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行到門邊,身後就有人高喊:“郡主慢走。”
藍喬轉身,見是秦夫人身邊的丫鬟彩雲,她快步到了跟前,道:“郡主,二少夫人如今肚子有些疼痛,還請郡主能過去看看。”
這麼快,莫非是被藍遠翼的事情給氣的。
藍喬先前就已經算了算日子,大概就是這個月的事情,沒想到竟然這麼快。不過一來樑文月的事情,她不想管這麼多,二來她也不是穩婆。只站定了道:“讓二伯母快些去尋個穩婆,想來應該早就有了準備。我不是婦科大夫,不精通此事。”
彩雲道:“這些我們夫人都知道,不過如今二夫人遭逢他事,她就只能幫幫忙。還請郡主能施以援手。”
藍喬只道:“我已說過不精通此事,倒是可以留在此地,看看可有能幫得上的地方。”
彩雲才笑道:“如此多謝郡主。”
藍喬又轉回廳中,藍建楚把這些小廝拖下去打了個半死,正怒氣衝衝間,就聽到樑文月的丫鬟棉兒過來,說是樑文月如今肚子痛得不行,要即刻請穩婆。
範氏心亂如麻,一早方寸大亂,秦夫人雖然對她頗有微辭,此時此刻也無法置身事外,只對藍建楚表明願意一起過去看看。又想到藍喬才離開,就急忙讓彩雲過去攔住了藍喬。
幾人就一起前往翼翔院中,還未到院中,就聽到裡面一陣陣呼痛聲。
幾個丫鬟束手無策,只圍着樑文月喊:“二少夫人,二少夫人。”
樑文月只掐着旁邊的兩個丫鬟。兩丫鬟吃痛,又不敢高聲喊。只痛得滿面通紅。
幾人趕到了翼翔院中,穩婆隨後也到了。還有任家產科的一個女人。藍喬見到來了這兩人,知道沒自己什麼事,也只做旁觀。
丫鬟們搬來了椅子讓衆人坐了,藍建楚自然不會過來,藍思武只囑咐了範氏和餘氏去看看。呆在那兒的也就是範氏、餘氏、秦夫人和藍喬。
藍喬其實覺得自己挺傻的,不過既然秦夫人做了要求,她和秦夫人還一直保持着表面的和善,又碰巧在府中,也只好留下來等待。她也知道秦夫人是剛纔攬下了這事情。也怕出什麼問題,有個大夫在身邊有些底兒。
藍喬等得心中也有些焦躁,好在這藍府並不是人人都會時不時生小孩。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一番。
過了一陣功夫,到了午飯時間,丫鬟們把飯菜都擺了過來。裡面淒厲的喊叫,外面藍喬都聽得惡寒,哪裡能吃進多少。只胡亂用了點飯菜頂了過去。
樑文月聲聲淒厲的喊叫,直持續了三個時辰,才聽得裡面傳來哇哇哇的小孩哭聲。
範氏已經平靜下來。對藍遠翼雖然疼愛萬分,但也是心痛、失望,也難怪了,三番四次這般模樣。有哪個父母不會失望。心中想着兒子沒用,但是還有孫子,把孫子好些養着。將來也可光宗耀祖。
此時聽到小孩哭喊,趕緊上前了等着穩婆出來詢問。
穩婆開門。對着幾位拱手道喜道:“恭喜恭喜,生了個千金。”
範氏身子一軟。心中那點希望又黯了下去。身旁的丫鬟趕緊扶住了她。
一旁的秦夫人和餘氏都暗自鬆了口氣。
秦夫人看見範氏模樣,趕緊道:“恭喜恭喜妹妹,二房添了孫女,這可是老爺子第一個曾孫,一定會非常喜歡。”
範氏勉強道:“謝過姐姐了,今日你們也跟着我們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秦夫人笑道:“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好在遠翼總算有了後,以後定會把心收了回來,一家人安安樂樂過日子。”
範氏和秦夫人一向不對盤,此刻輸得一敗塗地,哪裡還有什麼爭勝的心,胸中只委屈萬分,也沒得人聽她說句話,聽了秦夫人言,只捂着臉扶着秦夫人嗚咽起來。
秦夫人心中頗爲得意,還是溫言勸導了一番。藍喬沒有去看樑文月,聽着裡面傳來的啜泣聲,心中還有的那點厭惡之心也消散不少。
穩婆抱着小孩兒出了門來,藍喬看了看那小模樣,紅通通一團,肉肉的,也頗覺得有趣,饒有興趣逗弄了一番。
聽得了喜訊,曹氏和藍遠志也過來看看。曹氏進了屋內,對着樑文月說了些貼心的話,裡面的啜泣聲漸漸停歇了,曹氏纔出了門。
看着走在前面的藍遠志和曹氏,藍喬突然感慨,果然女人的一世就是敗在了這婚姻之上。未曾嫁娶之前,樑文月只怕比曹氏身份還高一籌,如今雲泥之別。把希望放在未來的相公身上,這就是古代女人的悲哀。
行了幾步,藍遠志不知道和曹氏說了什麼,曹氏紅着臉回過頭,看看藍喬道:“三妹,可有時間去我處坐坐。”
藍喬才經過了藍芸熙這一茬,看着她緋紅的臉頰,腦中已經有了想法。再說一次,她不是送子觀音啦!
藍喬還是抵不住曹氏的眼神,去了藍遠志院中。
藍遠志尋了個藉口走開,藍喬和曹氏閒聊幾句,就替她把了把脈,很驚喜,曹氏已經有了一月身孕。藍喬給她交代了一系列的注意事項。等藍遠志回來道了喜。
回頭看看屋內繾綣兩人,藍喬步出門外的時候,心中還在感慨,人和人咋就這麼大區別呢?藍遠翼和藍遠志,樑文月和曹氏,哈哈,同人不同命啊!
郡主府中,荷苑。
蕭宇端坐飲酒,藍喬一回來就聽了蕭宇過來。過了兩日,經過了幾件事情,藍喬又刻意忽略了那日的事情。看着蕭宇的時候縱然有些不自然,但也還能正常對待。
此時的天色已經有些晚了,陽光溫柔的灑下,一半落在蕭宇半邊臉頰,一半落在酒杯中,映着美麗的酒杯,折射出瑰麗的光線。蕭宇端起酒杯晃悠了幾下,色彩旋轉,投射在他手背。輕輕抿了一口,目光眯成一線,似乎在品嚐,又似乎在思索,眉頭竟然皺成了川字。
一副美麗的畫卷,當初他還那麼小,跟着自己在吳巖城中流浪,想不到,竟然就這麼大了。
十四了麼?
藍喬突然捂住了嘴,一種難言的感動,也有一種對時間的敬畏,讓她兩眼溼潤。
蕭宇似乎聽到了腳步聲,迴轉頭,端起酒杯,對着藍喬好似敬酒一般揚了揚,接着仰起頭一口乾了。
“有心事?”藍喬在一旁的石桌子旁坐下問道,想關切,卻若無其事模樣。
蕭宇沉默片刻,卻突然笑道:“沒有。”
藍喬笑道:“就是想喝酒麼?”
蕭宇點點頭。
藍喬笑着起身給他斟酒,這酒不易醉。這是後來何小姑覺得藍喬的酒量實在太差,然後去了藍喬她師兄府中找了吳香拿來。
淡淡的,有着花卉的清香,說是她家那個花匠岑秋釀製的。其實藍喬一直懷疑她和那個岑秋的關係,有時候藍喬會十分遲鈍,有時候卻能敏銳的嗅出各種JQ的味道,還十拿九穩。
蕭宇擡起頭看看藍喬,她漆黑的眸子閃着瑩潤的光輝,笑容溫柔如春風撲面,捏着酒壺的兩隻手手指如蔥花般圓潤。
蕭宇擡起手,右手已經忍不住往藍喬手背上撫去,卻快到藍喬手前停了下來。
藍喬只覺得心猛然一跳,靠近蕭宇右手的手好似發了燒一般,從頭到腳,連手指頭都通紅僵硬了。酒水順着酒壺的嘴兒往下流,眼看着都快要溢出杯子。
藍喬這才猛然退開。
蕭宇的手順勢落在了酒杯上,擡起來,對着藍喬露出一抹朗潤的微笑。
“姐,我敬你一杯。”
藍喬看着他的動作,突然間臉紅了。
是她多心了,竟然還以爲蕭宇想要摸她。其實他是想要快些兒拿到杯子喝酒罷了!她是怎麼回事?蕭宇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經清楚了事情內幕,怎麼會在正常時候當着她的面做出孟浪的事情。
藍喬狠狠罵了自己兩句,臉頰緋紅才褪去。
“姐,你不舒服麼?臉都紅了。”蕭宇奇怪問道。
藍喬趕緊搖頭,道:“沒,沒,太陽光太熱烈,照得我有些頭暈,你自己喝啊,我先回去了。”
藍喬趕緊逃也似的跑了。何小姑還有些不大明白,真以爲她頭暈了,趕緊同蕭宇告退跟上。
蕭宇擡起頭看着藍喬離去的背影,嘴角輕輕一勾,一口把杯中酒乾了,然後高聲道:“好酒!好清冽香甜!再給我滿上。”
一旁藍府的一個侍女上前,給蕭宇滿了酒,退下的時候偷眼看了一眼,寧王果然瀟灑俊逸。蕭宇擡起頭,心情很舒暢,看什麼都美麗,見那侍女正偷看他,心中得意自己魅力,對着她含着笑看了眼。
那侍女只紅着臉退下,幾日不能成眠。
蕭宇正志得意滿之間,只聽得一旁飛鴿響動,一直白鴿落在自己眼前。即刻面色如常,拿起白鴿,從腳下取出那小竹筒,抽出紙條看了眼,臉色已經有些色變。
蕭宇順手放了飛鴿,站起身,把那紙條浸入酒中,揉成了一團,等字跡完全化開,這才快步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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