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拾舟縱身一跳,把繡球拿了下來。在手指尖把玩。
甄老爺黑着臉,簽了與葉家鏢行的文書。“你還想當我甄家女婿?”
“甄老爺早該如此多好。咱本是講理的人。您壓價壓得離譜不說,還讓咱毀了好幾次單子。咱們老大這才決定來與甄老爺好好聊聊。”侯強拍着甄老爺肩膀。
嘴角有些輕笑。
之前甄老爺諷刺他們,其實也不過是想要壓價。仗着他們才初入雲州城,沒有後臺沒有權勢,便想要坑一把。
他們本來放棄了甄家,又選了好幾家稍有聞名的商戶,本想打開銷路。哪知這甄家卻是死咬着不肯放,背地裡打了聲招呼,便斷了他們好幾次財路。
這就太不厚道了。自己嫌貴,想壓價。卻又不讓別人談,這不就是作踐兄弟們麼?
做生意,總能遇上些潑皮無賴。這甄家更是其中佼佼者,哪知道第一個便打了交道。葉拾舟也明白,若不解決了甄家,以後只怕這鏢行的名聲也不見得能豎起來。
乾脆,便趁此機會踩着上位了。
甄老爺眼睜睜看着葉拾舟繡球往前一推:“一碼歸一碼。只是勸誡甄老爺一聲,凡事留一線,事情也別做絕了。咱兄弟,可不擅長嘴皮子。”能動手的時候,也就不跟你比比了。
甄姑娘忙一把把繡球搶了過去,輕輕鬆了口氣。
只是見着葉拾舟那坦然的氣勢,舉手擡頭間的霸氣,略微多看了幾眼。
微微抿脣,眼眸有些亮。
此時的葉拾舟正大氣的揮手讓兄弟們轉移陣地,攻陷一個個商戶。
“想不到,居然做了別人的筏子。踩着讓人上去了。”甄老爺憋屈的嘀咕了一句。
甄姑娘面紗下秀眉微鬆,嘴角輕勾:“爹,我倒覺得這姑娘很是有些魄力。尋常男子只怕也比不得呢。”
見她那般瀟灑,活的自在。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面紗下的臉,略有些悲傷。
甄老爺此刻還沒領悟到閨女的意思,等兩家真的開始打交道後,甄老爺卻是哭也沒地哭了。
葉拾舟順着牆角把沈策拉出來,沈策正想着怎麼脫身。心底卻又不願脫身,兩廂糾結時,便被葉拾舟帶了起來。
葉拾舟把沈策整個兒抵在牆角,把沈策圈在牆角,腦袋上揚,眼眸微亮,語氣凝重:“我對你纔是真心。她們都是逢場作戲。”
直接把目瞪口呆的沈策來了個壁咚。
高高大大的沈策渾身僵硬的動也不敢動。
身量矮小的葉拾舟壁咚沈策,竟是毫無違和感。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沈策悶聲說道。頗有幾分憋着氣的模樣。若不是大鬍子有些礙眼,活脫脫一被流氓耍無賴的小媳婦兒。
此時兩人隱在牆角後,恰好在樹蔭下,外邊幾乎看不到半分。
葉拾舟踮着腳,溫軟的小手在他臉上摸來摸去,讓沈策耳根子通紅。
若不是夜色下看不清,以及相貌被大鬍子遮擋住了,只怕這臉都能燒起來。
沈策秉着氣,似乎都能感覺到葉拾舟沉穩的呼吸。
“你這鬍子,怎麼有些眼熟啊。跟夢裡長得都一模一樣,還一樣的扎手。”葉拾舟嘀嘀咕咕。總覺得似乎有什麼忘了。整個身子似乎都要湊了上去。
沈策身子瞬間繃緊。身側的手掌緊握,劍眉下的堅毅眼眸有半分恍惚。
白嫩的小手微微擦過沈策的雙脣,沈策渾身猛地一顫。一股奇異的感覺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彷彿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
小小的身子幾乎整個趴在他懷裡。東翻翻西翻翻,總想要找出那種熟悉的感覺。
沈策雙手擡起,在葉拾舟背後試探了好幾次,似乎想要緊緊的圈住她。似乎又想要推開他,內心掙扎無數次。
一高一矮身影重疊,沈策的氣息越發凝重。甚至連鬍子都快要脫落,都未曾可知。
沈策緊抿着薄脣,只覺胸腔有把火,那雙小手還在四處點。哪裡點,哪裡燃。
沈策最後一分理智正要潰散之際,雙手都已經緊握成拳,只要把葉拾舟攬入懷中之際。
突然,一聲清脆的嗓音驚詫道:“咦,大鬍子掉啦....”隨即,便是嘶的一聲。
只見葉拾舟懵圈的把鬍子撕下,手中還捏着一圈兒粘在一起的鬍子。還有一半,似落似不落的貼在沈策白淨的俊臉上。
大鬍子的另一邊,是棱角分明的臉頰。在月色下,竟是有些晃眼睛。對比強烈至極。
微風襲來,鬍子微微晃動。兩人對視,齊齊懵圈。
“臥槽。”沈策沒忍住,一聲吐槽脫口而出。
方纔胸口的那把火被直直澆滅,旖旎的氣氛瞬間灰飛煙滅。沈策猛地把葉拾舟推開。
跳出了壁咚的包圍圈。
葉拾舟手中還捏着一半鬍子,那邊沈策便捂着臉,小媳婦兒似的微微彎着腰....落荒而逃。只是那身影略微有些異樣罷了。
葉拾舟驚呆了,驚異的嗓音半響出聲:“我就是想問問,怎麼才能把鬍子貼的這麼好....”語氣幽深,深表遺憾。
還比劃着往自己臉上試了試,居然不扎人。
真乃貼鬍子的高手啊。
當然,她內心深處,還是止住了那句:麻蛋,長得可真醜!
若是沈策親耳聽到,不定怎麼崩潰。
姚晉學滿臉狐疑的看着捂臉狂奔的男子,正不解之際,便見葉拾舟提了提方纔墊腳快要下落的褲子走出來。整個人僵直在原地。
舟大....終於毫無人性的把人吃幹抹淨了!!!
姚晉學有些站立不穩。心口砰砰砰直跳,他好像知道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了。
正巧,葉拾舟走過之際。竟是朝他咧嘴一笑,姚晉學直接傻在原地。
葉拾舟今兒得了一把不扎人的鬍子,正高興呢。自然毫不吝嗇笑容,絲毫不知,有人被她嚇得徹夜不安。只當,她要殺人滅口。
今夜難以入眠的,還有大冬天泡冷水澡的沈策。
營帳外龐德義急的上躥下跳:“完了完了,將軍回來時臉色那般差,還那般模樣。不會是出了啥意外吧?”
龐德義無意識的呢喃出聲,旁邊跟着的小將條件反射一問:“有人把將軍強了?”語氣驚奇。
屋裡屋外有瞬間的寂靜。
裡邊是心虛,外邊是驚悚。
誰特麼口味這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