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叔倆口子一路說着回了家,被他們讚譽的柳露可是不知。
同耿靖陽倆人正說着話,轉身出了內室,柳露對身後跟着的某人道:“靖陽,家裡可有紙筆,我們明天就要上京裡了,家裡的裝飾,佈局什麼的我想着得今天將它完成了,你可得幫着,這量尺寸什麼可得你來,我就畫個簡圖。”
耿靖陽也知道時間緊,忙道:“好,我那屋裡就有,我去舀,你就坐這炕榻上等着。”說完就顛顛的出去了。
柳露笑看着他去了,也就上了這小隔間的榻,順手將小炕桌擺好等着。沒一會兒,耿靖陽就回了。
等他將紙筆一一擺好,柳露就發現問題了忙道:“靖陽,可有什麼尺子和硬點的筆。”接着發現這話問的不對,現在可是沒鉛筆的。
沒容她改口呢,耿靖陽忙道:“怎麼這不對?大家畫畫都用得這個呀。”
柳露沒回他,想着只能用畫眉的黛石了,虧得以前的柳露是個有點書香氣的小家碧玉,這化妝用的妝奩裡東西可是不缺的,而且有些還是自制的很好用,可見她娘是個真正的閨秀,這些胭脂水粉什麼的在一些大家族裡可是有些不傳秘方的。
想好纔看了看某人疑惑的樣子,笑着道:“不是,這東西我用不慣罷了。”自己懶得下地,就又對站着的耿靖陽道:“靖陽,煩你幫我將裡屋的妝奩搬來,再幫着找把尺子來。”
耿靖陽見柳露發呆,就自己個想着什麼是硬點的筆?聽她一說,還是沒頭緒,就又被指使着幫忙舀東西了,只好丟了疑問,“哎”了一聲,就去了裡間,這會要是讓旁人瞧着簡直不敢相信,幾時冷臉的四爺如此聽話了。
耿靖陽人雖然去舀東西了。可心裡還是疑惑不已,什麼時候。畫畫要用到胭脂水粉了,不得其解,搖了搖頭,想着反正一會就看見了。這會也不用問了。柳露憋笑地看着他聽話的樣子。心裡也是美得很,不錯嗎,不管老婆對錯,先聽吩咐辦事,是個合格的忠犬老公。
等耿靖陽舀來了妝奩匣子,柳露示意他放炕桌上,就讓他人坐在炕桌的對面,看自己擺弄。耿靖陽也不急,反正這會也就知道了,也沒多問。只道:“你這可夠奇怪的了,我倒要看看你搞什麼呢。”
柳露聽了這話。只對着他挑了挑眉,笑而不語,只見她先用黛筆(現在知道爲什麼搬妝奩了)和尺子在紙上先試着畫了條直線,覺得效果還行,就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就行了,我剛還怕顏色太淡,顯不出呢。”
耿靖陽也覺出點意思了。笑道:“這不就是畫畫嗎,毛筆不一樣用。色還深些呢,你要是覺得筆頭過大了,我那裡還有工筆葉筋呢。(一種勾畫用的毛筆)”
柳露當然知道用葉筋筆也可以,不過她用不慣,你讓一個用慣鉛筆的人,用毛筆,即使再細再硬也是有限的,不習慣呀。不過她倒也奇怪,這耿家怎麼會有專用來畫畫勾線的葉筋筆,這可是夠專業的了,就估疑的瞄了他一眼。
見她這神情,耿靖陽哪裡看不出了,有點自嘲的道:“也對,我們這些粗人如何能有這筆的。”
柳露沒好氣的用手中的黛筆敲了他一樣,喝道:“好好地說話,瞎白話什麼呢,誰又瞧不起你了,真真是沒意思。”
耿靖陽見笑話說過了,忙討饒道:“不是,你可別生氣,我這不是鬧笑嗎,快着畫,我這正等着看呢。”
柳露也不是真就生氣,好笑地道:“哼,看在你還夠殷勤的份上,就饒了你吧。”說完自己倒先笑了。
耿靖陽伸手推了推她,笑道:“好了,小的這就謝過了,快畫。”
柳露也不惱了,專注地畫了起來,只見她倆手嫺熟地配合着,不一會兒,一個房子的外觀就出來了,耿靖陽現在算是看出了點大不同來了。
這房子看着與日常畫得畫不同,怎麼說呢,就是看着如真房子似的,這就是神奇之處了,瞧着這畫就有種直觀感。(他不知道這叫立體效果)
再細細一瞧,就知道柳露畫得是她們這處院子和後院,現在他知道爲什麼要硬一點的筆了,這用毛筆還真是畫不出這麼直,這麼細的線條來。耿靖陽驚奇的看來眼小女人,見她認真畫着也就沒打擾她。
其實說白了也沒什麼,在現代只要是上過學的,誰沒畫過立體制圖。隨着柳露畫的越來越細緻,內容也就越發的奇巧,柳露將屋內的各個房間都分開了畫,內裡的佈置也畫的清清楚楚,什麼地方放桌子,什麼地方分開了,用得是什麼樣子的博古架,什麼地方擺上花罩和槅扇,就連各屋放的大小屏風都一一標註。
耿靖陽見了只剩下點頭了,這東西畫得好清晰,也好細微。
柳露趁着勁,越發細緻的將架子上要放得東西也大致畫了個外形,讓後面幫着做工的人一點也不用麻煩了,想着有了這樣細緻的圖紙大概沒幾天就能做好了吧,要是多請些人,分開舀着圖紙做,進度就不是快一點兩點了。
耿靖陽看着認真製圖的柳露不覺癡了,都說認真做事的人,最讓人戀慕,這話不僅僅適用於男人,女人也適用。這會的耿靖陽可是將自家的媳婦印在了心尖尖上,剛好那透着光的窗櫺將柳露的側面映的暖暈暈的,猶如出塵的菡萏。
等柳露畫完了後院各屋的效果圖,想着問問他臥室內的閣樓看着可舒適時,就見着了個,差點流口水的呆子,不僅紅了臉,隨手將圖紙往他臉上一甩,輕叱道:“看什麼呢,你個呆子。”
她這一下,嚇得耿靖陽回了神,這位可不是個會害羞的主,忙掩飾了下情緒,伸手一把握住了柳露未來得及收回的手,一本正經的道:“我媳婦可是真厲害,這圖的製法,我可是第一次見過,這要是用在修路,造橋,等等,可是方便的很,看看這畫得連大小都是分佈得這麼巧,看着就像縮小版的,比我們一般的軍用地圖還好。”說到這,倒是真的嚴肅了起來,忙接着問道:“露兒,這畫法可是岳父教你的,還有誰會?”
柳露在耿靖陽誇她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纔想起來在現代差不多人人都會看的比例圖,這在古代可是絕對沒有的,這破綻可是不小,沒等他說完就開始想法子圓話了。
這會見他問了,忙故作疑惑的道:“這很奇怪嗎,不是我爹爹教的,有一次我用黛石在紙上畫着玩,發現字跡雖然淡點,但用起來方便,就想着用他畫直線或者花鳥可不是更快更好,就常用它來描花樣子做秀活,以後就常常用它畫畫了,有一次,我見房子在太陽下的影子很好玩,就畫了,慢慢的就會畫這種樣子的畫了,我爹爹常常生病,並不知道,我也不敢讓他知道,怕他罵我不用功,儘想着玩,連柳原也不知道,你可別露了底,讓他笑話我。”
耿靖陽被她這一套說辭弄得暈乎乎的,得人家根本就是無師自通,不過好在沒人知道,瞧着她說得詼諧,笑着搖搖頭道:“你可真是天真,這麼好的天賦,你爹爹要是早知道,說不定要高興的很呢,你還想着隱瞞,不過也虧得你沒往外說,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可是不得了,你以後就別再讓旁人知道了,小弟那現在也先別提。”
柳露聽了連忙點點頭,心想要不是你,我也不會用這些的,她還是知道要守拙的,不過鑑於他的關心,還是笑着道:“看你說得好像多嚴重似的,這叫什麼天賦,說不得就有旁人會呢。”見耿靖陽不贊同的搖頭,忙又道:“只你這麼急做什麼,我聽你的就是了。”
耿靖陽見柳露的樣子就知道她沒將這事的性放心上,怕她以後不小心露了底,忙道:“你可別不以爲意,我跟你說,這畫圖的方法用得好,對於畫城防或是畫軍事用圖可是一個了不得的進步,這要是讓別國知道了可怎麼得了。”
柳露見他這麼重視,也就適時的表示會好好記住的,並體貼的道:“靖陽,要不我將這種方法教給你吧。”
耿靖陽本就打算等有空的時候讓她教得,遂順勢道:“好,瞧我這媳婦多聰明,娶了你可真是我的福氣。”還伸手捏了下柳露的小翹鼻,惹的柳露很是衝他翻了個白眼,把他看得嗤嗤直笑。
兩人笑鬧夠了,柳露緩了緩氣,正色道:“好了靖陽,不鬧了,你看我這圖畫好了,你看看可還滿意,還有就是這後院我想着從我們的正堂後接出三間的倒座抱廈來,不用全接,只順着廳堂往西剛好,在正廳後隔出一個碧紗廚對後開門,與抱廈連着,你看如何?”
耿靖陽哪有什麼不好的,不過還是疑惑的問道:“這倒座抱廈接出來做什麼?
柳露笑着道:“我這不是想着讓寶丫住進去嗎,這樣連着我們正屋,也方便日常看顧不是,你快說好不好吧?”說完只舀兩眼盯着耿靖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