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臨近生產,柳露是無比地希望有個知心的女性長輩翳己撐着,這樣她心裡也就不會這麼怕了。自打來了古代,柳露心裡放不下的人就多了,只是最放不下的還是年幼的弟弟。這幾天她因爲擔心生產時會有意外,就一直想弟弟,生怕自己有個什麼不好的,弟弟該如何是好?雖然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有事,可這種忐忑擔憂半分沒減少。
碧荷進來時正好見奶奶又皺着眉頭想事情,忙上前一步,扶了她,刻意高興地回道:“奶奶,舅爺回來了。”
柳露聽了一愣,這會子柳原正準備六月的書院考試呢,怎麼回來了?先是一高興,後又是一驚,怕着有什麼不好的事,忙急道:“可是出了什麼事?不然他也不會這時候回來呀。”
翠竹慢碧荷一步,進來剛好聽見這話,忙笑着回道:“奶奶別急,沒事,是四爺帶回來的,想來是四爺見您心裡想舅爺,也就去書院請回來了,我瞧着四爺這段時間可是焦急的很,奶奶還是別急了,等舅爺進來了一問,可不就知道了。”
碧荷也湊趣道:“就你這小蹄子鬼心眼多,不管什麼事被你一說,都帶了幾分好,不過,我看這事你倒是說的很準。”說完又對柳露道:“奶奶放心,不會有事的,就算是六月裡舅爺要趕考,可我們離京裡近,不急,再一個舅爺自打年後幾乎就很少家來了,依奴婢算着回來的次數一隻手就數的過來了·這次大概也是夫子們放假,不然看多了書,腦子糊了可不好。”
柳露也是從高強度的應試教育過來的,知道大考前是要放假以期考生能以飽滿的精神狀態去考試,聽了她們這麼一說,情緒也緩了過來,不過心裡知道是一回事,沒見着人還是不放心的,忙催着翠竹道:“你快去看看·還要多久才進來,這時候回來,真是急死個人了。”
她這話一出口,碧荷忙急着道:“奶奶不興說這不吉利的話,被爺知道了可又要發火了。”
柳露知道自己這事說漏了嘴,古人可是最忌諱這些個字眼的,也就點頭道:“嗯,是我不對,下次不說了。”轉頭見翠竹還愣着,忙又催道:“翠竹呀·你趕緊地去看看。”
翠竹見她終於轉開了心思,忙應聲去了,不過剛到院門,就看見了四爺和舅爺聯袂而來,忙行禮請安。耿靖陽見她不在柳露跟前伺候,而往外走,怕着柳露有事,忙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問道:“你這急慌慌的做什麼呢?可是你們奶奶有什麼不妥?”說到這,眼神不覺就凌厲了起來。
翠竹可不敢偷看四爺·不過還是被這股冷氣嚇得趕緊回道:“回爺,奶奶很好,只是聽說舅爺回來了不放心·讓奴婢往外迎迎。”
聽說柳露無事,郎舅倆俱是鬆了口氣,也不多話,趕忙往後院趕,進了院子,就看見柳露已經在門前觀望了。柳露見兩人都進來了,且倆人看着面部都很放鬆,不像有事的樣子·心裡好受些了·她今天一天的感覺都怪怪的,覺得好似有什麼事要發生。
柳原好久沒見着姐姐了·這會見她挺着個大肚子,顫顫巍巍地站在門口望着自己·看上去可伶兮兮的樣子,不覺心頭一酸,自打父母離世,他還從未見過姐姐這般情形過,忙忍了眼角的澀意,笑着上前,扶了柳露道:“姐姐,我這不到了嗎,你如今肚子大了,何苦在外面等,看累着。”
耿靖陽這段時間倒是看多了柳露的時時嬌弱,雖不至於像柳原一樣感觸深,不過心裡還是有點擔心的。他自也知道媳婦爲什麼這麼敏感,因着他找擅長婦科的大夫問過,媳婦這是孕婦產前的焦慮症。怎麼治療沒啥子具體的辦法,只能是想法寬解,等生下就好了。
雖然大夫這麼說,可因着他自己也不懂生產之事,家裡又沒有一個生養過的長輩平輩的來提點照顧一二,耿靖陽常爲了這就很是心疼媳婦,要是她孃家母親在,媳婦肯定會好受些。見姐弟倆已然都笑了起來,不覺點頭,看來自己將小舅子叫回來是對的,小舅子是越來越老成了,這幾句話就將老日憂鬱的媳婦哄好了。
雖然有點吃醋媳婦看到弟弟就望了他,可見着柳露高興,耿靖陽心裡就跟着高興了,忙柔聲道:“媳婦,小舅子這一路回來還不曾梳洗,你先放他回院子收拾一下,再過來,可行?”柳露現在性子扭,不太能聽的見反對的意見,所以耿某人如今只能是事事順着她了。
柳露看了看弟弟確實很是狼狽,忙不好意思地道:“是我不對,讓翠竹陪着你去,也不知錢嬤嬤可知道你回來,那院裡可有現成的熱水?要不讓翠竹去舀衣服你就在姐姐這梳洗一下得了。”
柳原忙搖頭道:“不用,元寶早一步就去通知錢嬤嬤了,想來嬤嬤早就準備好了一切了,姐姐放心,我去去就回,不礙的,弟弟今天就在姐姐這用晚膳吧。”
柳露見他越發地進退有度,氣質天成,很是欣慰,高興地點頭道:“好,既然你自己一早就安排好了,姐姐也不攔着了,你也別急着來回跑,好好洗洗,反正都到家裡,哪裡就在乎這一刻半刻的了,當然,晚飯是要在姐姐這用的,姐姐讓人去準備你愛吃的去,好了,你快去吧,我這就讓碧荷通知蔣婆子做你愛吃的。”
柳原聽了忙笑着辭了柳露和耿靖陽,對姐姐如今這麼能嘮叨很是無奈,不過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這也是他總是樂意往回趕原因,有姐姐的地方就是家呀!
見柳原走了,柳露才騰出空來,看着耿靖陽問道:“相公,這小弟不是快要考試了嗎,你怎麼將他叫回來了?”說着就拉住了耿靖陽的
耿靖陽可不敢說是爲了她,纔將小舅子叫回來的,不過其實柳原本來也打算回來一趟的,他自己不放心快要臨產的姐姐,不過這些兩人可是通了口不打算告訴柳露的,沒得惹瞭如今情緒很是易怒的人。
沒有其他人在,某人很是放得開,也不冷着臉了,笑着將人小心地摟在懷裡,故作吃醋地道:“可見我是個可憐的,夫人這會才眼裡有我,小舅子一回來,夫人心裡可是沒我了,是不是呀?小子。”說着還將手放在柳露挺起的大肚子上。
柳露現在對某人越來越痞的性子可是無語了,自打柳露懷上後,某人是人前一個樣,人後可是大變樣,剛成親那會還有點收斂,溫雅的很,自打懷上了,他是直接痞賴上了,不過柳露也很是喜歡,這樣纔是生活。
見他高興,柳露故意搞怪地打開他的大手,嗔道:“今天他可是不乖的很,這會子可別擾了他,不然又該鬮起來了,好了,別貧了,快說,小弟怎麼會來了?”她可是不會讓某人意圖矇混過去的。
耿靖陽聽了媳婦說孩子不乖直接忽略了別個,忙急着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小子一直不是都挺乖的嗎,怎麼今天不對了,會不會有什麼不好呀?”說着說着臉都有點白了,他可是知道媳婦這可是快要生了,萬不敢在這時候出問題呀!
柳露這胎可是懷的靈胎,肚子裡的孩子在五個月的時候,就能同她用精神力聯繫了,也在肚子裡開始自主吸收先天混沌元氣了,所以耿靖陽才如此問。當初剛知道孩子有靈根的時候可是喜壞了他,畢竟他們以後會有很長的笀元,如果孩子沒靈根,或許就不能一直陪着他們了,老爺子他們是沒辦法,可孩子他還是希望有個奇蹟的。
柳露見他臉色發白,只關心肚子,知道同他是說不清了,想着一會問問柳原來的直接點,見他着急的很,忙安撫道:“也沒什麼,只是有點鬧騰,想來是我最近心裡不舒坦導致的,反正沒幾天就生了,你別擔心了。”她話剛說完,肚子就被踢了一腳,“哎喲”一聲,就站不住了。
加她叫喚,耿靖陽忙使勁將人抱住,很是驚慌地問道:“媳婦,媳婦,可怎麼了,要不要緊?我將人抱榻上去好嗎?”
趁着不疼的空隙,柳露虛弱地道:“快扶我去榻上躺着,我說怎麼心裡一直不得勁呢,原來八成是這小子急着出來了,不過也說不準,你快讓穩婆來看看,我這心裡也是沒底的很。”
耿靖陽聽說要生了,腦子就是一嗡,哪裡還能聽到下面的話,一時方寸大亂,只對外吼道:“來人呀!快去叫穩婆,你們奶奶要生了。”
柳露本來很疼,被他這一吼,倒笑了,打了他一下,嗔道:“瞎嚷嚷什麼呢,誰說要生了,這不是讓人來看看嘛,讓人聽了像什麼樣,我說你還是大老爺們呢,瞧着嚇的。
耿靖陽可不管這些,被自己個的媳婦嘲笑倆句可沒什麼,他只要柳露好好的就成,不過見媳婦還能同自己個說話,倒是放了點心,滿不在乎地道:“媳婦都這會了,你就別再管旁人了,我看這八成真是要生了,我有感覺,這小子怕是待不住了。”他畢竟是修真之人,對於近親之人即將要發生的事還是又預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