍氣吞聲地說:“阮卿,大家好聚好散,別鬧得這麼難看。我收拾東西就走。”
要真是好聚好散,客氣分手,阮卿也不會不讓對方拿走那些東西,本來就都是買給他的。
但是,昨天,阮卿特麼的抓到對方和別人在自己的牀上!
那股噁心勁現在都還沒過去呢!
糟蹋了她一套140支的牀上用品的帳還沒跟他算呢!
她放開了廿七,冷笑一下:“是什麼讓你覺得能好聚好散?誰給你的勇氣說出這個詞的?”
“我態度夠好了的吧?”趙昊眼睛又瞪起來,”你還要我怎麼樣?”
阮卿說:“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我只需要你滾!”
“你搞清楚,”她一根手指指着趙昊說,“這個房子裡的任何一件東西,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阮卿態度很強硬,語氣也堅決,是擺明了不會讓趙昊拿走哪怕一隻襪子。
趙昊急眼了!
那些衣服也就罷了,可鞋是他的命!
他只在宿舍裡放了五雙,還有其他十幾雙都在阮卿這裡呢!
“我跟你說!別的我不跟你計較,就我的鞋,我必須拿走!”他兇巴巴地說。
說到“必須”的時候,還用食指朝下在空氣裡狠狠戳了兩下。
跟那麼回事似的。
其實外強中乾。
因爲他戳完,心虛地瞟了廿七一眼。
趙昊的衣服大多是運動款,寬鬆肥大,所以廿七穿上也挺合身的。可實際上,廿七的確比趙昊高。
不說趙昊已經試過了廿七的身手,就廿七這副形象——寬鬆的家居服、拖鞋,長髮卻在頭頂盤了個髮髻。
你說土吧,又有股潮味。你說潮吧,又總感覺怪怪的。
總之是在土與潮之間,透着一股子令趙昊瑟縮的神秘感。
他瞟廿七這一眼讓阮卿忍不住翻個大白眼。
她在書房裡看得清楚,趙昊在電腦椅上被綁得結結實實。他身上沒有一點傷,顯然制服他廿七根本不必有大動作。
武術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從古代傳下來的。擱在現代,已經完全變成表演套路了。
可在古代,武術原本是殺人技。
趙昊和廿七都會武術,阮卿在趕回來之前還擔心兩個人會互毆,現在她完全沒有這個擔心了。
高低強弱,一望即明。
趙昊梗着脖子撂狠話,阮卿也不是吃素的。
要沒有廿七在場,阮卿會以告他學校來反擊。趙昊是打算考研的,他要敢在她這裡使用暴力,告到學校去夠他喝一壺的了。
但現在趙昊雖然人高馬大的,阮卿身旁還戳着一個功夫顯然更高強的廿七呢,費那口舌幹什麼。
阮卿直接扭頭對廿七說:“麻煩你了。”
下巴朝趙昊戳了戳。
畢竟是跨越了千年在宇宙中相遇的有緣人,多少有點靈犀。
廿七微微頷首,給了她一個“交給我”的眼神兒,然後朝趙昊伸出了手。
趙昊驚恐地看着那隻手!
他是體育生!他輔修武術專業!他在看到這個神秘髮髻男人伸出手的時候他就腰腿發力身體動起來了,要躲閃。
可是!然而!但是!
後頸還是一緊!
趙昊死活想不明白,以他的身手和速度,爲什麼躲不開那隻手?
爲什麼!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